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鐵馬 熱血丹心——追憶我的軍人父親侯敬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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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軍人家庭,父親侯敬甫是一位革命軍人。據父親自傳和檔案記載,他1938年秋17歲時就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39年3月組織安排他到抗日戰爭的革命聖地延安,進入抗日軍政大學學習並參加了八路軍,從此開啟了他一生的革命軍人生涯。
革命戰爭年代,父親出生入死、浴血奮戰 ,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和新中國的建立做出了貢獻
抗日戰爭保衛延安。1939年父親參加八路軍,在抗日軍政大學學習政治軍事,期間參加了抗日戰爭中保衛延安的戰鬥。在1939年日寇對延安的多次轟炸中,父親都參加了轉移物資和搶救傷亡的戰鬥;1942年任抗大二分校六中隊政治指導員,參加了著名的延安整風運動。
金戈鐵馬 熱血丹心——追憶我的軍人父親侯敬甫
父親(左)與1938年同赴延安的同鄉趙力合影
解放戰爭出生入死。1946年12月,父親任解放軍晉綏軍區二分割槽獨立五團二營副營長。翌年三月,父親奉命帶領部隊從晉綏邊區渡過黃河,在陝西府谷、神木和國民黨騎兵師狹路相逢,在遭遇戰鬥中,父親他們寡不敵眾,戰鬥異常慘烈,白刃搏鬥中,父親右胸側肋骨被摔斷,右肺被折斷的肋骨刺傷吐血,父親帶傷一直堅持指揮戰鬥,直到突出重圍。那時因在敵佔區作戰,戰鬥十分頻繁,父親一直未能入院治療,因此肺部受到嚴重感染,落下終生的胸肺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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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父親(二排中間)任十九師五五團副團長
同年9月,晉綏軍區將國民黨騎兵師包圍在榆林地區,戰鬥進行的特別激烈,父親置生死於度外,帶領部隊冒著槍林彈雨,向敵人發起勇猛的衝鋒。在衝鋒陷陣中,父親的右大腿上部骨頭被敵人的子彈打穿,不能行走但仍繼續指揮戰鬥。敵騎兵師被殲滅後,父親住進野戰醫院,被定為三等傷殘,出院後又回到部隊投入了新的戰鬥。1948年6月,父親他們營參加瞭解放戰爭中聞名的晉中戰役。
晉中戰役是解放戰爭史上的一次進攻性戰役,是靈活用兵、以少勝多的著名戰例。華北軍區第一副司令員徐向前率領華北軍區一個兵團的兩個縱隊和晉綏邊區部隊約6萬餘人,歷時40天,連克縣城14座,一舉殲滅閻錫山野戰軍總司令部、5個軍部、9個師、共計10萬餘人。晉中戰役勝利後,太原無險可守,成為孤城,為解放山西全境創造了必勝條件。父親他們營在這次戰役中,負責攻打忻州。忻州是太原的北大門,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號稱“九塞尊崇第一關”的雁門關天險就在忻州,抗日戰爭中著名的“忻口戰役”、“平型關大戰”、火燒陽明堡飛機場等戰鬥就發生在忻州。當時國民黨晉綏軍暫39師把守忻州,這裡守敵眾多、武器精良、關隘險峻、易守難攻。父親他們營負責攻堅。他帶領部隊衝鋒在前,連續攻下了敵人的幾座城堡,在進入城中巷戰時,敵人的一顆子彈打穿了他的臉頰,上下頜骨全部打斷,舌頭被擊穿、牙齒被打掉了17顆,當時就昏了過去。他又一次住進了野戰醫院,被定為二等甲級傷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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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父親任七軍十九師五五團二營長
1949年5月,父親被任命為七軍十九師五十五團二營營長。參加過解放張家口、榆林、神木、河曲、綏南戰鬥,打過胡宗南、馬洪奎等國民黨高階將領;解放寶雞戰鬥後,父親的部隊向南在清水、高橋、兩河口、綿陽等地又接連打了幾個勝仗。據父親的警衛員李樹銀老人回憶,父親打仗非常勇敢,不顧一切,喜歡站著指揮戰鬥,毫不隱蔽。
