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之前的王朝都比較長壽,夏朝存在了470年,商朝存在了554年,周朝存在了790年。從古代第一個王朝的建立(2070年,夏朝),到現在的2020年,一共有4090年的歷史,但是光這三個朝代就佔了其中的1814年。剩下的2296年中,密密麻麻地擠了九個“正統的”王朝,這還不包括武則天建立的“武周”和王莽建立的“新朝”,並且也拋開了南北朝、五代十國等割據時期。
這樣一比較,是不是就發現秦朝以後的王朝都比較短壽了呢?還是拿資料說話,秦朝存在了14年,漢朝存在了407年(西漢+東漢),唐朝存在了289年(包括武周),宋朝存在了319年,明朝存在了276年,清朝存在了268年……除了劉邦建立的漢朝維持了四百年,其他王朝的國壽一般情況下都保持在300年左右。
春秋戰國是一條分界線,在這段時期以前,一個國家經常能存在七八百年之久,一個顯赫的家族甚至能維持一千多年。而在這段時期以後,大部分的國家和王朝都衝不破300年的坎,很多家族顯赫幾代就變得落魄了,富不過三代不是虛言。
例如周朝分封的燕國,一共存在了822年,比周朝的國壽還要長;又例如周王室姬氏,其始祖棄是帝堯手下的農師,負責全國的農業。帝堯在位於公元前2159年到公元前2089年,棄的姬氏宗族就是在這70年中開始顯貴的,一直到公元前256年周朝滅亡,姬氏家族共顯貴了兩千多年。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為何大一統的王朝不如分封制的王朝存在得久呢?
集中與分散
黃帝先後戰勝了炎帝和蚩尤,同一了黃河流域的各個部落,開創了華夏文明。
什麼叫統一呢?黃帝下發的命令,當時各方的部落首領沒有敢不聽從的,各方首領、酋長都尊黃帝為天下共主,這樣難道還算不上是統一嗎?如果算是統一,黃帝又不能直接控制所有附庸於他的部落,每個部落都只聽他們首領的話,這又算哪門子的統一?
周朝建立之初,也是有過統一的,各地的諸侯都聽從周天子的號令,可是周朝逐漸衰敗後,就出現了春秋戰國時期的亂局;漢朝建立之初也是統一的,可是漢朝衰敗之後,就出現了東漢末年的割據之勢。
所以不能籠統地說實行分封制的周朝沒出現過大一統,也不能說實現集權制的漢朝就一定處在統一狀態。只能說周朝的制度本就是“分散”的,漢朝的制度本就是“集中”的,但是否統一,還是要看天下共主手中的力量是否強大。
所以秦朝後面的王朝短壽,與統不統一沒什麼關係,主要還是制度的原因。
周朝時,周天子要北伐西戎或是南伐蠻楚,各地的諸侯都要盡全力支援,周天子是天下共主,有調動天下諸侯的權力,但他並不能直接控制天下每一塊土地。例如齊國有自己的君主齊侯,齊國的某一個縣也有自己的君主。
齊國不受周天子的直接控制,他們只聽齊侯的號令。齊國的那個縣不受齊侯的直接控制,他們只聽當地封君或貴族的號令。所以如果周朝出了亂子,齊國未必會受影響;齊國出了亂子,那個縣未必會受影響。
王朝的覆滅,就是因為出了亂子。拿漢朝來舉例,西漢覆滅時國力還十分強大,僅僅是因為王莽把朝廷給控制住了,他把文武大臣都換成了自己的心腹,他的權勢只在朝廷強,卻在朝廷之外的各個郡縣很微弱。他只是篡奪了朝廷,就篡奪了幅員遼闊的整個漢朝,西漢就這麼改朝換代了……
東漢末期的各個君主都很荒唐,導致民不聊生,最終爆發了黃巾之亂。朝廷卻沒有能力平定亂局,就給了各地豪強募兵權,讓他們自己募兵去討伐“黃巾賊”。結果導致地方上的勢力太過強大,朝廷無力控制全國,東漢就這麼覆滅了。
如果漢朝保持劉邦設立的郡國並行制,就是既設立直接受朝廷管的郡縣,又設立劉濞那樣的強力諸侯,保持分散和集中之間的平衡。那麼王莽篡漢時,地方上的劉姓諸侯就會帶兵討伐王莽,阻止改朝換代;黃巾之亂時,就算朝廷無力平定,地方上的諸侯也有遏制他們的力量。
王朝的強敵
古代王朝的強敵,就是分散在四面八方的蠻夷。漢朝在與匈奴的戰爭中被削弱,宋朝和明朝在蠻夷的打擊下覆滅,鮮卑曾擾亂過中原……
秦朝以前的國家和王朝,受到他們的威脅較小,而秦朝之後的王朝,受到的威脅較大,常常在他們的打擊下遭到削弱和覆滅。
例如齊桓公在世時,北方的蠻夷開始侵入中原,燕國、衛國一個在他們的打擊下接近覆滅,另一個是直接被滅了國。但是齊桓公只憑借齊國一國的力量,就幫助燕國趕跑了山戎,且順便幫助燕國擴充套件一大塊土地;並擊退了深入一些中原的戎狄,幫助衛國復國。
到戰國後期,北方的匈奴日益強大,趙將李牧只憑借趙國一國的力量,就在一場戰爭中讓匈奴留下了十萬具屍首,讓匈奴再也不敢窺探趙國邊境。
此時北方才真正出現了第一個能威脅中原的強敵,但是當時全世界沒有任何文明發明馬鐙這個東西,手拿長槍的重騎兵還沒出現,匈奴軍隊由騎射手構成。他們又裝備落後,盔甲是木製的,他們的劍很難砍穿漢軍的堅甲,弓的射程又遠遠比不上漢軍的勁弩,在正面戰場處在劣勢,只能靠遊擊作戰賺些便宜。
所以當時的匈奴雖然光勢力範圍就比漢朝大好幾倍,因為他們的落後,根本無法對漢朝構成真正的威脅,最多在邊境搶點錢糧,連攻城的能力都沒有。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北方遊牧民族逐漸掌握了較為先進的工業,他們能打造精良的兵器和攻城器具,開始對中原王朝產生真正的威脅,開始有中原王朝在他們的入侵中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