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擁有高貴出身、顯赫背景的隆科多,在康熙皇帝和六叔佟國維的刻意壓制下,始終停留在閒置狀態,以至於混到了需要典當御賜寶刀才能還清國庫欠款的地步。直到太子胤礽首次被廢,在六叔佟國維的安排下,隆科多才重返官場;直到“議舉新太子”時,為延續家族榮光,佟國維用犧牲自己的辦法將隆科多推上了九門提督的顯赫官職。
康熙皇帝臨終,將捍衛康雍皇權平穩更迭的重責交到了隆科多的手裡,讓其藉助擁立之功,實際延續了佟佳氏家族的輝煌。可在位極人臣,將佟佳氏家族帶到一個全新高度以後,隆科多卻令人費解的轉頭站位廉親王允禩,背叛了雍正皇帝。
從崛起到覆滅,身上帶有太多謎團的隆科多,到底該如何理解?或者,他在人生的巔峰時期,為何會選擇一條對自己最為不利的不歸路?其實,只要弄明白了佟國維的一句話,也就理解了隆科多覆滅的必然。
首先,我們需要明確,這個被自己六叔佟國維評價為“潦倒、發牢騷、怨天尤人,從來也反省反省自己;擅離職守、飛揚浮躁”的隆科多,就官場智慧而言,到底處在什麼水平?他是不是真想佟國維所說,“你這碗水,還淺著呢”?
“議舉新太子”時,為了打破舉朝上下一致推舉皇八子胤禩為新任太子的不利局面,康熙皇帝決定用政治交換的方式,將上書房首輔大臣佟國維爭取到自己的陣營:
“真活那麼長,擋住了後人的上進之路,人家也不答應。俗話說,得撒手時要撒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和朕都得為後人想想。你說,你們佟家那些後生裡面,有誰可以出來當差啊?”
佟國維如此回應:
“皇上如此惦記我們佟家,我佟氏的孝康章皇后、孝懿仁皇后也會至感欣慰。”
康熙皇帝和佟國維這對位置最為靠近的君臣,本就是兩個深諳官場規則的老狐狸,兩人之間的對話本就是“神仙打架”,根本不需要明言。在議舉新太子的關鍵時刻,康熙皇帝的此舉、此言,用意何在,佟國維自然非常清楚。他之所以將康熙皇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后、第三任皇后——孝懿仁皇后和“死去的兄長佟國綱”這三位能對康熙皇帝形成極大衝擊的佟氏人物搬出來,就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價碼,從其手中換回更大的官職。
佟國維是官場老狐狸,康熙皇帝更是深諳帝王心術,馭下之術的神仙人物。對於佟國維開出的價碼,康熙皇帝早就瞭然於胸:
“你佟氏一門自龍興關外,就與我愛新覺羅家聯姻聯親、休慼相共,不容易。你說吧,你的後輩當中有誰是能堪當大用的?”
這時候,佟國維才將隆科多推出來:
“隆科多,堅韌敏達,才堪重用!”
康熙皇帝連猶豫都沒猶豫:
“是啊,這麼多年,小多子也歷練得差不多了!那就讓他出來當差吧,讓他出任步軍統領衙門都統!”
能被上書房首輔大臣評價為“堅韌敏達,才堪重用”;能被康熙皇帝認定“歷練得差不多了”;能被佟國維用兩位皇后、一位逝去重臣來交換;能被康熙皇帝直接任命九門提督這等顯赫官職;由此足以證明,隆科多絕非無能之輩。
當然,這還只是我們透過康熙皇帝和佟國維瞭解的隆科多,我們再來看下隆科多的主觀表現。
“九子奪嫡”期間,隆科多的堅定站位,足以證明隆科多的官場智慧
無數次央求以後,隆科多才從佟國維的手中要回了一個理藩院守監的微末官職。對此,隆科多自然非常不滿意:
“六叔,您就讓侄兒到理藩院當個守監的?”