教育改造起義部隊。1950年1月,父親被任命為十九師五十五團代理參謀長。在四川趙鎮十九師奉命進駐在趙鎮起義的國民黨楊漢烈為軍長的第二十軍,對他們進行教育、改造和改編。父親他們第一批進駐的只有七十餘人,起義部隊官兵共一萬餘人。雖然二十軍起義了,但是部隊裡國民黨頑固分子勢力還是很大的,他們隨時準備挑起事端破壞部隊改造。
父親他們按照改造方案,一是開展形勢政治教育,讓解放軍政治教員給起義人員上課,講解放軍對待起義部隊的政策;講解放軍是人民軍隊的性質,是為人民當家做主過上好日子而打仗的,是正義的,國民黨軍隊是為蔣家王朝打仗,是非正義的,所以國民黨必敗的道理;二是教二十軍的官兵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讓起義官兵明白,解放軍是人民的軍隊,紀律嚴明,官兵平等,從而清除國民黨反動派灌輸的解放軍是土匪的印象,唱著唱著這些官兵也開始按歌詞規範自己的行為了;三是開展訴苦運動,十九師文工團給起義官兵演出了“白毛女”“血淚仇”“劉胡蘭”等劇目,引起了二十軍窮苦士兵對地主老財反動惡霸的強烈憤慨,使起義官兵認清了國民黨反動派的本質,紛紛要求參加解放軍,掉轉槍口打擊國民黨反動派。
正當改造起義部隊工作進展順利,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一少部分極端反動勢力不甘心失敗,也在暗中積極活動,特別是二十軍特務連連長和幾個排長暗中串通進行密謀,擬在4月初擇機殺害進駐的解放軍代表舉行叛亂,特務連長的暗中活動,早已被父親他們掌握。三月末的一天晚上,一個自稱叫熊毅剛計程車兵,悄悄來到父親的住處,報告了特務連長和幾個排長暗中商量要殺解放軍,全連拉出去投土匪之事,他說他不想當土匪,想當解放軍。父親當即立斷,請示政委朱紹田,派出一個營兵力,繳了特務連的槍,拘捕了連長和幾個骨幹分子,平息了一場叛亂。實踐證明“改造起義部隊”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中國人民解放軍政策策略的正確與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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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父親與兩位警衛員李樹銀(左)熊毅剛(起義士兵)合影留念
剿匪戰鬥機智果敢。1950年10月父親的部隊被調往甘肅清水縣張家川執行剿匪任務。當時清水縣一帶的土匪頭子叫王元頭,是國民黨的一個連長,他的副手叫何二,手下共有370餘人。為了剿滅這夥無惡不作土匪,父親帶領一支精幹的小分隊,與土匪鬥智鬥勇相互周旋,經過一個多月的偵察和群眾舉報,掌握了這股土匪的詭秘行蹤,設下空城之計,引誘土匪下山搶劫,並在土匪下山必經之地設下埋伏,一舉殲滅了這股頑匪,只有匪首何二逃脫。為了徹底消滅匪首,不留遺患,父親在審訊土匪中得知何二逃往千里外的四川,父親帶人再審與何二關係緊密的土匪,終於獲得了何二在四川南部的藏匿地點,終於將惡貫滿盈的匪首何二抓捕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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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父親(左)去北京看望一同在張家川剿匪的戰友張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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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父親赴朝參戰實習回國留念後排右二是父親
抗美援朝保障暢通。1952年2月,父親所在的部隊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鐵道工程第五師,奉命入朝參加抗美援朝戰爭,父親被任命為鐵道兵五師十三團副團長兼參謀長。入朝後駐紮在朝鮮泰川,首要任務是搶建泰川殷山至龜城約25公里的鐵路,搶修龜城-介川段30公里鐵路。入朝正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凍、每日炮火連天,在這樣極端惡劣環境條件下,在崇山峻嶺中建設鐵道線,困難之大是難以想象的。為了早日完成殷龜鐵路,父親他們克服缺技術、少機械、材料難以及時供應等重重困難,冒著敵機轟炸的危險,日夜搶建鐵路,用不到10個月時間共新建鐵路23.7公里,搶修鐵路60餘公里,提前1個多月完成任務,龜城--介川鐵路全線貫通。