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人生
正方形還是長方形？我1962年出生在山東省益都縣普通公社泮村大隊，從小學到高中都是這麼叫、這麼寫的，後來行政區劃幾經變遷，村名也由泮村逐漸規範成了劉潘村，現在應該是山東省青州市邵莊鎮劉潘村，這在《美麗的小山村》已有敘述。泮村四面環山，三面臨水，位於溫莊、前河、山頭、石鼓頂的中間位置，五村有“五泮村”之稱。由於地理位置等原因，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村裡設有小學和初中，我的小學和初中都是在泮村的學校裡度過的。
那時候，學校的條件比較差。一是教室少，校園裡教室不夠用，還將學校西鄰劉繼友家臨街的房子改成了教室。教室裡的課桌、凳子都是用水泥板搭建的，號稱“注漿課桌凳”。二是師資力量弱，以民辦教師為主，一名教師要教多門課程。記得我上小學時，二叔劉福順是泮村小學的民辦教師，給我們上語文、數學、音樂、繪畫等課，每週還給我們講故事，印象比較深的是二叔講的《大刀記》，特別受歡迎，我們都盼著他上課講故事。三是復班的情況非常普遍。小學前幾年都在本村上學，各年級學生少，老師和教室不夠用，都是幾個年級的學生在一個教室裡上課。老師給一個年級講完課，再給另一個年級講課，相互影響是不可避免的。為了減少相互影響，天氣好的時候，老師也會帶著一個年級的同學到外面的樹蔭下上課。
記得小學時因為比我大一歲的學生少，我被選拔跳了一級，好像是從一年級直接跳到了三年級。同班的有劉興平、劉同平、劉興榮、劉富榮、劉娟、劉學停、劉順民、劉金恩、劉金美、劉金平等十餘人。到五年級時，周邊幾個村子的學生都到泮村來上學，才結束了復班上課的情況，進入學校校園，在西邊教室裡上課。記得有溫莊的李廣倫、李廣傑、李繼成，前河的呂永軍、吳明勤，山頭的王長嶺、王玉松、石鼓頂的劉美華等。受當時條件制約和文化大革命的影響，從小學到初中畢業，參加勞動和各類活動比較多，真正學的文化知識並不多。
（劉潘村全貌 劉詠梅攝）
那時候，在農村的學校每年麥收時學校放麥假，秋收時放秋假。放假後，要跟著老師參加生產隊的勞動。放麥假後，小點的主要參加拾麥子，撿拾遺落在麥地裡的麥穗，論斤稱重記工分。長大一點後，也參加割麥子、打場等勞動。秋假放的時間長，勞動種類更多，拾山楂、拾核桃、掰玉米、割豆子、刨地瓜、割棉槐等等。有時候，在大人休息的時候，也試著練練扶犁耕地之類的。除了放假之外，平時的週末或晚上也會根據生產隊的安排參加勞動，如：鋤地、施肥、系煙、卸煙爐、解煙等。學校裡也有少量農田，供學生參加勞動。平時，在家裡要參加打豬草、喂兔子、拾柴火等勞動，也到自留地或菜園幹些活。記得有一年，菜園裡種了黃瓜和西紅柿，我每天挑水澆菜，黃瓜長得特別好。可以說那時候農村的各種勞動都嘗試過。
“文革”後期學校裡的活動也不少，寫大字報、批林批孔等，還經常會參加走街串巷的遊行等。村裡有夜校，我也跟著母親去參加過學習、背誦老三篇等。隨著年齡長大，對批鄧反擊右傾翻案風等活動記憶特別清晰。記得1975年冬天，我還作為學生代表跟著老師一起到康家莊參加過學習活動，晚上住在那裡，還看了電影《萬紫千紅》。
（劉潘村村口 李春剛攝）
說到文化學習，小學有語文、算術、常識、音樂等課程。小學語文以學習漢語拼音和識字為主，算數以數字的加減乘除運算和簡單的應用題為主。初中在語文、數學外，增加了物理、化學等課程，具體學習的內容早已記不清了。但是，一次數學期終考試的試題卻令我一直耿耿於懷，終生難忘。
那是一道計算面積的題，大意是請寫出下列圖形的名稱和麵積公式：
說實話，我當時對圖形的概念和麵積計算公式是非常清楚的，看到上面兩個圖形直觀感覺是要考正方形和長方形的面積公式。但是，圖上未標註尺寸，貌似正方形的圖形看上去邊長卻明顯不相等，拿尺子量果然是兩邊差了2毫米。這一下子就難住我了，按考試的意圖推論，不應該考兩個長方形，似乎應該有一個正方形，但是怎麼看、怎麼量，貌似正方形的圖形邊長都不符合正方形的定義。思考再三，最終我還是按兩個長方形作出回答，長方形面積=長*寬。我的理由也很充分，圖形的邊長不相等，一邊長一邊短，符合長方形的定義。正方形面積=邊長*邊長，不過是長方形長等於寬時的特例，即：長=寬=邊長，用長乘寬計算面積總是對的。
不用我說，也許大家都能猜到考試的結果。不久，考試成績出來了，試卷發下來，果然我這道題的答案被老師判錯，我的成績也因這一題之差屈居李廣倫之下。但我堅定地認為是老師錯了，一是題出得不嚴謹，二是判卷沒有按試卷上實際圖形評判。我也從來沒有為此後悔，因為我掌握了該學的知識，我堅持了真理，只是有點認死理，不夠靈活，也是性格使然吧。從這方面說，自己確實不如李廣倫。李廣倫於1978年考取了醫學院，比我早三年進入大學校門，而我1981年才走進南開大學的校門。
四十多年過去了，過去的人和事早已逐漸遠去，有些已經消失在記憶的長河中。但正方形還是長方形的問題卻一直伴隨著我，如今把它寫出來，搏朋友們一笑。
正是：
少年不懂事，刻意學真知。
不辨老師意，長方委尺儀。
排名無所謂，分數不期思。
歲月匆匆過，時光憶作詩。
（從西山頂上拍攝的劉潘村全貌 劉詠梅攝）
作者簡介
劉梅生，字詩農，號超然山人，祖籍山東青州，工行員工。先後就讀於南開大學和山東大學，碩士研究生畢業。喜歡詩詞、攝影、圍棋等，現為濟南市作協會員。其微信公眾號“詩草苑”以“攝影存景美，詩詞悅心扉。人生多美好，與君共分享。”為主旨，致力於傳播詩詞文化等。他編著的《從詩詞格律研究到寫作實踐》系統地介紹了詩詞知識和四十多個詞牌的格律規範，收錄了大量名家名篇詩詞，也收錄了個人詩詞作品一百餘首，書末附有大量攝影書畫作品。該書由山東大學出版社出版發行，是一本不錯的詩詞格律知識教科書和內容豐富的詩詞集。
附：《從詩詞格律研究到寫作實踐》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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