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西洋的奴隸貿易中,有數以百萬計的非洲人,被趕出了他們的家園,漂洋過海,被迫在美洲的惡劣條件下工作。這次的旅行是一次可怕、致命和不人道的經歷。船上的環境又髒又嚇人,對被奴役的乘客而言,沒有絲毫的安慰。
由於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因此獲得自由的希望更小,奴隸船上的俘虜們會用眼淚、挑釁、甚至自殺的方式,試圖逃離他們的困境。直到今天,我們仍在可以發現證明奴隸制是可怕的證據。
非洲人在突襲中被抓獲,或從非洲奴隸販子手中購買
早在歐洲奴隸販子到來之前,奴隸制就已經是非洲社會的一部分,但與非洲傳統中實行的奴隸制的型別非常不同的是,奴隸在非洲大陸被當作財富的象徵進行交易——他們可以是債務人、戰俘或政治犯——但奴隸不是動產。隨著伊斯蘭商人的湧入,非洲的奴隸被運到地中海,後來被歐洲商人運到美洲。
當歐洲人到達非洲時,他們首先試圖襲擊這一地區。但這並沒有被證明是一種成功的做法,所以歐洲人開始從非洲奴隸販子那裡購買奴隸,比如在剛果王國。很快,非洲商人開始洗劫附近的地區,以獲得更多的奴隸來賣給歐洲人。
俘虜們被鐵鏈鎖在一起,押送到船上
來自非洲各地的俘虜被集中在港口城市,然後乘船穿越大西洋。當他們在前往海岸的旅途中,從一個地方動到另一個地方時,這些被奴役的非洲人會被鎖在奴隸火車上。這些人來自不同的背景,說不同的語言,可能以前從未見過海洋,也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從未登上過他們即將登上的這艘船。
俘虜被安置到船上,並用鐵鏈鎖在甲板上
一到港口城市,奴隸們就被押到船上,放在甲板上。前奴隸Olaudah Equiano寫了一篇他被釋放後的經歷文章(他是18世紀英國廢奴運動的活躍分子),描述了他所感受到的困惑和震驚。
他不確定白人會殺了他還是吃掉他。一上船,他就看到“一群各式各樣的黑人被鐵鏈鎖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沮喪和悲傷。”
被奴役的非洲人身上的鐵鏈會摩擦並刺穿他們的皮膚,使他們在運動的時候感到疼痛。由於死亡率如此之高,許多俘虜會發現自己被綁在屍體上。
設計可載幾百人的船隻,卻運載了多達700人
奴隸船的設計初衷,是可以載幾百人的,但為了牟取暴利,船隻通常會超載。船上的奴隸越多,賺的錢就越多。俘虜們被緊緊地擠在船上,只有幾英尺的距離可以移動、坐著或睡覺。當時的環境是如此的擁擠,以至於那些被奴役的人找不到一個可以排便或小便的水桶,因此他們只能呆在自己的排洩物附近。
後來,比較著名的布魯克斯的奴隸船,後來成為反對奴隸貿易爭論的一個關鍵部分,在1788年透過《條例法案》之前,布魯克斯一家攜帶了700多名奴隸。該法案通過後,相關規定將船上的俘虜人數限制在450人左右。
甲板下,糞便、尿液和嘔吐物的氣味令人作嘔
奧洛達·埃克諾(Olaudah Equiano)描述了他下甲板時的情景:
我很快就被放到了甲板下,在那裡我得到了我一生中從未有過的來自鼻孔裡的問候。惡臭令人作嘔,我又哭又叫,之後我變得非常虛弱,以至於我不能吃東西。我現在希望最後的朋友——死亡來解救我。
如果天氣允許的話,奴隸們有時會被帶到甲板上洗澡,但這種定期的清洗依然不足以應對實際惡劣的環境。
如果被奴役的人不服從,就會被毆打,並被烙上烙印
對於不聽船員的話,試圖逃跑,不吃東西,或是表現出反抗的跡象,都會受到懲罰。
根據一訊息來源說,如果奴隸們拒絕參加他們的日常鍛鍊,烙印和酷刑會被用來迫使奴隸屈服。
“被認為是保持他們健康所必需的……如果它們不情願或動作不敏捷,就會被鞭打;會有一個人一直站在他們旁邊,手裡拿著鞭子”
當奴隸起義爆發時,奴隸們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然而,因為俘虜們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光腳不怕穿鞋的,因此他們會起來反抗船員,只是在面對大炮、步槍時,會留更多的流血。
當天氣不好時,奴隸不得不呆在甲板下,忍受酷熱和惡臭
只有在天氣允許的情況下,俘虜們才被允許上甲板。否則,他們只能呆在甲板下忍受悶熱和惡臭。
