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時報》8月2日文章,原題:精英大學已經脫節,這要怪校園 最近,我乘坐飛機飛過科羅拉多州博爾德的時候向窗外望去,才發現美國大學在周邊環境的映襯下顯得多麼醒目。從九千多米的高度,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整個校園的頭尾:紅瓦屋頂和正方形的校園構成了一個小小的、獨立的世界。
在城市大學中,校園和社群的分界線或許更加明顯。在南加州大學,學生們晚上進入校園大門必須要到安全官員處登記。在耶魯大學,城堡式的建築讓整個校園看起來像是加強防禦的飛地。
今天的美國精英大學存在一個矛盾,當對社會正義的擔憂持續佔據學生和管理人員的頭腦時,這些大學卻與他們關心的社會脫節。許多右翼和中間派別人士認為,大學已經成為意識形態上的“迴音室”。
這些批評聲音並不新鮮,美國大學經常被視作“象牙塔”,與現實脫節。近年來,隨著人們對高等教育狀態的討論愈發激烈,“脫節”已成為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在這個過程中,大學的意識形態和制度文化頻繁受到關注,但另一個關鍵因素卻被忽略了:地理。
人們致力於為學者們打造一個獨立的環境。曾經,美國精英民意認為,城市是道德腐敗的溫床,讓學生們留在鄉村地區,留在自給自足的校園內,將會保護他們的道德。
儘管此類思想近年來已經失去市場,但時至今日,與歐洲大學相比,美國大學與周邊社群更加隔絕。擁有一個鮮明的中心校園(通常會以標誌性哥特式建築為特點)依然是美國精英大學引以為豪的地方。
然而,學生和教職員工們的收穫來自校園生活,他們失去了與那些不居住在學術世界的人們定期接觸的機會。校園從設計上就限制了他們與更廣泛群體的接觸。當然,學生們還會和其他同學共度時光,學者之間也會相互聯絡。這對於教育和研究而言是好事,但沒有必要強制性地與社會“物理隔絕”。
我們可以從與社群的日常互動中本能地獲取資訊,瞭解整個國家的真實面貌。雖然這意味著我們的觀念有不可避免的失真傾向,但相比之下,那些生活在大學校園中的人們的失真程度可能會更高。侷限在校園內,學者們的知識面可能會有侷限,對社會的容忍程度也會有限。
有著中央校園的大學生活還會讓學生們的世界觀變窄,尤其是在那些有較多本科生居住的校園。大學照顧學生們所有的需求,如食物、住房、醫療等,這會讓年輕的成年人幼兒化。此外,他們扮演不同社會角色的機會也被拿走了,如零售工人、房東等。這些實踐機會往往會提醒他們,他們不會永遠都是學生。
社群外展專案能夠幫助擴大學生的視野,但更好的方式是,配置“物理足跡”,讓學生們同周邊社群的互動更加自然。總體而言,與精英私立大學相比,羅格斯大學紐瓦克校區等城市大學與周邊環境融入得更好。小城市、城鎮和郊區的大學可以付出更多努力,嘗試與周邊環境無縫銜接。這樣,大學和社群都會有很多收穫。
此外,還需要文化的變革。美國人需要停止把中心校園與聲望聯絡在一起,停止對所謂通勤學校的歧視。能夠避免把自己與周邊社群割裂開來的大學才能更好地利用文化資源。(作者尼克·伯恩斯,王曉雄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