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說：校長圓桌論壇 新民晚報記者 陸梓華/攝
“我們要避免每次改革，改革一次學生的負擔又加重一次，教師的負擔又加重一次，學校的負擔又加重一次。要改變這樣的怪圈。我們必須讓我們的孩子能夠有一個相對寬鬆的環境。”在上海中學報告廳內，說這話的，是中國教育學會副會長、“雙新”國家示範區示範校建設調研組上海組組長張緒培。
新課程、新教材給高中育人方式帶來新的要求和挑戰。本週，一場“雙新”實施學科教學展示暨校長論壇在上海中學舉行。這場論壇，不僅邀請上海多所高中名校校長到場，還“集齊”了南師大附中、青島二中、鎮海中學、成都七中等全國各地知名高中校長和教師。圍繞“借力‘雙新’實施、激發辦學活力、撬動育人變革”主題，與會嘉賓觀點犀利。
圖說：中國教育學會副會長張緒培 來源/採訪物件供圖（下同）
不能讓大部分學生淪為“陪讀”
張緒培坦言，很多高中最大的問題是培養太多的“陪讀生”，大量的孩子是陪幾個考名校的人在讀書。學校搞課程建設，應該是讓每一個孩子的每一天都有真實的收穫，讓每一個孩子的每一天都有自尊，讓每一個孩子學會對自己負責，透過選擇讀懂自己。
他指出，現在很多老師很小心，把知識割得很碎，把題目分類。讓孩子記住，對付即將發生的考試可能是有用的，但是對孩子一輩子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如果一節課沒有爭論，沒有辨析，沒有感悟，那就不是一個好課堂。可選擇的教育對教師來講不是培養幾個高分的孩子，而是你要帶著孩子走進學科。“
“如果每個老師能透過你的魅力、你的引導、你的啟發，讓幾個學生決定這一輩子從事你所教的這一個領域。這樣的孩子才會是有後勁的孩子。”張緒培曾在浙江任職多年，他說，有一個小學搞校慶，要找一批優秀校友。後來發現找出來的傑出校友當年在學校基本上是班級第十名左右的。為什麼這批人最後有出息？因為這批人爹媽不管，老師也很少管，所以他們反而有了自己的時間和空間。
“新課程實施的過程中，對學生個性化、創新性，敢於質疑權威等各方面的要求，以及如何營造一個好的寬容、寬鬆的學校氛圍，讓學生更加個性發展創新發展，這是我們要注意的。”福州一中校長蔡輝森說。
圖說：青島二中校長孫先亮
學術有時候是“玩”出來的
學業負擔重，學業壓力大，是每次教育改革中不能迴避的問題。對此，青島二中校長孫先亮認為，雖然常說要不怕累，不怕苦，但是苦和累是不同的。為了做一個感興趣的專案，孩子們會願意通宵奮鬥，反之，則是真的“苦”。“不能讓孩子永遠帶著疲憊的狀態，做著不願意做的事情。”在孫先亮看來，有時候，過多強調教育者的能量，“我們付出了很多，但是你發現永遠和學生隔著一層。我們要做的是調動每個孩子自身的能力，讓他自己被啟用”。
上海中學校長馮志剛直言，學術有時候是“玩”出來的，“玩”首先就要有場地。馮志剛介紹，除了常規實驗室，上中與大學共建了科技、工程、藝術、技能四大類28個數字化創新實驗室，在未來三年的規劃中，學校計劃建設500個實驗室，讓學生可以泡在實驗室獲取知識、接受挑戰、享受快樂，逐步積累自己的“非對稱優勢”。
圖說：上海中學校長馮志剛
上海中學以“聚焦志趣、激發潛能”為目標，讓學生有機會在科學的海洋中、在導師的引導下，經歷一條“從興趣發現到潛能激發、學術意識、行為習慣、科學思維形成”的“完整鏈”。目前，上海中學每學期提供涉及14個學科領域的150餘門選修課，與17所高校、科研院所及高新技術企業進行實質性合作，提供腦科學與人工智慧等12個方向的實驗班實驗組專門課程。學校要求每位同學都能在某個領域開展課題研究，給與他們足夠的選擇和充足的時間與空間，沿著自己的好奇心，就自己感興趣的領域去探索，發展學術潛能。令人欣慰的是，跟蹤調研顯示，近五年來，科技班、工程班、數學班學生在校期間所選課程、所做課題與升學專業的匹配程度大約在80%左右，平行班也達到了60%左右。
“我們不應只關注‘學’，只在趕考上做文章，還應在‘術’上下功夫。”馮志剛強調，要引導學生從國家、社會發展需要的視角去追求自己的學術志趣，是新時代基礎教育的方向。
對此，復旦大學招生辦公室主任潘偉傑頗有同感。“除了分數線之外，更重要的是應該為這個國家民族多考慮，多承擔。”他表示，民族要復興，學科要成長，學術要有競爭力，我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需要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的聯手，“大學應該斤斤計較的是中學把優秀的學子交給我們以後，我們如何想盡辦法培養好，這是我們共同的責任”。
新民晚報首席記者 陸梓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