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商鞅變法後,秦始皇統一天下建立起第一個封建王朝開始,歷史就無法擺脫每個朝代不超過300年的魔咒,或亡於外敵入侵(北方草原),後亡於農民起義,或亡於政變。
每個朝代前期剛結束戰爭,民生凋敝,百廢待興,皇帝奮發有為;中期矛盾顯現,有志之士致力於改革,有所緩解,時有出現“中興”;後期土地兼併嚴重,階級矛盾突出,農民起義不斷,或外敵趁機而入,終於改朝換代,然後又開始新的一輪更替。
有道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1.偉人眼中的明朝
從朱元璋定都南京,建立明朝,至崇禎煤山上吊宣告這個朝代的落幕,其中的興衰又有多少內幕。
不得不想起偉大領袖主席對明朝皇帝的評價:“《明史》我看了最生氣。明朝除了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不識字的兩個皇帝搞得比較好,明武宗、明英宗還稍好些以外,其餘的都不好,盡做壞事。”
事實上是這樣嗎?有明一代,奇葩皇帝層出不窮:逆襲皇帝明英宗朱祁鎮、姐弟戀皇帝明憲宗純皇帝朱見深、最懶的皇帝明神宗朱翊鈞、短命皇帝明光宗貞皇帝朱常洛、木匠皇帝明熹宗朱由校等等。有人說:明實亡於萬曆。那歷史上真實的萬曆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2.萬曆的一生是無奈
說他是千古一帝,因為他雖年幼即位,但在張居正主持朝政下,君臣和諧,實行丈量全國土地、一條鞭法、考成法等改革措施,有效地充實財政,鞏固邊防,推動社會經濟的發展,開創了“萬曆中興”局面,資本主義開始萌芽,親政期間主持“萬曆三大徵”,鞏固了漢家疆土;
說他是遺臭萬年,因為他親政後清算張居正,並廢除了除一條鞭法外的所有改革措施,改革遭到破壞,好不容易開創的美好局面又走向下坡路。
後期荒於政事,開創28年不上朝的記錄,國家幾乎停止運轉,大明王朝逐漸走向衰弱,明亡於萬曆皇帝的說法由來已久。那真實上的萬曆皇帝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正常人”,正常人就會有感動、有情緒,有仇恨、有無奈。
嘉靖皇帝留下一個爛攤子,小時候萬曆皇帝和李太后孤兒寡母,幸得張居正輔助,實行改革,國家振興,萬曆把張居正當做“父親”一般,親切的稱之為“先生”,這時候他是感動的。
但這個“父親”有點不合格,一方面嚴厲要求他,大小事情大包大攬,並給他安排繁重的學業,讓他除了讀書還是讀書,並以聖人來教育他,而自己又做不到,加之李太后又經常拿張先生來嚇唬他,他那時候是有情緒的。
長大後,萬曆因一次醉酒事件,被李太后威脅廢帝,不得不下罪己詔,他幼小的心中由此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另一方面在張居正改革中丈量全國土地損害地主階級的利益,考成法得罪了整個官僚系統,改革中又用人不當,導致後來的清算一邊倒,加之張居正生活作風不太好,和萬曆心中的形象大相徑庭,特別是張居正36人抬大轎深深地刺激了萬曆的神經。
在長期的捆綁式教育下,萬曆皇帝形成了軟弱可欺但又心有不甘的性格,雖然清算了張居正,不但權威沒有樹立起來,朝臣反而變得更加可惡,不斷打著各種名義干涉萬曆的大小事務,萬曆如“被縛的普羅米修斯”,這種痛苦是無法言喻的。
在“爭國本”事件後,他看朝臣如“一群有文化的流氓”,他內心是無奈的,從此不上朝。不上朝不代表不理政,即使這樣,萬曆仍能緊緊控制權力,運籌帷幄,“三大徵”取得勝利證明了這一點。
萬曆晚年身體虛弱,身體狀況每況愈下,東北女真興起,在薩爾滸戰役大敗後,局勢就不可避免。在他58歲這一年,他回到了天上,終於擺脫了自己心中的善與惡。回顧萬曆的一生,我們看到的更多是可惜、可憐、可悲,是人性使然也,還是時代使然也。
3.時代使然無法改變歷史的車輪
有作為的皇帝大多早年勤政愛民,能平衡朝廷各方勢力,晚年難免怠政,沉迷於享受,或沉迷於煉丹長生,封建時代家天下的制度,太過於依賴君主個人的意志,這是人性使然,明君則盛,昏君則衰。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歷史上的任何一個盛世或任何一次改革,都無法改變階級關係,封建時代,農民依附於土地,地主食利於土地,待到土地兼併嚴重不可調和的時候,揭竿而起,陳涉吳廣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代表了多少人民對當世的不滿,這是時代使然。
萬曆雖然作為帝國最高的統治者,但實際權力掌握在內閣及下面的文官集團手中,皇權和相權的鬥爭貫穿整個明朝的歷史,朱元璋看到了這一點,他以為廢除了宰相就相當於廢除了文官集團,殊不知,後來的皇帝建立起內閣制度,權力比宰相還大。
萬曆即使清算了張居正但還是沒有達到建立權威,達到控制整個文官集團的目的,他知道他手頭上只有官員形式上的任免權和處罰權,沒有官員的用人權,所以他採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方法,不上朝,不任命新的官員,不補空缺,以此來報復文官集團,國家無可避免的陷入更深的危機。
縱觀萬曆時代,成熟了的文官集團達到了封建時代的頂峰,對社會的影響是前所未有的,相權、皇權的天平已經完全失去了平衡,而這些所謂的“道德君子”沉迷於你死我亡的政治鬥爭,不管群眾的水深火熱,當社會矛盾已經無法調和時,即使沒有努爾哈赤,明帝國的滅亡也是理所應當的。
歷史的車輪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下腳步,封建王朝的時代只能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