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六百年的紫禁城,領略極致之美!

由 段幹方 釋出於 經典

不管以哪個身份,故宮都是一個巔峰造極的存在。

作為古代宮殿,它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

作為博物館,它是世界上參觀人數最多的。

總有一天,我要去看看故宮的四季!

在故宮,春天看花,夏天聞風,秋天賞葉,冬天看雪。

總有一天,我要去看看故宮的文物

1925年,故宮博物院正式成立。

但有很多人來到故宮,只為看看過去的皇帝是在哪裡上朝,又在哪裡睡覺。

似乎沒什麼人把這裡當成一座真正的博物館。

但是故宮藏品之豐富、複雜,簡直可以開一門故宮學。

作為博物館,故宮真的值得去好好看看。

總有一天,我要去故宮的御花園看看!

一到春天,故宮就美成了御花園,每年不知有多少人專程扛著相機來到故宮拍花。

那散發著陣陣清香的玉蘭花,是人間至高至純的象徵。

在紅色宮牆的襯托下,更顯高貴。

故宮有著世界最美的顏色

▲ 月下太和,飛鳥與脊獸彼此呼應。攝影/劉順兒妞

六百年紫禁城

為什麼是中國人的“鎏金典藏”?

位於太和門外的斷虹橋,引出了故宮彎彎繞繞的金水河。這可能是故宮最早的一座建築,而橋上那頭有點逗比的石獅子,是故宮新晉的網紅之一,它的目光也許曾穿越六百年,抵達那個著名的歷史瞬間:

1403年,朱棣在“靖難之役”後即位皇帝,改年號為永樂。永樂四年(1406年),朱棣下詔遷都北京。一場浩大的工程拉開序幕。

600年紫禁城,是怎樣修起來的?

故宮建築本身,就是故宮的歷史。

論建築格局,故宮的佈局規劃,可上溯自與《周禮·考工記》相近的都城設計規制:前朝後寢,左祖右社。南半部為前朝,北半部則為後寢,太廟(今北京市人民勞動文化宮)和社稷壇(今中山公園)分居左右。而午門等建築的規劃,又承襲了隋唐時恢復的“三朝五門”形制,中軸線這一盡展北京城壯美的大格局,則是元代宮殿遺址打下的基礎。

▲ 午門上空,巨龍甦醒。攝影/胡翊暉

故宮的修建,是中華文化精粹的不斷接力,最後由明清兩代的建築技藝與全國各地的原材料,得以凝練成型。因而,坐北朝南、背山面水的故宮建築群,本身就是中國歷史文化的一個大舞臺。

故宮所用材料,匯聚各地原材料與工藝的精華,亦凝練了人民的智慧。

▲ 太和殿室內,地上光亮的地磚為”金磚”。攝影/柳葉氘

這些材料中的大部分,沿著長江來到京杭大運河,並北上送往京城。中華文明的母親河,與古代中國的大動脈,共同托出這座世界文化遺產。

紫禁城六百年,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前五百年,這裡承載著古代中國的一幕幕治國求索故事;在近百年來的風雲激盪裡,這裡則留下了不少大儒巨匠為保護建築而奔走的事蹟。

朱棣建成紫禁城後,仍有諸多皇帝拓展紫禁城的建築格局,如嘉靖年間,紫禁城內外宮苑格局大變,改三大殿名;雍正皇帝居住在養心殿,令其成為清代宮廷政治活動的新中心;乾隆皇帝、咸豐皇帝則拓寬了後寢一帶的空間,也讓故宮建築的風格更為多變,功能更為多元。