1953年4月,父親他們團轉戰至德川至八院面鐵路球場-德川段,執行鐵路搶修。面對夏季的炎熱和暴雨、冬季嚴寒和冰雪等極端惡劣氣候條件,邊防空邊施工,逢山打隧道、遇水架橋樑,到1954年3月底新建鐵路11.45公里,搶修鐵路40餘公里,德八鐵路於1954年5月3日舉行通車典禮,金日成發賀電盛讚“德八線新建鐵路工程是朝中兩國人民保衛和平和安全的鬥爭中又一次取得輝煌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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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父親(二排左四)在朝鮮泰川與祖國慰問團及朝鮮老鄉合影
據統計:父親他們在朝鮮戰場上搶修搶建鐵路過程中,每日要承受美軍百餘架次飛機的狂轟濫炸,彭德懷司令員曾這樣說過:鐵道兵將士們憑著一腔愛國熱血和國際主義精神,用汗水、鮮血和智慧築造了打不爛、炸不斷的鋼鐵運輸線。1954年3月,父親他們全面完成了鐵路修建的各項任務,坐上專列光榮地返回祖國,受到祖國人民的熱烈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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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父親在朝鮮投票選舉全國人大第一次代表大會代表
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父親為建設國家東北糧食戰略基地和農墾事業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卸甲拓荒原開墾北大荒。1955年1月,父親被任命為北大荒850農場黨委副書記兼任副場長,與鐵道兵5500餘名復轉官兵,跟隨北大荒開荒指揮部總指揮王震,從小興安嶺森林鐵路建設工地出發,一路奔波來到虎林這片荒原,開始建立中國人民解放軍鐵道兵850農場。“850”像一粒火種點燃了荒原,從此拉開了開發建設北大荒艱苦創業的序幕。父親他們是北大荒850這個番號軍墾農場第一批建設者,父親任黨委副書記副場長,書記場長是一位老紅軍鐵道兵五師副師長餘友清。
按照開荒指揮部“邊開荒、邊生產、邊建設、邊積累、邊擴大”的五邊方針和先生產後生活的要求,1955年2月在天寒地凍早春荒原上,父親帶領戰士們著手搭建最簡易的三角架草棚。這種草棚極為簡陋,用草繩樹杆綁紮幾個人字架,搭上橫樑蓋上草,底下壘上溼地挖出的土坯,地上鋪上草,就可以住人了。大風一吹晚上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既不遮風也不擋雪,晚上睡覺根本就脫不下棉衣棉褲。就在這樣艱苦的條件下,同志們還風趣的說:“天當房、地當床,夜晚照明靠月亮。”這種革命的浪漫主義精神,著實讓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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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北大荒850農場墾荒隊員住的三角架草棚
如何開墾面前這荒草一人多高、茂密如林的近50萬畝荒地,父親他們又面臨了一個新的問題。父親他們經請教農業專家,提出燒荒的辦法。燒荒在當地是史無前例的,而且面積還如此之大,但是隻有燒荒才能儘快弄清地貌勘測土地,為化凍後的開墾做好準備工作。經場黨委研究,由父親聯絡當地政府申請燒荒,父親多次到虎林縣政府提出燒荒備耕申請,地方政府都不敢答應。四月初父親又專程到黑龍江省人民政府去申請,並彙報開荒指揮部工作要求,省政府領導逐條研究了墾荒部隊燒荒方案後,終於批准了燒荒申請報告,並派來一個工作組,深入現場協助指揮。燒荒50萬畝範圍很大,容不得出現半點差錯。四月九日,當王震將軍親手點燃了第一把荒火,沉寂千古的茫茫荒原從此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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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王震總指揮點燃第一把荒火
