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龍城飛將在,不叫胡馬度陰山。”王昌齡在《出塞》一詩中曾如是說到。
“君不見沙場征戰苦,至今猶憶李將軍。”高適在《燕歌行》一詩中曾這樣懷念到。
李廣,漢朝名將,歷仕文帝、景帝、武帝三朝,抗擊匈奴一生,為漢朝立下了赫赫戰功,與他同一時期,功勳不如他的許多人,如李廣從弟李蔡、李廣之子李敢皆被封侯,而李廣直至自刎身亡,也沒能夠得以“封侯”,因此衍生出了一個成語——李廣難封。
“李廣難封”,這是一個漢語成語,與“李廣未封”同義,出自於王勃的《滕王閣序》中的“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多用於感慨功高不賞,命運乖舛。
其實,在歷史上,不僅有李廣命途多舛、功高不賞,以至於“李廣難封”,也有白起戎馬一生,依舊是“白起難封”……
有的同學或許會問,“白起難封”是指什麼,白起不是已經受封“武安君”了嗎,為什麼還要說“白起難封”呢?
其實,我們這裡說的“白起難封”,指的並不是“封君”,而是“封侯”!
我們首先要來明確一個關於“封侯”的概念。
在商鞅變法之後,秦國最初的軍功爵制是“十七級爵制”,最高爵位是大良造,而不是以徹侯為最高爵位的“二十等爵制”。據太史公的《史記》所記載,秦國第一次啟用列侯(為避漢武帝名諱,太史公將徹侯改稱為列侯、通侯)這一爵位是在商鞅取得了河西大捷之後,秦孝公“封鞅為列侯,號商君”。
到了秦惠文王在位時期,他將軍功爵制進行了一系列的最佳化,正式將徹侯列入軍功爵制之中,並且直接將其定為了最高等爵位,秦國的軍功爵制這才慢慢演變成為了後世所熟知的“二十等爵制”。
在前幾天筆者淺要地聊一聊了秦國“封君”與“封侯”的難度差距,自孝公開始在秦國推行“軍功爵制”以後,至秦王政統一天下,秦國得以“封侯”的不過也就是商鞅、魏冉、范雎、呂不韋、嫪毐、王翦、王賁七人而已,其中同時成為“封君”與“侯爵”的僅有商鞅一人,完完全全憑戰功封侯的也只有王翦、王賁父子而已,由此可見,秦國君王對作為軍功爵制的最高階爵位是持有吝嗇態度的。
只要大家仔細研讀一番白起的生平就會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
白起於公元前294年,在左庶長的爵位上,率軍取得了新城之戰的大捷,在歷史上嶄露頭角;次年,白起又在左更的爵位上取得了伊闕之戰的大捷,戰後被提拔為“國尉”;公元前292年,白起因功升任大良造。而後,直至公元前278年,白起取得了鄢郢之戰的大捷,爵位才再度發生了變化,受封“武安君”。
按照“二十等爵制”來說,公元前294年,白起擔任的左庶長是第十等的爵位,公元前293年擔任的左更是第十二等的爵位,公元前292年擔任的大良造是第十六等的爵位。也就是說,白起從第十等的左庶長到第十六等的大良造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用“平步青雲”來形容白起也不為過吧?
可是,在公元前292年到公元前278年的十多年時間裡,白起的爵位彷彿靜止了一般,就算是取得了鄢郢之戰的大捷,白起的爵位也沒有按照軍功爵制繼續走下去,而是轉為了特殊的“封君制”。
而與白起同殿為臣的范雎,只是靠著幾條計謀,幫助秦昭襄王驅逐了“四貴”,便被秦昭襄王拜為了“應侯”,位居第二十等的徹侯,白起自然是不服,為了使得自己的爵位更進一步,便有了白起在長平之戰後,執意滅亡趙國,想要以滅國之功進封徹侯。
自古以來,武將都要比文臣難以駕馭,秦昭襄王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並不想將白起封侯,不然早在鄢郢之戰、華陽之戰後,便就會將白起擢升為徹侯,但是秦國上下皆想要一舉滅亡趙國,在滅趙和壓制白起的選擇上,秦昭襄王也很難抉擇。可就在這個時候,范雎提出秦軍急需休整,秦昭襄王便以此為藉口放棄了滅趙的想法,繼而壓制白起。
在此之後,白起與秦昭襄王君臣二人的嫌隙越來越大,二人已然勢同水火。為了進一步壓制白起,秦昭襄王先後任命王陵、王齕為邯鄲之戰的主帥,有意扶持二人取代白起,可是沒想到各國的援軍來得那麼快,秦軍前線壓力劇增。
而就在秦軍有了些許敗勢之時,秦昭襄王又放棄了壓制白起,繼而選擇滅趙,可這個時候白起卻擺起了譜,不僅使得秦昭襄王難堪,還使得自己騎虎難下。當秦軍敗績傳來之時,秦昭襄王為了洩憤,更是將白起褫奪官爵,逐出咸陽,隨即又因“白起之遷,其意尚怏怏不服,有餘言”,賜下秦王劍,命白起自刎,這就有了令無數人扼腕嘆息的白起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