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隋唐最有名的名將之一,秦瓊秦叔寶應該壓軸出場,咱們先來說說他的好兄弟程咬金,也就是程知節、程義貞,這位悍將可不是隻有三板斧的本事,要說起他的能耐,應該跟秦瓊不相上下,頂多是稍遜一籌,而且他絕對可以躋身隋唐一流悍將的行列,他的奪槊本事,看起來比尉遲敬德還讓人膽寒——尉遲敬德是空手入白刃,而程咬金則是用自己的肉身。
按照兩唐書的記載,程咬金當然沒賣過私鹽,因為他家世代為官,他父親程婁(一作程玉),是隋朝濟州大中正(一作大都督),似乎相當於濟州軍分割槽司令。將門之子程咬金年輕的時候也拉起了數百人的隊伍(聚徒數百,共保鄉里,以備他盜),也相當於一個縣的保安司令,而且還娶了縣令的女兒。程咬金當然也沒有過宣化開山斧,他用的是跟秦瓊單雄信一樣的馬槊:“少驍勇,善用馬槊”。
在瓦崗軍被王世充偷襲的時候,裴行儼(也就是裴元慶的原型)被一陣亂箭射落馬下,眼看著就要被踩成肉餅,老程大吼一聲,揮舞著馬槊狂奔上前,“殺數人,世充軍披靡”。老程太過兇悍,所以等到他跳下馬抱起裴行儼再重新上馬往回跑,敵人才想起來應該追一追。一匹戰馬馱著兩個全身甲冑的壯漢,自然跑不快,老程被人家一馬槊從背後捅了個對穿:“刺槊洞過”。這時候程咬金的表現,可以說不但在隋唐,就是由春秋戰國到明末清初,也只有幾位名將可以跟他比一比他兇悍:“回身捩折其槊,兼斬獲追者,於是與行儼俱免。”每當看到《舊唐書列傳第十八》這段記載的時候,總讓人很深發冷,那些眼見著程咬金肉身奪槊殺人的王世充兵將,估計是連褲子都溼了。
程咬金的兇悍,即使到了六七十歲也是不減當年,唐高宗李治讓他去打西突厥,結果老程帶著蘇烈蘇定方所向披靡,不但打了勝仗,而且連投降者也不放過,把一個怛篤城數千家胡人殺了個乾淨,金銀財寶當然是搶了個精光。都說“殺降不詳”,據說李廣就是因為殺了八百個投降羌人而終生未能封侯。但這句話在老程那裡不好使,他一口氣屠戮數千家,卻只是被停職幾天就換個地方當封疆大吏(岐州刺史)去了——作為李世民的親家,唐朝還沒有那個監察官員敢跟他較真兒,所以盧國公程咬金髮著戰爭財快樂終老,還被追封為驃騎大將軍、益州大都督、陪葬昭陵,到另一個世界找李世民和秦瓊喝酒去了。
至於徐茂功,原名徐世勣,字懋功,後來被李淵賜姓李,又為了避唐太宗李世民的名諱,這才有了後來的大唐二李戰神之一的李勣。但是為了行文方便,咱們還是叫他徐茂功。徐茂功當然也沒當過牛鼻子老道,倒是魏徵魏玄成真當過道士,而且被李世民取了個外號叫“羊鼻公”,所以瓦崗出身的名人中,只有一個羊鼻子老道魏玄成,而沒有牛鼻子老道徐茂功。徐茂功很有錢:“家富,多僮僕,積粟常數千鍾,與其父蓋(李蓋,曾被竇建德俘虜,迴歸後受封陵州刺史、舒國公)皆好惠施,拯濟貧乏,不問親疏。”
家裡不差錢兒的徐茂功似乎有點不務正業,他回顧自己一生的時候說:“我年十二三為無賴賊,逢人則殺;十四五為難當賊,有所不快者,無不殺之;十七八為好賊,上陣乃殺人;年二十,便為天下大將,用兵以救人死。”少年英雄徐茂功,簡直可以跟十四五歲就以兩千破盧明月十萬的秦叔寶羅士信媲美了。
按照正史的記載,徐茂功應該比程咬金有錢,因為當年李淵似乎沒給程咬金多少錢,但是卻對徐茂功又給房子又給地:“賜良田五十頃,甲第一區。封其父蓋為濟陰王,蓋固辭王爵,乃封舒國公。”看來李淵比李世民李治都大方,當時賜姓李,估計也是為了讓李蓋封王名正言順。
至於單通單雄信,在正史中褒貶不一,就是在演義小說中也有兩種形象,但是我們還是相信單雄信是一條義薄雲天的好漢子,要不然眼高於頂的富二代徐茂功也不會一直拿他當親兄弟。但是單雄信的武器卻不是什麼金頂棗陽槊,而是一把名為“寒骨白”的一丈七尺大鐵槍,是他砍了學校一棵長了十八年的棗樹做成的。光是槍頭就有七十斤重,難怪李世民在他面前一個照面都走不上就束手待斃,要不是徐茂功攔著,唐太宗就變成李建成了。
僅從單雄信看在徐茂功面子上放過李世民,就足以證明單雄信義薄雲天了:如果單雄信不顧兄弟情義而戳死李世民,那麼隋末戰爭走向就會發生根本改變,而斬殺李唐第一主帥,這功勞也足以在王世充的大鄭封王了。單雄信放棄了唾手可得的不世戰功,笑著留下一句話:“要不是因為你徐老弟,這個胡人小子就沒命了”,調轉馬頭絕塵而去……
估計當時單雄信太過生猛,把李世民嚇得失態或者失禁了,所以單雄信饒過他一命,他卻不肯饒單雄信一命,還讓史官改了歷史,抹去了徐茂功講情,改成了尉遲敬德救駕——這很不靠譜,單雄信要殺他,尉遲敬德根本就來不及阻止。李唐放過了王世充,卻不肯放過王世充的大將單雄信,其實除了睚眥必報之外,很可能也是為了掩蓋李世民差點被殺前的失態。
最後咱們該來說說秦瓊秦叔寶了,其實秦瓊倒是沒有啥是大家所不知道的,因為這位門神已經被正史記載為隋末唐初第一單挑高手,而不是什麼第十三條好漢——在那個年代,秦瓊想殺誰就殺誰,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從來就沒失手過。但是有一點大家可能不知道:秦瓊並不是孤兒,秦瓊的父親秦愛曾任北齊咸陽王錄事參軍,直到隋大業十年,秦瓊都當上了建節尉才去世。
在演義小說裡,秦瓊當過捕快,還因為出差受困而當鐧賣馬,追捕程咬金尤俊達不力而捱了板子。但事實上當時別說是知縣,就是知府也沒資格打秦瓊,要是秦瓊不高興了揍他們一頓還差不多:秦瓊無論是在翊衛大將軍榮國公來護兒軍營還是齊郡通守張須陀帳下,都是第一等的紅人親信,後來還當上了正六品建節尉。哪個知府知縣敢打秦瓊,只能是壽星老上吊——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