放荒進行了兩天兩夜,燒荒面積足足五十萬畝,為後來的墾荒創造了成功的經驗,提供了寶貴的資料。燒荒勝利結束後,經過簡單的測繪,四月二十五日父親他們開始下一項更加艱鉅的任務——墾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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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850農場人拉犁開荒
為了搶季節,官兵們人機畜齊上陣,向荒原進軍。開荒中他們遇到了各種障礙:遍地的塔頭墩子,沒膝深的泥塘,多是在積水10公分的地裡作業,腳踩下去拔不出來,拖拉機鏈軌加寬40公分,仍然陷下去不能移動。為了不影響開荒進度,官兵們放下機械,由8人一組用肩膀拉動鏵犁開墾荒地。他們每天兩頭不見太陽的苦幹,肩膀磨破了,血和汗把衣服和肉都粘到了一起;腳磨破了晚上回到草棚鞋都脫不下來,需要用刀把軍鞋割開才能把腳和鞋分開。就是這樣戰士們沒有叫苦叫累的,在勞動中你追我趕形成開荒熱潮。8個人拉一張犁,每天可開荒2—3畝,人拉犁成為開荒的主力軍,初期開墾面積超過拖拉機。當年開墾荒4萬餘畝,完成了指揮部下達的墾荒任務。
1955年冬春時節,為了建設長久居住的營地墾區,需要大量的木材。父親他們透過老鄉介紹,得知完達山裡存放了大量的日本人砍伐留下的困山材。王震總指揮命令運困山材下山建營區。為了把困山材運回營區,父親帶領三個大隊2000餘名官兵進山,利用積雪從完達山區到虎林縣城,這百餘華里的路程上修了五條冰道。沒有任何運輸工具,就自己動手做了180多張爬犁,用人拉爬犁辦法往營區運送木材。當時正值數九寒冬,氣溫低至零下40多度,多數同志的鼻子被凍傷了。運送途中經常是喝不上水,就抓把雪來解渴,帶的饅頭都凍的像石頭,戰士們就把饅頭捂在胸口化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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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北大荒人拉冰爬犁從完達山運送木材
到4月上旬,山裡積雪開始融化匯成洪水,官兵們就從上游把原木推進河裡,可一直衝到馬鞍山腳下。如遇到河流轉彎處發生堵塞,墾荒隊員便冒著生命危險,跳進水裡,將橫倒豎臥的原木一根根順過來,繼續向下遊放木材。從1955年1月進山到1955年5月出山,共運原木約4000餘方,基本解決了開荒部隊5500人的住宿所需木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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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父母在北京前門區政府登記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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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父親在北大荒850農場自家門前
1958年3月,父親被任命為北大荒農墾局工程處處長,1959年1月轉任北大荒農墾局馬鞍山水庫黨委書記兼副總指揮,這段時間父親重點抓北大荒雲山水庫建設。1958年3月,根據王震總指揮的指示,經勘測決定在虎林河上游興建中型水庫,命名為雲山水庫。3月18日成立施工指揮部,父親是副總指揮,以850農場為主建單位,集中了4000餘名轉業官兵和其他職工組成施工大軍。6月,王震總指揮親臨水庫工地看望官兵,並與戰士們一起抬筐填土。經過6個多月的艱苦奮鬥,雲山水庫於1958年11月正式竣工。雲山水庫建設勞動強度之大,是常人難以承受的,父親帶領官兵們在只有少量機械的條件下,共抬土63.3萬立方米,澆灌混凝土568立方米,砌石658立方米,修築公路64公里,橋樑3座,水庫主體大壩長3000米、高9.5米、頂寬8米。竣工剪綵當天,朱德、董必武等中央領導親臨現場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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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父親歡迎新中國第一位女拖拉機手梁軍到850農場工作,梁軍即是第三套人民幣壹元版女拖拉機手原型
