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萬物靈長,從牙牙學語,到踽踽獨行,人與人的關係這門必修課,我們,學了一輩子。
同樣的時間與講師,卻教出了不同的學生。我們中國人靠什麼維持人與人的關係的?
幼發拉底河畔,漢謨拉比的法典禁錮著人性;大漠黃雲之上,古法老的權杖代表神靈;尼羅江過空中,那處奇蹟早已不復存在;唯有遙遠的東方,依舊龍盤虎踞,一樣的血脈,名為炎黃,延綿至今。
掃六合,立盛世,秦始皇在戰火的廢墟之上,重建中華,阿房宮內,驕奢無度。
開阡陌,改郡縣,統文字,度量衡,哪怕焚書坑儒,可只有一事,秦始皇未動,是不敢動,也是不能動,那就是皇帝制度。
一為皇帝獨尊,乃立威之重器;二為皇位繼承,乃江山永固之根基。
縱觀歷史,東西方的源流在這裡分渠,稱王稱帝,可其中含義卻又大有不同。
西方的宙斯,奧林匹克山上的眾神,賦予王以信仰與神力,絕對的忠誠,無論擋在面前的是否為親朋好友,一劍刺出,鮮紅的血漬便是神的旨喻,他們的一生,只為榮耀而戰。
而百家爭鳴,中國卻未誕生出什麼正兒八經的宗教,孔聖人的敬鬼神而遠之的話,中華兒女記了上千年,也做了上千年。
血緣的羈絆,是我們一生無法撇清的關係。所謂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便是這個道理。
對於虛無縹緲的神靈,我們更擔心於自己的肚皮;對於無休無止的戰鬥,我們無法從中理解,所謂決鬥的光榮;相比較而言,我們更在意的,是對人性,尤其是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性命的尊重。
從臨時抱佛腳的諺語中,我們不難發現,對於中國人而言,在處理人與人的關係中,神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道具,但凡天下太平,風調雨順,平民百姓寧願去巴結有權有勢的同門親家,也鮮少會去佛廟道觀中,參佛問道。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四大古國,現今獨留中國仍是原汁原味吧!
新航路的開闢,遼闊的大海之上,無數的金銀解開了希臘人的氏族血脈組織。而彼時的中國,正如易中天先生說的那樣:是由氏族血緣組織結構的直接過渡。
都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泱泱中華,何其之大,他的國民,更是數不勝數。
相較於西方的強搶豪奪,中國或許可以在馬背上奪取天下,一如當年的成吉思汗與忽必烈,大手一揮,多瑙河旁的青草都要改名換姓。
可元朝的短暫,卻也向我們證明,馬背之上,治理不了中國。
利用利益與信仰的紛糾,西方土地得以數人稱王,但作為只有一個王的中國,這種處理方式,顯然並不得當。
對此,易中天先生直言,中國的政治,自古以來便是由血緣來進行連線與轉承的。
儒家的三綱五常,為皇帝的強制統治,披上了一層偽善的外衣。
可以說,自大禹之後,夏啟即位,禪讓不復開始,中國原始的血緣紐帶,便一直潛伏在我們的血脈中,從古至今。天下被稱為一家的天下,遠近親疏有別,可歸根到底,我們都還在這一家之內。
君王,又稱君父;皇后;一國之母;中央派遣的地方官吏,我們稱之為父母官;而地方的軍隊組織,又有子弟兵的稱號。
從這些的雅稱中,我們不難看出,中國血緣政治統治的基礎。君王作為大宗,是一個國家的主人,更是充當著父親的角色。
家庭組合成了家族,在這之後才有氏族,隨著人們的集聚,部落產生,在到最後的民族,環環相扣。
直到現今為此,我們中華人民共和國,仍然宣揚的是各民族團結,是家國天下的大道。
國是大的家,家是小的國,有國方有家,家國天下的生存之道,很大程度上,也表明了現今我們國家,人與人的生存,交流之道,那就是血緣。
正如易中天先生所言:"中國人是靠血緣來維持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兩個完全陌生的人或集團,當他們有了共同的目標與利益時,往往會選擇聯手,只是他們要用什麼來維持這種單薄的信任呢?
在西方,商人們之間很樂意選擇合同,簽字畫押,上有神明作保,下有黑字為據。
不過,對於中國古人而言,往往會採取聯姻的方式,所謂互結秦晉之好,便是如此,而合約精神,是在鴉片戰爭,乃至中華民國時期才在中國流行走俏的。
所以說,對於中國人而言,唯有血緣的維持,才是人與人之間最牢靠的關係。
而在血緣政治中,最基本,最原始,最不可切割的基本單位,就是家庭,正道是大國小家,原是此理。
而在一個家庭之中,父親是王者與支柱,這固然沒錯,而其中最為核心的,易中天先生卻直言,並非父親。反而是作為橋樑和紐帶的母親,而對於人與人之間關係的維持而言,可以說他們的母親是一個很大的標準。
這麼說,絕非空穴來風,不信我們可以仔細想一下,自從我出生以來,便不會對嚴厲的父親有多感冒。
加之父親工作繁忙,其實大多數人,他們都是在母親的身邊呆得更久,很多為人處事的道理,也是師從其母,脾氣秉性多少也是耳濡目染著的。如此,我們能與什麼樣的人維持關係的時間更久,卻也不得不承認,是有母親的關係在其中的。
並且出嫁的女孩,都稱自己家為孃家,而丈夫的家中為婆家,很少有地方的人會稱什麼爹家,爺家的吧。
由此可見,在血緣關係中,母親的作用也是極大的。
若是在要追溯向前,倒也是有些個蛛絲馬跡的,畢竟,原始社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都是過著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氏社會啊!
而在中國,人與人的關係仍需要血緣來維持,也正是這種血緣關係的維持,才使得中國在歐洲碎成片,中東亂成渣的時候,仍能高昂著頭,傲立在東方之林。
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炎黃子孫,我們的身上,是同一條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