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外學科類培訓機構已開始向素質教育、職業教育等賽道轉型。圖/IC Photo
7月24日，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關於進一步減輕義務教育階段學生作業負擔和校外培訓負擔的意見》（下稱《意見》）正式公佈。在政策出臺之前，校外學科類培訓機構已開始向素質教育、職業教育等賽道轉型。一邊是減量、關停相關業務，一邊是師資供應鏈、退潮的市場需求等轉型時面臨的現實困難，校外培訓行業將如何度過這段“陣痛”期？
學科類培訓機構減量、關停相關業務
8月9日，北京家長徐女士開啟學而思培優APP發現，此前還在售賣的暑期課程已不見蹤影，頁面顯示“暫無可報名的課程”。
此前，據媒體報道，北京市委教育工委、市教委表示，自8月7日起，學科類培訓機構嚴格執行中央和市委要求，暑期不再開課。
而在學而思網校網站上，可以選擇的學科類課程只有8月底9月初開始的秋季課程，都設在工作日，課時安排嚴格按照《意見》規定的“每課時不超過30分鐘，課程間隔不少於10分鐘，培訓結束時間不晚於21點”。
與學科類培訓還留有一定調整空間相比，曾經引發爭議也為線上教育公司帶來大批原始流量的拍照搜題功能則陸續關停。
按照《意見》，線上培訓機構不得提供和傳播“拍照搜題”等惰化學生思維能力、影響學生獨立思考、違背教育教學規律的不良學習方法。隨後，阿凡題APP於8月3日下架拍照搜題功能。緊接著，題拍拍宣佈從8月5日起不再提供拍照搜題功能。
對於VIPKID這類線上英語培訓專案而言，《意見》中關於“嚴禁聘請在境外的外籍人員開展培訓活動”的規定意味著目前的主營業務需要轉型。8月7日，VIPKID透過微信公眾平臺宣佈，即日起，不再售賣涉境外外教的新課包；8月9日起，不再對老使用者開放涉境外外教的課程續費。與此同時，作為轉型探索，“中教口語課”和“境內外教課”都在內測收尾階段。
教培機構多轉向素質教育和職業教育賽道
“新東方，向素質教育出發。”8月7日，新東方教育科技集團創始人俞敏洪在朋友圈轉發了北京新東方素質成長中心升級啟動的訊息。此前，新東方南京學校已在其官方公眾號宣佈上線美術、口才等素質課程。
在“雙減”政策落地的大背景下，校外培訓機構已進入整改、過渡期。7月25日，學大教育推出程式設計教育；7月28日，猿輔導推出素質教育轉型產品“南瓜科學”；8月4日，A股上市公司豆神教育披露《關於公司主營業務轉型的提示性公告》，明確其主營業務將轉型為智慧教育服務業務、藝術類學習服務業務……
天眼查APP顯示，今年6月以來，新東方、好未來、精銳教育等多家公司變更經營範圍，增加藝術、體育、科技等素質教育、職業教育、中小學校外託管服務等相關內容。中國民辦教育協會會長劉林表示，今年春季之後，部分機構已經在進行轉型探索，有意在暑期課中引入素質教育課程。
北塔資本投資副總裁王強認為，教培機構轉型主要有三個方向：職業教育、素質教育和教育資訊化，以及部分與智慧硬體相關的業務。
王強表示，從目前市場披露情況看，轉型素質教育和職業教育賽道的教培機構相對較多，因為教育培訓行業原有學科培訓沉澱下來的運營能力、招生能力，甚至師資隊伍等都有利於直接向這兩個方向轉型。“這是多個培訓機構會做出的選擇。”王強介紹，新東方已加速佈局素質教育，好未來披露成人教育業務板塊，覆蓋留學考研等領域。轉型最快的為高途集團，上線新版高途APP，覆蓋語言培訓、大學生考試、財經、公考等多領域。
基於技術驅動的教育機構則瞄準了公立學校的“智慧校園”建設需求。
“未來課外輔導的時間減少，全部的壓力都在公立學校體系。”上海松鼠課堂人工智慧科技有限公司合夥人梁靜說，在和公立學校的接觸中發現，學校在“智慧校園”的建設中也迫切希望有智慧的、個性化的學習體系，讓學生既減少學習時間，又能提高學習效果，同時也可以幫老師減少備課、授課的負擔和壓力，實現減負增效。