父親在北大荒是帶著肺部和口腔嚴重的傷殘工作的,是靠什麼樣的毅力來克服渾身傷痛,常人是難以想象的。當時父親肺部的傷沒有癒合經常咳嗽,特別是冬季,吸入冷空氣咳嗽的就更加的厲害,經常咳血渾身乏力。再則父親口腔傷殘更為嚴重,人工手術修成的上下牙床,沒有正常的咬合力量,吃的東西稍硬就難以咀嚼,只能是囫圇吞棗,長此以往加重了胃的負擔,得上了嚴重的胃潰瘍。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中,父親既要承擔身體過度勞累引發的疼痛,還要忍受戰爭傷殘帶來的病痛折磨,但是父親從沒有向組織上提出任何要求,一直戰鬥在開荒奮鬥的第一線。
父親在北大荒墾荒五年,五年間北大荒軍墾農場從850、851一直髮展建設到858,並且850農場就開墾出100餘萬畝良田。據1959年秋北大荒開荒指揮部統計:全墾區開墾良田400餘萬畝,生產糧豆總產量達到10億多斤,生產總值達到2億多元。父親他們那一代人,就是用這樣的拼命精神來完成黨和祖國人民交給的墾荒任務。這種拼命精神,永遠鐫刻在了共和國的豐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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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在北大荒850農場蘇聯專家給父母拍的合影
轉戰內蒙古奮鬥在興安。1960年6月父親被任命為呼倫貝爾盟嶺南開荒指揮部副總指揮,6月24日,帶領北大荒鐵道兵858農場1000餘官兵及家屬,乘坐一列悶罐專列,經過三天兩夜來到內蒙古烏蘭浩特鎮。經過短暫的休整,繼續向北,來到索倫鎮車站,指揮部下達了“下車”的命令。指揮部就安在索倫鎮,開荒隊則分佈在白阿線上,從德伯斯、索倫、西口、五岔溝直至伊爾施。為了儘快完成當年的開荒任務,父親帶領工程技術人員立即進行了荒地勘察,勘察後馬上安排在五岔溝、草根臺、西口、德伯斯一帶的部隊開動機械開荒。為了爭取當年開荒當年播種,開荒隊是日夜三班倒,指揮部領導也全部下基層,跟車作業。到7月份,很快開出了五千餘畝地,按照時令生荒地當年只能種大蘿蔔。到秋天收穫了上千噸的蘿蔔,五岔溝、草根臺、西口、德伯斯等火車站蘿蔔堆積如山都告急了,為了在上凍前解決蘿蔔的問題,經與前旗政府協商,將蘿蔔作為冬菜全部分給當地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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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父親應邀回850農場參加30年慶典
1960年11月開荒任務完成,父親被任命為呼倫貝爾農場局呼和牧場黨委書記兼場長。在國家三年自然災害最嚴重的1961年,重點抓好牧場5000餘畝良田和2000餘畝新開荒地的種植,經研究確定大田以種植玉米為主,荒地全部種上穀子。當年玉米、穀子長勢都非常好,特別是穀穗都沉甸甸的彎下頭,老鄉說穀子一垧能打一千多斤。但是臨近收割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呼倫貝爾農場局調撥的穀子聯合收割機不能按計劃時間到達,穀子一旦黃熟,霜一打容易掉粒,如遇大風將會顆粒無收。當年糧食是寶中之寶,是金錢買也買不到的。父親召開場黨委會議研究決定,寧願損失牧場效益,也不能丟了糧食。父親當機立斷,請前旗黨委給予支援,最後場、旗兩級黨委做出決定,全場總動員,旗直總動員,搶收糧食,誰收歸誰,只要糧食顆粒不丟,就是勝利。於是,科右前旗所屬單位、烏蘭浩特居民幾千人來到穀子地裡收割。不出一週2千畝穀子都割倒收盡,真是顆粒歸“倉”了。對牧場來說,雖然損失了十幾萬斤糧食,但並沒有浪費,可以說是呼和牧場在自然災害之年對周邊群眾一次大的糧食賑災;其次著手調整種植產業結構,提高機械化水平。將以種植玉米為主的農業,調整為以種植小麥為主。經過近兩年的努力,培養出牧場自己的農機手,調入小麥種植技術人員,調整土地將坡地歸牧還草,重新規劃開墾川甸土地,利於機械作業,1964年使種植業成功轉型,大大提升了農業機械化水平;第三,1966年呼 和牧場改為軍馬場後,父親大力發展軍馬事業,派畜牧技術人員遠赴新疆昭蘇軍馬場引進被喻為天馬的伊利種馬,改良軍馬品種,每年都為部隊提供大量優質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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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小麥收割機在秋收
