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道霸業,起於文侯
春秋末期,正如東周王室已經無力掌握各諸侯,諸侯也時常受卿大夫專權的侵擾,而戰國的開端——“三家分晉”,則是典型的卿大夫奪權的例子。曾經強橫一時的晉國也不可避免走向衰落,大權由六卿掌握,而範氏、中行氏滅後,四卿之中,智伯最強。為了進一步擴大自己的影響力,智伯強行向魏、韓索地,又向趙襄子索地,遭拒絕後。脅魏、韓舉兵攻趙,魏桓子懼趙亡後禍及自身,於是倒戈一擊,聯合韓、趙攻滅智伯,並三分晉地,形成“三家分晉”的局面。此後,魏人有了一塊安身立命的資本,而魏國霸業,則是始於魏桓子之孫,魏文侯魏斯。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前403),魏、韓、趙向周天子索要爵位,周威烈王也做個順水人情,把三家正式封為諸侯。在魏文侯的帶領下,魏國任用賢才,李悝、翟璜等紛紛貢獻變法之策,富國強兵。將有樂羊、吳起等,守險要之地而其餘強國不敢進犯,其中還有吳起訓練出來的“魏武卒”,還曾創下“五萬武卒勝五十萬秦軍”的光輝戰績。魏文侯時期,魏國國勢蒸蒸日上,而為了不侷限於晉西南這片四戰之地,於是他“向西攻佔了秦國河西地區,向北越過趙國,伐滅中山國”,還多次敗秦、齊、楚諸國,開拓大片疆土,使魏國一躍為中原的霸主,可以說魏國百年霸業,始於魏文侯。二、用人不當,國士流失
早在魏擊出身之時,他便是不凡的。其父魏文侯在位時,就深知繼位者不當必定導致國破家亡,因此魏擊作為其嫡長子,自小就成了魏文侯重點培養的物件。魏擊也不愧於父親的期望,在父親的培養下,很快就成為一位有理想有抱負的王位繼承人,並幫助父親吞併整個中山國,並坐鎮其中,獨當一面。在父親去世後,魏擊理所應當繼承魏侯,是為“魏武侯”。雖然深得父親喜愛,但魏武侯與他父親相比,卻差太遠了。就在魏武侯繼位一年後,朝中元老李悝去世,這是文侯死後,對魏國的又一次打擊,魏武侯只能按照父親、李悝制定的國策、國法執掌魏國朝政。好在魏文侯給他留下極為強大的家底,在經歷短暫的休整後,魏武侯終於可以一展宏圖,征戰天下。此後魏國南征北戰,四處為敵,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魏武侯可以說是窮兵黷武,這也為魏國後來積貧積弱埋下隱患。魏武侯多興戰事,百姓民不聊生,而在選人用人上,魏武侯也不像其父“賢人是禮,國人稱仁,上下和合”。文侯在時,用人不拘一格,因此李悝、吳起、西門豹、樂羊等名臣良將得以一展才華,魏堂上人才濟濟,盛極一時。而魏武侯承繼基業,老臣猶在,但控御無道,致使人才流失。在其任期間,魏國不再是“任人唯賢”,而是重回“任人唯親”的局面,並且延續到魏國滅亡,期間放跑了吳起、商鞅、張儀等名士,人才的流失,導致魏國再難創立霸業。三、繼業有餘,拓土不足
魏武侯時期,國力強橫一時,然而到了魏惠王,魏國經歷桂陵之戰、馬陵之戰後,魏國“東敗於齊,西喪秦地七百餘里,南辱於楚”,實力受到嚴重削弱,稱霸中原的局面一去不復返,東邊的齊國虎視眈眈,西邊的秦國捲土重來,魏國一時進入兩難的境地。為了穩住東方的齊國,楚威王六年(前334),魏惠王在徐州尊齊威王為王,齊威王也承認魏惠王的王號,史稱“徐州相王”,雖然暫時解除了東面的威脅,但這也標誌著魏國的霸主地位的喪失。而為了限制齊國,魏惠王又積極與秦交好,修補三晉之間的關係,小國國君來朝覲見,繼文侯、武侯之後,魏惠王又成為諸侯的領袖了。然而魏惠王時期,魏國的兵力已大大不足,昔日稱霸天下的魏武卒被消耗殆盡,在秦、齊等國夾擊中不斷慘敗,被秦孝公重新奪得河西百里之地,扼守秦國東出之路的焦城、曲沃盡失。南面的楚國為了逼魏惠王廢太子嗣,送流亡在楚的魏公子高為太子,敗魏軍於襄陵,奪取八個邑。且魏惠王執政後期,在對“合縱連橫”的態度上反覆無常,忽縱忽橫,軍事上樹敵過多,這也是魏國國勢日弱的主要原因之一。而魏惠王死後,其繼業者們多是無能之輩,魏國滅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世事無常,魏國能盛極一時,在於魏文侯賢明親政,內有賢臣良將、精兵勁卒,國富而民強。而武侯、惠王時,雖然也曾做大做強,然而守成不足,多年的戰爭消耗完了國庫,任人唯賢導致國士流失到他國,政治上又四面樹敵,國家沒有一個遠大的規劃。林林總總,魏國的衰敗不在朝夕之間,實在是一步錯步步錯,滅亡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