梁靜透露，公司從兩年前就開始佈局To B端的服務，“在‘雙減’的政策下，更加印證了這個戰略方向是正確的，也加速了企業向服務公立學校的轉型。”
師資、市場競爭等均為轉型挑戰
“學科類培訓轉型素質教育的難點在於，素質教育在一定時間內無法成為學生和家長的剛需，因此，這個轉型方向無法解決原有的規模問題”，在橙啦教育創始人、華夏桃李董事長張愛志看來，除規模問題之外，素質教育涉及的學科較為分散，解決師資供應鏈問題需要時間，師資標準化也在短期內構成對企業轉型的挑戰。
對於學科類教培轉型成人賽道，張愛志認為，這類轉型多為處理投資人關係時放出的利好訊息，短期內很難取得明顯收益。“若轉型成人賽道，原學科教培的團隊、資源、渠道、品牌均不能複用，其基因與學科教培完全不同，成人賽道的體量也無法與原來的K12（學前教育至高中教育）教培相比。”另一方面，相比於K12，成人教育創造的生命週期總價值有限，因此短期內不會成為轉型重點。
與此同時，如何處理原有門店學員的退費以及原有師資也是擺在教培機構面前的現實問題。此前，高途、位元組跳動等多家機構被曝裁員。“對於線上教育企業來說，尤其是原有的K12業務和上千萬的學生體量，這些他們原來的優勢將成為一定的歷史包袱。”王強說道。
對於轉型職業教育、素質教育等原本就已存在的賽道，王強表示，機構在轉型過程中將經歷相當長一段時間的陣痛期，如入局招考領域，在這個賽道中，中公教育、華圖教育、粉筆教育等已經佔據較大市場份額，肯定會面臨激烈的市場競爭，“最終能不能分到一杯羹，就看機構自己的能力了。”
部分教培機構轉型舉措
新東方
7月7日，新東方南京學校宣佈上線素質課程，包括兒童美術課和口才表達課等。
7月26日，新東方南昌學校與江西文演發展集團教育科技有限責任公司簽約，雙方將探索以藝術為主的綜合素質教育和文化科技教育等多個領域。
好未來
6月24日，好未來旗下兒童素質教育品牌“勵步英語”正式更名為“勵步”，並推出勵步兒童成長中心和系列素質教育新產品。
7月7日，好未來正式對外披露業務板塊“輕舟”。“輕舟”旗下擁有輕舟考研幫、輕舟考滿分和輕舟留學三個子品牌，覆蓋考研、語培、留學三個領域。
高途集團
7月19日，高途集團上線新版高途APP，覆蓋語言培訓、大學生考試、財經、公考等多類職業教育。
猿輔導
7月28日，猿輔導宣佈轉型素質教育，並推出科學啟蒙教育新品牌“南瓜科學”。“南瓜科學”由猿輔導、斑馬原研發團隊共同打造。除南瓜科學外，猿輔導還在探索包括猿程式設計、斑馬在內的一系列素質教育產品。
學大教育
7月25日，學大教育在官方微信公眾號宣佈拓展素質教育版圖，推出完備的“產品+內容+平臺”的程式設計教育體系，拓展素質教育版圖。
豆神教育
8月4日，豆神教育釋出公告，宣佈公司主營業務將進行全面轉型，重新規劃整合後，公司主營業務分為兩大板塊，其中，ToB端業務包括智慧教育服務業務、優質課程內容進入課後延時服務業務、大屏端影片分發業務。ToC端業務包括藝術類學習服務業務、線上軟硬體結合的AI伴學產品。
豌豆思維
8月4日，豌豆思維回應媒體表示，受政策影響，行業減員、企業謀求轉型等成為近期教培行業的關鍵詞。未來豌豆思維將積極配合“雙減”政策的落地，未來計劃提供更多素質教育和服務，美術、程式設計、口才與表達藝術課程即將上線。
VIPKID
8月7日，線上青少兒英語教育品牌VIPKID宣佈，該機構的“VIPKID成人課”“雙語非遺文化素養課”“中教口語課”和“境內外教課”都在內測收尾階段，即將推出。
新京報記者 蘇季 劉洋 戚望 馮琪
編輯 繆晨霞 校對 翟永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