1964年父親因長期超負荷工作,加上國家三年自然災害生活困難營養跟不上,造成了全身浮腫,肺部嚴重感染大口吐血,被送往扎蘭屯結核病醫院住院治療。大夫檢查了父親的身體,感到傷殘引發的肺病非常嚴重,建議切除他受傷的右肺葉片,父親堅決不同意,他對母親說切除了一片肺葉,我就真的是殘廢了,就不能再工作了。父親在扎蘭屯醫院只是做了常規的肺病治療,吐血止住他就出院了,繼續投入了牧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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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父親與場婦代會(左三)與場、隊婦聯主任合影
1966年8月父親被任命為總後勤部白城辦事處呼和軍馬場黨委書記,10月文化大革命開始,父親被打成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離開了工作崗位。
金戈鐵馬 熱血丹心——追憶我的軍人父親侯敬甫
1966年鐵道兵五師派後勤幹部王文清到呼和軍馬場接軍馬
1969年11月,父親被任命為躍進軍馬場政委,在抓好養軍馬促備戰工作的同時,父親思想解放帶領黨委一班人,積極探索發展軍馬場工業的路子。一是建立了躍進軍馬場紅磚場,為軍馬場建設和周邊地區建設提供大量的建築用磚;二是改良綿羊品種,引進卡拉庫爾種羊,提高綿羊皮產品價值;三是在父親與前旗電力部門的積極努力下,爭取到國電專案,1979年為躍進馬場架設了66千伏高壓線路,1980年元旦躍進馬場通上了國電,結束了自己生產生活發電的歷史;四是立項建成了躍進馬場羊絨加工廠,為各地的被服加工提供精梳羊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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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野外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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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嶺南墾荒20週年父親與同專列來的官兵合影留念前排右中是父親、左二是馬信忠副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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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與原農業部副部長劉培植合影
1980年興安農墾成立,1981年父親因年屆花甲,被組織任命為興安盟農牧場管理局顧問;1989年離休享受廳局級待遇,結束了父親一生的軍旅生涯;1993年4月經內蒙古黨委組織部和河南省委組織部同意異地安置在河南洛陽休養。
2003年11月9日,父親因病在洛陽去世,享年82歲,結束了老人家光榮的一生。
父親去世後,興安盟老幹部局、農牧場管理局特派局領導前往洛陽弔唁。11月15日在洛陽殯儀館遺體告別廳,父親身著軍裝、遺體覆蓋著鮮紅的黨旗,身邊擺滿鮮花,旁邊站立著用桔稈和紙綁紮而成一米多高的棗紅馬,這是父親的警衛員李樹銀老人敬獻的、是父親指揮戰鬥時騎乘的心愛軍馬。在告別儀式上宣讀了盟農場局黨委追悼詞,悼詞中說:侯敬甫同志早年毅然投身革命,在戰爭中出生入死,浴血奮戰,曾多次負傷,是一等甲級革命殘廢軍人,為中國人民的解放事業和新中國的建立做出了貢獻。新中國成立後,他參加和領導了開墾北大荒的各項事業,始終忠於黨忠於人民,對黨和人民事業忠心耿耿,無怨無悔,充滿了無限熱愛,為建設國家東北糧食戰略基地和農墾事業的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這是對父親一生最高的評價,這一評價不僅告慰了父親,也溫暖了母親和我們全家人的心。我們由衷的感謝組織,同時也為父親的一生感到驕傲和自豪!
注:在撰寫“追憶我的軍人父親侯敬甫”一文中,母親,父親的戰友李樹銀、劉傑、馮連彪、劉矅等老人提供了大量的歷史戰例、事例。
作  者:侯佳豐
編  輯:邵熙文
責任編輯:杜曉婷
美  編:思 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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