等到和康熙皇帝完成政治交換以後,面對佟國維“六叔給你的差事還合適嗎”的問題,隆科多的不滿更為明顯:
“多謝六叔栽培,終於給了侄兒有了這麼一個給人家陪笑臉,給人家陪小心的機會!”
可即使如此不滿,隆科多在理藩院守監任上,依然按照佟國維“熱灶冷灶一塊燒”的政治策略,謹慎小心的完成了對“四爺黨”的站位,而且一直堅持了下來。也就是說,隆科多在康雍皇權更迭的關鍵時刻,對皇四子胤禛的堅定站位並非偶然,而是一直未改變之政治站位的必然結果。
看到這裡,可能會有人提出三個證據,予以反駁:
1、康熙皇帝大限將至,皇八子胤禩一句“我和九爺、十爺,有隆科多的人保護,萬無一失”;
2、與此同時,皇四子胤禛一句“步軍衙門的人就在門外,說是奉命保護我去暢春園,我懷疑隆科多是老八的人”;
3、康熙皇帝駕崩後,隆科多之所以堅定站位皇四子胤禛,乃系張廷玉手中兩道諭旨的鉗制,屬於不得已而為之的結果。
有上述三個證據,似乎能夠證明隆科多一直是“八爺黨”成員,只是受了康熙皇帝諭旨的制約,才迫不得已按照康熙皇帝的遺願,擁護皇四子胤禛登基為帝。
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康熙皇帝駕崩後,如果隆科多果真站位皇八子胤禩,張廷玉手中的諭旨真就能制約住隆科多?張廷玉能不能囫圇個活著都是問題!
如果隆科多真是“八爺黨”成員,將傳位詔書從暢春園送到乾清宮的過程中,肯定會更改詔書內容,讓皇八子胤禩順利登基為帝。
再說了,即使皇十三子胤祥一旦被釋放就能立馬掌控豐臺大營和西山銳健營的兵權,但手握幾萬兵力的九門提督隆科多,只要控制住胤禛和張廷玉、馬齊等人,想要更改皇位傳承結果簡直易如反掌。將皇四子胤禛秘密處死,皇十三子胤祥再手握重兵,也無濟於事。
也就是說,自始至終,隆科多一直都是“四爺黨”的忠實成員,都是皇四子胤禛的堅定擁護者,從未改變。
可既然如此,皇八子胤禩為何還認定隆科多是自己人?
可既然如此,隆科多為何還要在奪嫡的最後關頭,向自己的六叔佟國維詢問站位意見?
這就是隆科多官場智慧的巔峰表現!
在“議舉新太子”時,不管內裡實情如何,最起碼在表面上是隆科多將無線接近於皇儲位置的皇八子胤禩,一舉扳倒。而奪嫡的最後關頭,皇八子胤禩之所以認定隆科多是自己人,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隆科多向“八爺黨”的主動靠攏。
隆科多,為何這樣做?
1、如果扳倒皇八子胤禩以後,隆科多就主動站位於“四爺黨”,會讓皇四子胤禛如何認定隆科多的動機?
得罪了皇八子胤禩以後的無奈選擇!
如此認定態度之下,皇四子胤禛登基為帝以後,又會如何對待隆科多?還會將其視為擁立功臣嗎?
自然不會!
為了讓自己的擁立之功凸顯出來,為了讓皇四子胤禛真真切切的看清自己的特殊貢獻,隆科多必須製造站位於“八爺黨”的假象,而後一舉將皇四子胤禛推上皇位才行。
2、以“八爺黨”勢力之大,隆科多將其一舉扳倒的同時,又失去了佟國維的庇佑,會落得何等下場?
即使有康熙皇帝罩著,也會被皇八子胤禩遍及朝野的黨羽勢力,想盡辦法扳倒!
面對如此不利局面,隆科多該如何應對?
主動向“八爺黨”靠攏,以其九門提督官職的關鍵性和重要性,重新取得皇八子胤禩的信任,才能免除這場災禍。
可既然隆科多一直堅定站位於皇四子胤禛,為何在最後關頭還要親自跑到佟國維的府上,徵求站位意見呢?