在這麼小的空間裡,成百上千的人被綁在一起,埃克諾說,情況變得“非常糟糕”,因為疾病開始在在奴隸中滋生:
船上擠滿了人,幾乎沒有轉身的餘地,再加上船上的人又多,我們都快窒息了。這就產生了大量的汗液,因此空氣很快就變得不適合呼吸,並伴隨各種難聞的氣味,這導致很多奴隸生病,之後開始有人死去。
在為期八週的航行中,痢疾是導致死亡的主要原因
奴隸船上惡劣的環境,助長了疾病的傳播,尤其是痢疾。奴隸商人約翰·牛頓(John Newton)在他的航海生涯中描述了許多奴隸死於痢疾,以及對瘟疫爆發的恐懼。
其他疾病,包括壞血病、流感、麻疹、瘧疾和天花,在船上也很常見。由於疾病無處不在,奴隸船的死亡率高達15%。
船上有“自殺網”,防止人們從船上跳下去
如果有機會,許多被奴役的人會試圖自殺。這可能是一種絕望或反抗的行為——或者兩者兼而有之。奴隸們會拒絕進食或試圖毒死自己,正如約翰·牛頓(John Newton)所描述的那樣,他們還會試圖跳海。
為了防止人們跳下船,許多船隻都配備了“自殺網”。即使有人能穿過這些網跳入海里,許多船隻也會派出小船把他們接回來。對於船員們來說,任何被奴役的人在途中的損失,都意味著利潤的減少。
黑人婦女在船上也面臨著惡劣的環境
大部分奴隸是男性——因為被認為更適合勞動——但女性也會被奴役。在奴隸船上,男人和女人是分開的。婦女和女孩通常不像她們的男性同胞那樣,被鐵鏈鎖住。
但女性經常會受到船員們的性虐待。
如果奴隸拒絕進食,就會被強迫把食物嚥下
讓被奴隸們活著很重要,但考慮到當時的條件非常困難,所以船員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們吃飯。他們的飲食包括麵包、豆類和鹹肉。如果有人拒絕吃東西,他們就會被鞭打。
船員強迫奴隸進食的時候,還會使用一種叫做“窺嘴”的特殊裝置,這是一種細長的機械裝置,用來迫使喉嚨張開,以便餵食粥和食物。
奴隸被帶到目的地後,它們就會被帶到市場上展出
在船上呆了六到八週(如果天氣特別惡劣的話,時間會更長)之後,奴隸到達美洲的一個港口,然後被帶到陸地上。許多非洲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研究人員在2018年,發現了最後一艘美國奴隸船
2018年1月,風暴改變了美國一個三角洲地區的水位,因此一艘船被發現了。記者本·瑞恩斯前往探索沉船殘骸,在得到同伴格雷格·庫克和約翰·布雷頓的資訊後,他相信他可能發現了克洛蒂爾達號——最後一艘將奴隸帶到美國的奴隸船。
在過去50多年的時間裡,從其他國家進口奴隸已經是非法行為。因此當船主威廉·福斯特(William Foster)帶著100多名奴隸沿著莫比爾河(Mobile River)逆流而上時,就已經是一種嚴重的犯罪行為。當他把奴隸帶到另一艘船上後,他和他的商業夥伴Timothy Meaher燒燬了他們遠洋的證據:關押俘虜的箱子——裡面裝滿了排洩物,還有克洛蒂爾達號。
然而,僅僅兩個月後,一組研究人員就判定這艘船不是克洛蒂爾達號。
卓拉·尼爾·赫斯頓,採訪了最後一名奴隸船倖存者
備受讚譽的作家和人類學家佐拉·尼爾·赫斯頓(Zora Neale Hurston),在1865年奴隸制正式廢除60年後,採訪了庫卓·劉易斯(Cudjo Lewis)。她發現這名最初名叫科蘇拉(Kossula)的男子是最後一艘運送非洲奴隸的船隻上的最後一名倖存者。赫斯頓得知劉易斯被綁架,並被塞到克洛蒂爾達時只有19歲。當時,國際奴隸貿易是非法的,因此,劫持者迫使這名年輕人和其他受害者在抵達北美大陸後,在阿拉巴馬州的沼澤地裡躲了幾天。
2018年,這部作品作為Barracoon小說的一部分浮出水面,劉易斯的部分故事也終於被公開:
我們很難過,又要和一個人分開了……我們在七十天的時間裡穿過了沙漠,現在他們把我們分開了。我想當我夢見我媽媽的時候,我可能會在睡夢中死去……我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從我們的國家,被帶到這裡來工作……大家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們。我們想和黑人朋友們談談,可是他們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