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維三孩子畢業名牌大學,特赦回鄉謁方誌敏墓,稱真正可愛的中國

上世紀七十年代中葉,江西南昌北郊梅嶺山麓的方誌敏烈士陵園,來了幾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此時正值太陽偏西時分,夕陽的餘暉映照在那塊蒼松翠拍掩映的墓碑上,望著“方誌敏烈士”幾個大字,其中一位年逾古稀之年的老人,在一位中年婦女的攙扶下,在風中佇立墓前良久,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再鞠躬,三鞠躬。任憑秋風吹動著他滿頭的白髮,略顯疲憊的身軀依然倔強地站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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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很久,白髮老人終於輕聲開口說話“方大哥,我是黃維啊!50多年前,是您指引我考入黃埔軍校。您期望我成為一個將軍,一個對國家和人民有用的人,一個為實現您提出可愛的中國的理想而奮鬥不息的人。可是,一心多為人民謀幸福地方大哥成了烈士,而我這個一直在為反動派賣命,對人民有罪的人卻完好地活著,這真是歷史對我個人的一個最大的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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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老人的眼睛溼潤了,聲音哽咽了,但還是在繼續唸叨起來:“方大哥,我有罪,但人民政府沒有以牙還牙地懲治於我,反而耐心熱情地幫助我改造,使我重獲新生,得以在今天站在你的墓前訴說心聲。方大哥,今天的一切,是真正實現了您提出的可愛的中國奮鬥理想,我一定要為祖國和人民作貢獻!……”說到這裡,他再也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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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站在方誌敏墓前稱如今的中國,已經實現了方誌敏烈士提出可愛的中國理想的人,便是國民黨高階將領,解放戰爭時擔任國民黨12兵團司令長官,俗稱“黃維兵團”,在淮海戰役中雙堆集兵敗被俘,成為一名戰犯改造20多年後,1975年作為最後一批戰犯被特赦的黃維。那麼,黃維為什麼會與著名的革命烈士方誌敏的關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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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黃維1904年2月13日出生於江西貴溪流口鄉盛源村黃家村民小組的一戶富貴人家。他的老家表面看是另外一個縣,其實與方誌敏的老家弋陽漆工鎮湖塘村相隔不久,當年,14歲的黃維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五年制的江西省立第四師範學校,開學不久,黃維在校園裡遇上了同是來自贛東北的老鄉、後來成為贛東北革命根據地和紅10軍重要領導人的方誌敏,二人一見而成知己,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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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誌敏比黃維長4歲。對初次遠離家鄉的黃維,方誌敏像親哥哥一樣,對其照顧有加。透過交往,黃維感到這位同鄉學長不僅學識淵博,而且談吐不凡。閒暇之時,黃維很喜歡到方誌敏宿舍請教。經常聆聽方誌敏要打倒軍閥列強、引導被壓迫民族鬥爭求解放的呼聲,從而建設可愛的中國,為此黃維深深地感到震撼。便請教方誌敏畢業後準備向何處去,方誌敏給他指路:“投筆從戎,到廣州找孫中山先生。孫先生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人,跟著他一定能夠救國救民,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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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幾年間,黃維由黃埔軍校一期畢業,參加了北伐戰爭。後一直追隨蔣介石,成為一名高階將領,與方誌敏走的是完全不同的兩條路。1934年11月,方誌敏率抗日先遣隊北上時遭國民黨軍隊阻擊被捕。1935年8月,方誌敏在南昌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黃維則於1948年12月在淮海戰場上以國民黨第12兵團司令官的身份被解放軍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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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被捕之後,成為國民黨將領中最頑固的戰犯之一,拒不合作,在床上躺了四年,只求一死。大家抨擊四大家族,黃維卻說,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他還一門心思研究永動機,其實就是拒絕承認錯誤,拒絕被改造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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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第一批國民黨戰犯如杜聿明、王耀武、宋希濂等人都獲得了特赦。這裡面沒有黃維。1960年,範漢傑、李仙洲等第二批戰犯獲得了特赦,這裡面還是沒有黃維。1961年,廖耀湘等第三批戰犯獲得了特赦,這裡面依然沒有黃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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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批、第五批、第六批,仍然沒有黃維,黃維之冥頑不靈,可見一斑。黃維直到1975年才獲得特赦,他在人民的監獄中度過了20多年。就是石頭也該化了,就是鐵人也該軟了。事實上,黃維是真的心服口服,真的化了,軟了。就從他在方誌敏墓前說的那一番話就可以看出,因為出現在他眼前情形正是可愛的中國。繼而想想楊振寧的岳父杜聿明的兒子因為拿不到蔣介石方面的貸款,完不成學業,而自殺身亡。還有張靈甫遺孀為兒子學業打工的事情,而作為一名關押的戰犯,自己的三個孩子都畢業於名牌大學,而且都有了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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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原配夫人是趙雲澤,是在江西家鄉受父母之命訂的娃娃親,生育有三個兒子;第二任夫人是蔡若曙,出身名門,和黃維是自由戀愛。蔡若曙父親蔡仲初是杭州軍政界舉足輕重的人物,蔡老爺一向喜歡結交朋友,一次蔡府的家庭宴會上,年輕英俊的黃維和漂亮典雅的蔡小姐一見鍾情,開始他們幸福而悲傷的一世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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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若曙,不僅美貌聞名遐邇,她對愛情的忠貞,對婚姻家庭的盡責更成了後世傳奇,她坎坷的人生、英年早逝(二十七年的等待只換來一年的相守,抑鬱症跳河)讓人慨嘆唏噓。她生育了兩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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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三個兒子,長子黃新。淮海戰役父親被俘時,黃維的長子黃新正在南京金陵大學農學院學習,不願去臺灣,選擇留下來迎接解放。次子黃哲,蔡若曙先帶黃哲和兩個女兒娶了臺灣,黃維沒有死,作為戰犯被關在監獄裡。蔡若曙立刻攜帶孩子,轉道香港回到了大陸,由後媽撫養長大,1959年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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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子黃理。淮海戰役父親被俘時,他還在重慶讀書,後來也去了臺灣。蔡若曙又把他也帶回大陸,1956年黃理考大學,原本的志願是“化學”,父親黃維要求他改學機械製造,因為那時父親在監獄裡正著迷永動機的研究。長女黃敏南,畢業於復旦大學,曾經在清華大學物理系任教。次女黃慧南,畢業於中央黨校,擔任重要領導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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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獲得特赦後,很快被安排了工作,擔任全國政協文史專員,每月能領導200元的工資。還在北京給分配了房子。這是天大的待遇啊。黃維焉能不服?鐵杵也被磨成繡花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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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維回到老家盛源黃家村時特意寫了一首詩:"身經百戰圖報國,少年從軍白頭回,盛源鄉情感人深,間裡空巷遮道迎。欣欣向榮山河變,勞動致富樂堯天:老夫喜有壯心在,振興中華共比肩。 1989年3月20日,黃維因心臟病突發在北京逝世,享年85歲。黃家村老家人說,黃維作為一名昔日的大戰犯,子女成才,福壽雙全,真正是人生最美好的結局。在黃維的眼裡,這才是真正可愛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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