佟國維如此指點:
“現在唯一的路就是等!你要知道阿哥找你,想拉你,難道皇上就不找你了?現在不論誰來找你,你都不要得罪他,也不要答應他;等到皇上來找你,你就把寶全壓上去,只有按照皇上的旨意擁立的新君,才是鐵穩的新君!”
擔任九門提督,手握幾萬警備力量的隆科多,會在皇位傳承的關鍵時刻被康熙皇帝委以何等重任,他必定非常清楚。他之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來徵求佟國維的意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拉上整個佟氏家族為自己佔位,或者為自己可能會出現的錯誤買單。
在當時的情況下,皇位傳承過程能否平穩進行,康雍皇權能否真正實現,才是包括康熙皇帝在內的所有人真正關心的關鍵所在。也就是說,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確信康熙皇帝的傳位意願能夠順利得到實現。
如果皇四子胤禛繼位失敗呢?如果隆科多被篡位的皇八子胤禩認定為“四爺黨”成員,會得到政治清算怎麼辦?
有一個門生故吏遍佈天下的佟國維做後臺,用一個勢力強大到沒邊的佟氏家族做支撐,即使不利局面出現,隆科多也不至於一敗塗地。由此可見,佟國維對隆科多“少年不知愁滋味,老來方知行路難”的認定,並非正確定位。在如此複雜的局面之下,隆科多能將對自己的不利影響降至如此地步,可見其政治智慧之高,絕不亞於自己的六叔佟國維。
既然政治智慧如此之高,隆科多為何還會傻到背叛雍正皇帝?
立下擁立之功後,隆科多雖然沒有達到自己六叔佟國維的官場高度,但是躋身於上書房,封爵一等公,被雍正皇帝專門下旨“隆科多應稱呼舅舅。嗣後啟奏處,書寫舅舅隆科多”。隆科多到底用自己的堅定站位、官場智慧換回了仕途新高度,延續了佟氏家族的輝煌。
可既然已經位極人臣,面對廉親王允禩等人的拉攏,隆科多為何還要背叛雍正皇帝呢?
弄明白這個問題,要先老生常談一下,那就是在“八王逼宮”中,隆科多究竟是真心站位廉親王允禩;還是受了雍正皇帝的指派,為“八爺黨”設定了一個大圈套?
我們用三個證據證明:
1、面對九阿哥胤禟的拉攏,隆科多如此回應:
“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們。可你們說話得算話,我扶的是皇三子弘時!”
面對“八爺黨”的拉攏,隆科多為何非得以“擁立皇三子弘時”為加入條件而不是自己的官職祿位更進一步?這不符合隆科多延續家族榮光、追求仕途高度的性格啊!
如此要求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打消“八爺黨”對自己可能的猜忌,讓廉親王允禩等人對自己完全信任,以便於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暴露自己的罪行。
2、於朝堂之上,四位旗主王爺和廉親王允禩、允禟等尚且不敢正面應對雍正皇帝,可面對雍正皇帝的質問,隆科多卻如此回應:
“想當初天命六年,太祖武皇帝曾率諸王對天共同焚香祈禱,說上下神祗,吾子孫輩中若有不善者,天可滅之,勿加以刑傷,以開殺戮之端。今兒個四個旗主王爺,奉旨前來共商旗務,說得對,皇上可納之;說得不對,皇上開導之。千萬不可以做出有違太祖聖訓的事來。”
注意,這明顯是一副長輩訓斥晚輩的嚴厲用辭,絕非君臣之間尤其是有負皇恩的臣屬面對皇帝該有的表現。即使隆科多已然和雍正皇帝站在了對立面,在傳統禮制的影響下,隆科多不應該有所理虧或者略有歉疚嗎?
如此光明正大的訓斥,如此大言不慚的表述,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廉親王允禩等人認定自己已經和雍正皇帝站在了對立面,讓他們能夠在朝堂之上徹底放開,將自己的罪名徹底暴露。如此一來,才能讓雍正皇帝清算“八爺黨”的同時,還能佔據輿論的制高點。
3、“八王逼宮”失敗後,雍正皇帝來到隆科多的牢房,給出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朕並沒有要處死你!隆科多雖然有罪,但曾是朝廷的重臣,誰把他關到這麼個地方?”
