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侯玉德
一一獻給原蓬萊縣二中十一級七班的同學們
一九五八年的夏天，
是我考初中的那年。
考場設在蓬萊二中，
黃水河的東岸。
考前頭一天，
去看考場、領考號，
準備明天的決戰。
蓬萊二中，
是黃縣一中改的名字。
那時黃縣、蓬萊縣、長島縣，
三縣合一，
取名蓬萊縣。
是大躍進的產物。
後來三縣又分設，
忘了是那年。
（作者考試那年的照片）
考試的那天，
我坐在教學樓東頭一個教室，
靠窗戶的一邊。
上午考算術、地理、歷史，
下午考政治、語文。
作文題目是“給農民伯伯的一封信”。
上午考到十一點，
下午考到三點半。
午飯自帶，
我帶了一塊瓜劑和一個片片。（注）
喝的井水，
坐在大操場樹下，
等待約兩個鐘頭，
並未感到累和睏倦。
下午題我做的很快，
交卷時還不到時間。
考完回到家中。
等候通知，
實在是熬煎。
天天象丟了魂，
心不在焉。
一個多月的等待，
如同一年。
終於接到通知，
可以去學校看榜了。
我站在長長的，
紅紙黑字的榜前，
從頭開始看，
心裡忐忑不安。
在榜的中段，
看到自己的名字，
是那樣的亮眼。
喜悅的心情，
難以語言。
頓時，
我覺得太陽更亮，
天更藍，
地更寬，
樹更綠，
花更豔。
欣喜若狂，
夢想終於實現。
好訊息告訴父母，
告訴兄妹，
告訴我在南京當兵的表哥，
他寄來五塊錢。
是獎勵、是鼓勵、更是期盼。
開學了，
我分到十一級七班。
同學四十多名，
確切數字已記不全。
一群熱血青年，
來自黃城周邊。
那是大躍進的年代，
開學後，
我們參加了大鍊鋼鐵。
去南山搬運礦石，
到龍口港拉過煤碳。
口號是鋼鐵元帥升帳，
行行業業放衛星上天！
火熱的年代，
炙烤著我們火熱的青年。
（作者當兵全班歡送照片，第三排右數第四人戴紅花者為作者）
“一大二公”的口號響徹雲天。
曾一度吃飯不要錢。
我們曾在五四青年節，
排演過火報劇“火燒趙家樓”，
做為紀念。
我們還在縣劇院，
參加了學校的文藝會演……
後來初中畢業，
我們中有的當兵了，
有的上大學了，
有的找工作了，
有的回到鄉間。
六十四年過去，
彷彿就在昨天。
歲月悠悠，
往事如煙。
青絲少年，
已成耄耋老年，
那段時光，
雖然短暫，
留下的記憶和友誼，
卻永遠，永遠！
（注：瓜劑一一大羅卜淹的鹹菜。片片一一玉米麵做的餅子。）
壹點號海島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