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歷史上,公元1453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年份,這一年的5月29日,千年古城君士坦丁堡被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攻陷,拜占庭帝國宣告滅亡,而拜占庭帝國的滅亡則標誌著中世紀的結束。
從十三世紀末期開始,安納托利亞高原的土耳其人便不斷蠶食拜占庭帝國的土地。直到公元1453年,在蘇丹穆罕默德二世的帶領下,土耳其人終於徹底征服了已經奄奄一息的拜占庭帝國,奧斯曼帝國的軍隊以征服者的身份進入君士坦丁堡。
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後,奧斯曼帝國計程車兵按照慣例對這座城市進行了為期三天的洗劫,當士兵們正在狂歡的時候,他們的蘇丹卻在廢墟前吟唱了一段淒涼的波斯詩歌。
蜘蛛在帝國的宮殿裡織下了它的絲網,貓頭鷹卻已在阿弗拉希阿卜的塔上唱完了夜歌。
當為期三天的洗劫結束後,穆罕默德二世開始制止士兵繼續掠奪,並且命令士兵返回自己的兵營。這位當時只有二十一歲的蘇丹決定對君士坦丁堡進行重修,他想要將這座羅馬貴族修建的古城變成奧斯曼帝國的國都。
但是,穆罕默德二世的這個想法卻遭到了許多土耳其貴族和西帕希騎兵的反對。而這些貴族和騎兵們認為,穆罕默德二世不應該留在君士坦丁堡修建宮殿,而是應該帶著他們返回埃迪爾內。
在這些人眼裡,埃迪爾內才是奧斯曼帝國的國都,因為自從1369年土耳其人佔領埃迪爾內之後,在長達八十四年的時間裡,這座城市便一直是奧斯曼帝國的國都。西帕希騎兵們希望穆罕默德二世能夠帶著他們返回埃迪爾內,然後繼續向西方進軍。
現在的埃迪爾內城,只是土耳其境內的一座小城市,人口大約只有十六萬,和擁有一千多萬人口的伊斯坦布林(君士坦丁堡)完全沒有可比性。當穆罕默德二世征服君士坦丁堡的時候,埃迪爾內城也要比君士坦丁堡小得多。
而西帕希騎士和一些土耳其貴族之所以不願意留在君士坦丁堡,是因為他們還保持著遊牧民族的生活方式,他們不願意在大城市中定居,並且認為蘇丹如果繼續留在君士坦丁堡,不但會讓帝國的擴張速度停滯,而且還會疏遠他們和蘇丹的關係。
在耶尼切裡軍團未崛起之前,西帕希騎兵一直是奧斯曼帝國最重要的軍事力量,他們大部分都是遊牧民,平時過著逐水草而居的遊牧生活,當戰爭爆發的時候,他們就會跨上戰馬為蘇丹而戰。
當圍攻君士坦丁堡的時候,西帕希騎兵也參加了這場大戰,並且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到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後,西帕希騎兵們也以征服者的姿態進入了這座城市,但是他們對這座城市的態度,卻和自己的蘇丹完全不一樣。
西帕希騎兵們認為君士坦丁堡是一座不吉祥的城市,因為君士坦丁堡在歷史上是一座反覆被“征服者”們所踐踏的城市,如果這座城市成為奧斯曼帝國的國都,那麼不久後也會被新的征服者攻陷。
除此之外,這些西帕希騎兵不願留在君士坦丁堡也有自己的目的。因為在此之前,他們的生活非常自由,只有發生戰爭的時候他們才會離開家鄉為蘇丹效力,但是如果君士坦丁堡成為奧斯曼帝國的國都,那麼他們就會被安置在城市的兵營中。
而穆罕默德二世的小兒子傑姆王子,也是這些西帕希騎兵的支持者,他在自己的著作《薩爾托克之書》中,曾反覆強調帝國的國都應該是埃迪爾內,並且透過一些故事來暗示君士坦丁堡是一座被詛咒的城市。
但是穆罕默德二世並不在乎西帕希騎兵和土耳其貴族的反對,在力排眾議之後,穆罕默德二世將君士坦丁堡成為了奧斯曼帝國的國都,並且在城中修建了託普卡帕王宮。
託普卡帕王宮的建立,也確實導致西帕希騎兵開始和蘇丹疏遠,在此之前,他們可以和歷代蘇丹生活在一起,幾乎每天都能和蘇丹見面。但是託普卡帕王宮被高大的圍牆包圍,只有很小一塊區域對外開放,西帕希騎兵們開始難以看到蘇丹的尊容。
而蘇丹穆罕默德二世也意識到了西帕希騎兵與自己的疏遠,他已經想好了對策,既然西帕希騎兵不能適應新時代,那麼就註定會被取代。
於是,穆罕默德二世便開始重用耶尼切裡軍團,這支軍團也被稱呼為“蘇丹親兵”,其成員大部分都不是土耳其人,而是來自巴爾幹半島和東歐的居民,他們自幼便開始為奧斯曼帝國的蘇丹效力,是蘇丹的“私人財產”。
當君士坦丁堡成為奧斯曼帝國的國都之後,並沒有影響奧斯曼帝國的繼續擴張,穆罕默德二世及其繼承者們,在耶尼切裡軍團的幫助下繼續擴張領土,而西帕希騎兵不久後也被耶尼切裡軍團吞併。
參考資料:《奧斯曼帝國:五百年的和平》《土耳其編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