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古代寓意美好的詞,大家第一反應都是安、惠、懿之類的字眼,但其實古還有一個字,大家一般當動詞用,如果做形容詞,就是“美好”是意思。
這個字就是:令。有人會一下想到乾隆的妃子令妃,沒錯,用令字取的就是美好之意。古代很多文人給自己的孩子起小名都會用到這個字,其中最出名的莫過於東晉時的女詩人謝道韞。她的小名是令姜。
謝道韞這個名字想必大家也不陌生,初中課文裡也學過她最出名的事例”未若柳絮因風起”,這句詩無論是比喻物的形態,還是整體意境都極為到位,可見她才華卓絕。
謝道韞不僅才氣逼人,氣質也十分出眾。《世說新語》中曾經記載,謝道韞所住之地方圓幾公里外還一位姓張的美女;因為謝道韞的丈夫是王羲之的次子王凝之,而張姓美女則嫁到了當時江南四大世家之一的顧家,所以二人免不了眾人拿來做比較。有一人與王家、顧傢俬交甚好,所以有好事者問他謝道韞與張彤雲誰更出色。他回答道,顧家夫人是傳統意義上的大家閨秀;但謝道韞的“林下風氣”是飄逸出塵的氣質。雖然他表面看似公平地在誇獎二人,但有心之人可以聽出言外之意,謝道韞的氣質是無人可及的。
不管怎麼看,謝道韞都是女神級的人物,又幸得門當戶對的好姻緣,而在人們的一般概念裡,這樣的女子必定是過著夫唱婦隨的神仙生活。但現實總是比想象殘酷百倍。
王凝之雖然是王羲之的兒子,但並未繼承到他父親的豪闊才氣,其實是個平庸之人。朝廷也只是看在其家庭的面子上,給了他一些看起來還不錯的官職用以打發日子。可以想象,二人在單獨相處時應該沒有什麼共同語言,無法談古論今也無法一同吟詩歌賦,謝道韞的生活極為悶悶不樂。
公元399年,孫恩企圖謀反,其麾下兵團直至會稽,而時任會稽內史的王凝之,不僅不組織兵馬修築防禦工事,甚至還寄託於怪力亂神之道,任憑謝道韞數次苦勸依然執意不聽。
到了兵臨城下之時,王凝之竟然還彷彿中邪了一般:“我已經求神拜佛請來了鬼兵把手於要塞,敵人不可能攻進來。”結果孫恩當然是不費吹灰之力即拿下會稽城,王凝之和他的孩子也殘死在其手下。
而這邊廂失去了丈夫與孩子的謝道韞並未讓自己沉溺在痛苦中太久,接下來的行為也展示了自己的大家風範:她沒有喪失信心坐以待斃,而是組織起家中所有僕人、女眷奮起抗敵,自己也手持長劍砍殺了數名敵軍。
後來敵軍活捉了她三歲的孫子,千鈞一髮之際,謝道韞大聲呼呵道:“他還只是個孩子,如果一定要對孩子動手,就先殺了我!”被她的勇氣所震撼,敵軍放過了她與三歲的外孫。
即使有幸活了下來,她卻始終是失去了丈夫、兒女,整個家族也在戰亂中死傷無數,從此家道中落。相比於年輕時眾人追捧的盛景,更覺其晚來悲涼。想來她的家人為她取名“令姜”時,也應該未料到淒涼如此。
但無論如何,謝道韞的一生也可謂是女中名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