在我們的印象中,考試是這樣的:
但在肯亞,考場必須配備手持武器的警官:
通常是經典槍支 AK,偶爾也有湊數的警官拿把二手 M1911 應付了事,但無論裝備是否精良,都足以嚇破考場滑頭的賊膽。
可以說,監考老師只是收發卷子的吉祥物,冷酷的警官才是學子剋星。
一名畢業 5 年的內羅畢大學學生曾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那是我最灰暗也最光明的一天,在黝黑深邃的槍口上我彷彿看到三角函式的完美影象正在跳動。當時的我只來得及在恐懼中臨摹下答案,在被大學錄取後,我才知道軍火能帶來的不止是死亡。
但不是每個學生都像他一樣幸運,大多數人認為槍支是讓他們考砸的唯一兇手。
"沒有人能在槍眼的凝視下安心答題,你不知道這些莽夫會不會走火。"
"也許有人真的想搞點小動作,但那把陳舊的 AK 就像懸在脖子上的死神鐮刀,我們甚至沒有心思看題。"
對於考場配槍究竟是好是壞的爭論從它出現的那一天就沒有停止過。
一部分人認為槍支很好地控制了肯亞考場作弊的猖獗,也有人認為這是對無罪學生的人權壓迫。
但事實上,槍支並不會出現在每一場考試中,只有 KCPE(初級教育證書)和 KCSE(中級教育證書)才會配置全副武裝的警官。
這兩場考試相當於中考和高考,這也讓不少師生在考場上下其手,政府只能出動槍支來保證考試秩序。
2016 年,監考老師巴巴魯倒在血泊中,兩分鐘前考場警官開槍將他擊倒,並呵斥他破壞了教育公平。
巴巴魯不得不在醫院為生命而戰,事後他表示將不向警官追究責任,但同時承認,這是他第三次在考場上幫助學生作弊。
在肯亞 KCSE 和 KCPE 的考場上,開火的事情並不少見,作弊在肯亞的學生中是謀求出路最快的捷徑,而開槍,是警官的職責。
2018 年,薩阿德一名男性學生因在私密部位藏匿手機作弊被捕,同時牽扯出 WhatsApp 小組上 70 餘名同謀。
"每當我將槍口對準他時,都能察覺到他下身不自然的抖動,這是膽小的滑頭常見的反應。"
迫於 AK 的威懾力,在警官開槍之前,這名學生就及時掏出手機並主動舉報漏題群組,一場涉及三門試題洩露的作弊事件被當場破獲。
根據資料顯示,僅在 2018 年 KCSE 化學考試中,警方就逮捕除學生外 31 名與考試違規相關的人員,其中 24 名老師,4 名警官,1 位財務和一臺影印機。
可以說,即便是用上槍支恐嚇,也無法完全根除肯亞的考試作弊。
這歸根於 KCPE 和 KCSE 在肯亞的重要性,可以說這兩場考試決定了大多數貧困學生的命運。
在小學 8 年後,KCPE 的成績將決定學生能否繼續求學,甚至關乎他們能否進入由政府或慈善機構資助的中學。而 KCSE 則是學生躋身上層的唯一公平路徑。
據統計,2019 年參與 KCPE 考試的學生就有 110 萬人,而具有 KCSE 考試資格的就僅有不到 70 萬人,大多數學生都在期間因學費或懷孕退學。
這也讓求知若渴的學生不得不在重要的考試上耍些手段。
為了防止考試違規,持槍警官不僅參與監考過程,也全程保證試卷的完好並防止試題洩露。
2016 年就有兩位警官在試卷密封箱前因爭論對方是否盡責而互射。
除此之外,官方也採取嚴密的措施保證考試的公平:
使用數百個金屬容器密封試卷,每個考場必須配備足夠量的警官,校長和縣以下級別官員都必須在問責檔案上簽字。
其中具有明顯作用的還是站在學生眼前的槍支,即便有反對的聲音,警官仍堅守在考場中。
但肯亞考場中也曾出現勇者,2018 年 KCSE 化學考試中,兩名學生在考場上順走了監考老師警官的手機,總共價值 28000 先令。
這大概是他們對暴力所能做出最大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