啥意思?
隆科多固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甚至罪不至於被關在牢籠之中!
請注意,隆科多的罪行是意圖謀反、逼迫雍正皇帝退位!如此罪行,乃系封建皇權社會中該被凌遲處死的頭等大罪。可連自己親生子都能狠心處死的雍正皇帝,為何就能原諒隆科多?
唯一的解釋就是,隆科多之所以參與“八王逼宮”,就是來自雍正皇帝的授意。
可既然如此,面對雍正皇帝的一再詢問,一直認定“除死無大禍,沒什麼不敢說”的隆科多始終三緘其口,為何還有發出“皇上,奴才可把您盼來了”的感嘆?
既然什麼都不想說,隆科多為何還盼著見到雍正皇帝?他到底在等什麼?
這一切還要從佟國維的一句話說起!
和康熙皇帝完成政治交換,用自己政治生命的終結換回隆科多九門提督官職以後,佟國維有一句對隆科多的交代:
“佟氏家族始終長盛不衰,你知道靠的是什麼嗎?靠的就是一條祖訓,那就是不要一條道走到黑。現在可以挑起整個家族大梁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
佟國維用自己的政治生命,換回了隆科多的仕途輝煌,延續了佟氏家族的榮光;於雍正朝結黨營私、貪汙受賄,尤其是其子屢次挑戰刑律國法以後,即將走向仕途終點,終結政治生命甚至會被雍正皇帝“兔死狗烹”的隆科多,又該如何選擇?
唯一的選擇,也是最佳的選擇,就是像自己的六叔佟國維那樣,和雍正皇帝來一場政治交換。用自己政治生命乃至生命的終結,協助雍正皇帝扳倒“八爺黨”,換回佟氏家族後生的崛起,延續佟氏家族的輝煌。被關在牢籠之中的隆科多,等的就是雍正皇帝對承諾的兌現。
可雍正皇帝為何食言了呢?
並非雍正皇帝雄猜陰鷙,更非其忘恩負義,而是隆科多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他參與到了皇三子弘時和皇四子弘曆之間的奪嫡之爭。
雍正皇帝決定讓廉親王允禩整頓旗務,並給出“正好借這件事看看他心裡頭究竟些什麼打算,要是膿包遲早得擠了它”的斷言後,怡親王胤祥給出了折中辦法:
“既然是這樣,就叫弘時和八哥他們一起去辦這件事,二來也好有個耳目”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在“八王逼宮”事件發生之前,雍正皇帝和怡親王胤祥並不清楚皇三子弘時也參與其中,更不清楚隆科多在和雍正皇帝達成政治交易的同時,還特地留了一手。那就是對皇三子弘時的擁護和支援,那就是如果“八王逼宮”成功,隆科多依然能成為擁立功臣,繼續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就是說,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嚴遵佟氏家族祖訓——不要一條道走到黑!
可就是隆科多這種“旱澇保收”的心機打算,隆科多失約在先的表現,讓雍正皇帝理所應當的終止了和隆科多之間的政治交易,讓其落得一敗塗地的下場。
在和康熙皇帝之間的政治交換中,佟國維用自己的政治生命換回了隆科多的仕途崛起,延續了佟氏家族的輝煌;但在扶起隆科多的同時,佟國維用一句祖訓將佟氏家族興盛不衰的重任也交給了隆科多。也正因這句祖訓,讓隆科多在和雍正皇帝的政治交易中一敗塗地,身敗名裂。“成也佟國維,敗也佟國維”,或許自隆科多以非常方式崛起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必將身敗名裂的宿命!
參考資料:中央電視臺綜合頻道——《雍正王朝》
(本文僅基於《雍正王朝》具體演繹情節和人設解析,並不以歷史史實為依據,個人觀點,歡迎提出批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