▲ 武英殿。攝影/劉樹逸

此後,康熙皇帝曾暫居武英殿沉潛讀書,謀除鰲拜,後於康熙十九年(1680年)設立修書處和造辦處,讓這裡成為清代以來故宮文化事業的核心。

這也成為故宮又一次新生的契機,2002年10月,以武英殿大修試點工程開工儀式舉行為起點,故宮百年大修拉開序幕,預計將於今年紫禁城建成600年時完工。

▲ 雨中故宮。攝影/劉順兒妞

故宮建築的美,從一條線開始

今日的故宮,是世界上規模最大、儲存最完整的木結構宮殿建築群。按寫下中國古代建築研究開山之作《中國建築史》的梁思成先生的話,紫禁城“整齊嚴肅,氣象雄偉,為世上任何一組建築所不及”。

更重要的是,它承載起整座北京城歷史文化的樞紐。北京正中長達八公里的南北中軸線,是北京城壯美的核心所在,而中軸線上古代中國的核心建築,即為紫禁城。

▲ 北京中軸線示意圖。

紫禁城與中軸線一朝相遇,便也托出核心中的核心,即外朝的中心三大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與內廷的中心後三宮: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前者,是國家舉行大典禮的地方,後者,是皇帝和皇后居住的正宮,佈局巧妙,頗合陰陽相濟之道。

太和殿,是紫禁城內體量最大、等級最高的建築物:上承重簷廡殿頂,中設金扉金鎖窗,下有漢白玉須彌座,高達12層樓(約35.05米),建築規制之高,裝飾手法之精,堪列中國古代建築之首。就連簷角安放的10個走獸,其名稱和排列順序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

▲ 故宮太和門廣場雪景。攝影/柳葉氘

皇帝即位、大婚、命令將領出徵;每年萬壽節、元旦、冬至三大節舉行典禮,場所都在太和殿。遴選人才此等大事,也少不了太和殿扮演重要角色:清初,皇帝就曾在太和殿舉行新入進士的殿試。

▲ 太和殿中的金柱。攝影/柳葉氘

▲ 乾清宮內。圖/視覺中國

內廷的中心是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統稱後三宮,這片庭院深廣的區域,少了幾分外朝的恢弘壯闊。卻多了幾分生活中的恬淡秀雅。畢竟,這裡除了內廷禮儀、寢居場合之外,又有書房、佛堂、苑囿等處所,還留存著許多古代皇家生活的細節。

▲ 彩畫上的金箔。攝影/柳葉氘

坐鎮內廷後方的坤寧宮,是這種滿漢交融文化的核心:順治十二年(1655年),仿瀋陽清寧宮,改建紫禁城坤寧宮為薩滿祭祀場所:門東偏而不居中,又在神堂中南、北、西三面設定大炕用於祭神;北暖閣則增設鐵鍋、灶臺,殿外加裝煙囪,灶間設欞花扇門,渾金毗盧罩,一鍋一灶,也是頗顯匠心。

▲ 坤寧宮祭祀區域。攝影/柳葉氘

▲ 坤寧宮婚房。攝影/柳葉氘

此外,坤寧宮依然是皇帝大婚時的場所,東邊兩間,仍留做皇帝大婚時居住的洞房。同治皇帝、光緒皇帝,乃至末代皇帝溥儀結婚,都是在坤寧宮舉辦。一邊是新人裝飾華美的洞房,一邊是殺牲煮肉所用的鍋灶,氣象森嚴的紫禁城,就這麼平添了幾分生活的煙火氣。

故宮“隱秘角落”,為何藏著生活之美?

今天,故宮成為了在北京精神生活的一個縮影。無論是大雪天在故宮紅牆下的拍照打卡,還是難得一見的故宮夜遊,都彷彿是一種對美好生活的期許。

去一趟故宮,若是沿著傳統的中軸線一路而上,總是會面對洶湧人潮,令人疲憊。

▲ 月下角樓,也多了一分隱秘的色彩。攝影/劉順兒妞

▲ 角樓內部結構有多精巧?看此圖便知。繪圖/李乾朗

初進故宮,可上城牆,踏足四座“九梁十八柱七十二條脊”的角樓,登高望遠,這些角樓並不同於宮內亭閣規整,而是頗顯玲瓏秀麗,或許便能由此精妙的木構重樓之間,看到故宮最不隱秘的隱秘角落——漱芳齋一帶。

