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九派新聞特約評論員 伍裡川
經常聽到一句話,“學校是個筐,啥都往裡裝”,說的是各種和教學關係不大的活動、要求一股腦地進入中小學校,帶給師生莫大的壓力和煩惱。
筆者有幾位親友在學校任職,他們經常吐槽學校雜事太多、工作太累。尤其是做小學教師的親友,還吐露過因壓力過大想辭職的想法。他們的心聲,折射的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現象:學校這個“筐”,還在繼續鼓脹。
在“雙減”之後,“進校園”負擔已經成為困擾師生的問題,不可不察。人民日報中央廚房一篇評論曾直言:諸如“廉政教育進校園”“禁毒教育進校園”“防艾教育進校園”“非遺傳承進校園”“稅法宣傳進校園”等等,不管與孩子的教育有無關聯、有無效果,統統都搭上“進校園”這條船。學校的領導和老師不得不整天疲於應付,而作為活動“主角”的孩子們,也被各種“進校園”活動搞得疲憊不堪,叫苦不迭。
應該說,“進校園”確有其意義。譬如開展包括防火在內的知識講座,便很有必要性。但畢竟,中小學的中心任務是教學,而不是其他。如果因雜事纏繞,而影響到教學工作的開展,影響到孩子們的成才,那就主次不分、得不償失了。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正是一些教學之外的事務極大消耗著師生的時間和精力,甚至威脅著一些教師的身心健康,消減了職業榮譽感。
當然,“進校園”只是籠統的說法。現實中還有諸多雜事在加重教師的負擔。例如許多社會治理任務,根本就和學校無關,過往也都由相應部門或單位來承接,但如今動輒變成了所謂教學任務,美其名曰“與教學相結合”“從娃娃抓起”。表面上看,一些事務性工作並不具有強制性,但由於配套有自身評價體系或“驗收”機制,實際上演變出“軟性強制”效應,令學校無法掙脫。
在這種情形下,學校無形之中成了另一個社群,成為社會網格化治理的一個單元。這既是對學校工作的過度干預和壓力轉嫁,也是對社會網格化治理的誤讀,根本上是對教育工作的不尊重、對社會治理的不懂行,必然導致亂象和矛盾叢生。事實上,一旦這些任務進了學校,往往變成了填表造冊,形式主義無窮無盡,且形成惡性迴圈。
把教師從填不完的表格、加不完的班中解放出來,讓學生從“聽不完的講座”“背不完的口號”中得以脫身,無比重要,迫在眉睫。
早在2017年,教育部就出臺了《綜合活動實踐課程指導綱要》,分型別、分學段推薦了152個活動主題,明確指出不能要求學校“照單全收”。2020年9月,教育部等八部出臺了《關於進一步激發中小學辦學活力的若干意見》,有關部門表示將大力精簡、嚴格規範各類“進校園”專題教育活動,有效排除對學校正常教育教學秩序的干擾。
對照落實這一要求,讓校園事務更加單純,讓師生所忙所想皆為教學,本不難做到。之所以出現落實不到位的現象,關鍵是在基層的推動力不夠、監管跟不上,而任性“造筐”的始作俑者更是很少受到有力制約和追責。因此,在進一步強化精簡化和規範化要求、嚴格清理規整事務清單、明確教學和其他事務邊界、加大監管力度的前提下,對有令不行、我行我素的相關責任人,當依規予以懲戒。
“學校是個筐,啥都往裡裝”,這個現象不能再持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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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九派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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