▲ 暢音閣,清宮內廷演戲樓。圖/視覺中國

乾隆年間修建的紫禁城最大戲臺暢音閣,承載起古代皇宮中的慶典娛樂,而漱芳齋,經常是乾隆皇帝一天生活的開始,此地內設小戲臺,外建大戲臺,二者遙相呼應。

其後,這裡也成為故宮生活的一個載體,無論是嘉慶皇帝、道光皇帝,還是咸豐皇帝,都喜歡在此地擺設家宴,題詩作畫。

▲ 層層的紅牆黃瓦背後突然出現一棟西式建築,這便是紫禁城裡另一處隱秘的角落,因電視劇而火的延禧宮。攝影/鯤鵬之志HF,圖/圖蟲·創意

為什麼漱芳齋成為歷代故宮居住者暢玩生活的核心之一?也許是因為它承接著生活忙碌與輕逍的兩面:從東側門出去,就是專為帝王后妃休息、遊賞而建的御花園。

▲ 御花園千秋亭藻井。圖/視覺中國

御花園雖是休息所用,但也有藏書、亦可讀書,能用於祭祀、也可頤養天年。如今,更是能夠飛入每一個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成為領略品質生活的一瞬。

▲ 透過參天的古樹看萬春亭。圖/視覺中國

古樹參天,四時有靈,御花園的生命之美,往往是每一次故宮之旅裡印象最深刻的尾聲。

▲ 御花園杏樹。攝影/劉順兒妞

如果按今天時髦的話來說,故宮建築裡的每一處匠心妙處,都體現著一種天人合一。

故宮與世界的對望:書寫中國視角的全球史

將百多年前的這一情景,放置於600年故宮史、乃至數千年中國文明史的長河中考察,我們可以發現,這一刻並不是紫禁城第一次與世界正面遭遇。無論是從文化史還是政治史來看,這片連綿宮宇一直是世界多元文化交匯的重要舞臺,國家、民族和人的無數悲歡,都在這裡相逢。

盛世大國

現藏臺北故宮博物院的絹本設色《畫麒麟沈度頌》呈現了這樣一幅畫面,明永樂十二年(公元1414年)榜葛剌使者入貢,帶來了新國王的致意。貢品中的這頭長頸鹿,當時被稱為“麒麟貢”,因為畫工的精湛技藝,形象留存至今。

明人 畫麒麟沈度頌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這一年,是紫禁城工程開始的第二年,也是鄭和第四次下西洋歸來的時刻。

永樂氣象奠定了今天我們對“大明”的基本認知,明成祖朱棣透過靖難之役一舉登基,平定安南,五徵漠北,屢下西洋,遣使絲路,改革吏治,編纂大典,遷都燕京,肇建宮城……按照歷史學家牟復禮(Fredrick Mote)的說法,自元以降,王朝的同一種基調與特徵得到形塑,那麼與前代迥異的地方在於,一種“世界性帝國”的模樣從這時開始生髮出來,而朱棣顯然是這一“超邁漢唐”偉大事業重要的奠基者和發力者之一。在其父朱元璋“再造華夏”的基礎上,更向前進了一步。

今人往往以為,所謂“世界性帝國”的首要含義是一種政治經濟軍事的全方位壓倒性領先,其實不然。這種印象,或多或少是近當代歷史對我們觀念的塑造。實際上如果時間倒回明代,它更多反映了一種區域乃至世界秩序的保衛與維持的能力。這種能力當然需要雄厚的國力作為支撐,然而更需具備對外交往的親和姿態與文化吸引力,秩序方才可續持久。這當然包括我們常聽說的“軟實力”、“巧實力”,但其內涵卻精妙的多。

中國文化發展至明,既是此前千年的傳統積澱,更是歐亞大陸和海外諸種元素注入交融的成果體現。上文中說的長頸鹿稱“麒麟”,舊時方家認為,是新航路開闢之前各地交流不暢將動物錯認為“神獸”。事實上,除了呼應先秦以來對“瑞獸”的美好向往,經過語文學考證,“麒麟”與“鹿”的指稱交疊,源自於中古歐亞大陸遍佈各地對於瑞獸和鹿的崇拜,經過漫長的歷史變遷融合在一起,最終指向同一種動物,並非古人無知而為。

這幅畫既有唐人繪畫的面貌,又反映了元大都東西人員往來密切的現實。作為趙宋宗室的趙孟頫,無論是出於文化還是政治因素考慮,自然有一番繾綣懷戀。但即使如此,他也承認“至中國不絕”的西蕃上師中,也有“德業隆盛,人天歸敬”如膽巴這樣的人。站在今人的角度來看,無論是趙還是膽巴,事實上都成為了文化與宗教彙集交融的使者。到了清代,紅衣羅漢的主題更是反覆出現在宮廷美術中。乾隆皇帝熱愛“摹古”,而古典主義宗師之一的趙孟頫,正是他樂於模仿的物件,他本人亦曾以類似筆觸和風格,仿上述紅衣僧人肖像作品。

紅衣僧人/羅漢的母題在乾隆朝宮廷中的另一番呈現,則推臺北故宮所藏一幅油畫像。這幅作品不再是傳統書畫名家或者是皇帝御筆創作,而是西來耶穌會士的手筆。從人物面容和裝束來看,除了保留紅色罩袍以外,基本不再具有蕃僧的特徵,而是西洋教士的打扮,只能從拄杖與念珠依稀辨識出羅漢的身份。

元 趙孟頫《紅衣西域僧圖》 遼寧省博物館藏

元 趙孟頫《紅衣西域僧圖》(區域性)

清 無款 舊洋畫羅漢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一個母題,三種演繹。宗教的相逢、藝術的融合、族群的交通,每一個層次都體現出下意識的融合姿態,註定萌發在中國歷史的重要節點——開元之治、延祐復科、十全乾隆。這些時代的截面既是我們想象中古代盛世中國的模樣,放在一起又有些新鮮的陌生感:唐皇室的祖先是鮮卑人,元代統治者來自蒙古,乾隆帝則最愛強調自己的“滿洲根本”。

羅漢的造型千變萬化,長頸鹿也一路向東來到了北京。當我們站在600年後的宮苑之中回望過去,很可能已經戴上了近代以來民族國家構建的濾鏡。在中國這樣一個延續性遠大於斷裂性的政治文明體中,即使某些時期、某些地域存在“易主”、由非漢民族進行統治的現象,卻始終存在一種向性,吸引著不同元素、不同文化加入到中華帝國的主流中來。一如600年故宮之中軸線上,既有清代的殿宇,也有明代的銅獅、元代的石座。時間的碎片層壘堆疊,構成了今日中國人看待自己、理解世界的基礎。

東西風漸

人與物的交通往來,今日看起來是再容易不過的事,過去卻並不那麼容易。因此與我們舊有的刻板封閉印象不同,古代宮廷的欣賞物件從不侷限於特定風格的本土精細器物。歷史記載中國最早發明使用的瓷器和漆器,可以讓我們管窺先人對外部世界的想象、態度和理解。

上至天子,下到庶民,陶瓷是中國歷史上最不可或缺的器物品類之一。瓷器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能夠代表中國?英文中“瓷器”與“中國”至今同指,可為側面證明。北京故宮館藏120多萬件器物類文物中,陶瓷佔35萬件;臺北故宮約10萬件器物類文物中,陶瓷約2.5萬件;數量比例都在四分之一左右,這種壓倒性的品類佔比,說明了瓷在中國器物文明中的特殊地位。

宮廷收藏中,宋以來專供內廷使用的名窯出品自不必提,亦有大量的民窯與外銷瓷收藏,還有歷代宮廷借鑑海外風格的特製瓷器。瓷器雖然是中國最早燒造,然而其釉彩之變化花樣,既可以源於本土,亦可採自西洋。所以外銷定製瓷器上可以專為客戶描出家徽紋章,宮廷定製瓷器上也可為皇帝描摹衣著華麗的西洋女子。

時至今日,歐洲重要的宮殿如凡爾賽宮、阿瑪琳堡等,都儲存了百多年前王室或貴族佈置的“中國閣”(Cabinet de Chinois)。當然這其中充滿了對東方的刻板印象。如果仔細甄別能發現,這些上流階層並不能分清中國和日本器物,甚至印度舶來的珍品也間或摻雜其中,成就了歐洲文化精英對於遙遠異域的美好幻想。這種“中國風”(Chinoiserie)成為了影響早期近代歐洲最重要的文化現象之一,持續接近300年。從路易十四引起轟動的絲袍到19世紀印象派對東洋繪畫的學習,事實上都可以歸入其中。

“東風西漸”並不僅限於藝術,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其萌生於啟蒙運動前期。歐洲支援開明君主的知識階層迫切需要一種想象的樣本,來寄託其變革理念。而“孔教理想國”經由耶穌會士、商人們的傳播,就變身現成的啟蒙藍本。所以與其說“中國風”是中國文化的影響,不如說是借中國元素刮的“啟蒙之風”,核心表達其實還是歐洲政治傳統的套路。

清乾隆 粉彩描金徽章紋杯 故宮博物院藏

清乾隆 黃地琺琅彩開光西洋人物紋綬帶耳葫蘆瓶 故宮博物院藏

文化的“出口”-“進口”,轉換之間複雜的互動影響在漆藝史上亦有體現。中國漆器千年以前即遠播日本。天平時代輸入日本的唐代蒔繪,在9世紀開始呈現自己的風格與道路,到18世紀再傳回清代中國。雍正朝宮廷器物如匏器、木器上,大量呈現這種黑底描金“仿洋”工藝。喜歡沉穩凝重風格的雍正帝,十分青睞東來的這種色彩搭配。從日本到中國,這是另一種“東風西漸”。和式的工藝與紋樣,因著中國皇帝的喜愛而在宮廷中流行起來。

世界的藝術在紫禁城交匯,這種趨勢在雍正朝呈現了東西洋匯聚的面貌,是前代很少見到的。現藏北京故宮的銅胎畫琺琅花卉壽字紋滷壺,曾遠赴萬里之外的寶島,參加臺北故宮舉辦的清世宗大展。這件器物的造型源自日本漆器,畫琺琅的工藝發端於歐洲,而外壁上的團壽、蝙蝠、纏枝蓮,是中國特有的吉祥寓意——“東西十萬裡,融通在一壺”。

清康熙 匏制團花紋漆裡碗 故宮博物院藏

清雍正 銅胎畫琺琅花卉壽字紋滷壺 故宮博物院藏

對照殖民時代的帝國史,我們就能品出高下。19世紀末的英國詩人吉卜林(Rudyard Kipling)有段非常傲慢的名句:“噢/東方是東方/西方是西方/二者永不相聚”,這是他作為長期駐印度的殖民者產生的偏狹眼光。

然而實際上,當你來到故宮,除了為燦爛悠久的中華文明感到自豪之外,恰恰可以發現故宮具有一種“世界性”。這種特質不只在於海納百川,更重要的是它可以在許多情境下,暫時放下政治矛盾、等級差異,將不同源流的文明元素並置在一起。並且透過精巧的構造、陳設,使之成為宮廷藝術甚至政治符號,恰如這隻壺,學習、包容、理解、熱愛,這都是中國藝術和中華文明成其泱泱規模的最重要路徑。

今天這些凝固了全世界巧思的精美器物,或是陳設在展櫃之中,或是靜靜地沉睡在庫房。經過它們的觀眾,或者可以放慢腳步,隔著時空,觀察古人對世界充滿好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