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肅宗至德二年（757年）的正月，李白正式參與永王的軍隊。為了壯大軍隊的聲勢，李白還特地寫了一組《永王東巡歌》十一首獻上。
沒想到，僅僅過了一個月，永王的軍隊就節節敗退，永王也因此丟了性命。李白只得開始逃亡，可惜最後還是在安慶被捕，關押在潯陽的監獄裡。這下，李白面臨的可是謀反的死罪。
後來，江南宣慰司的宋若思出面求情，免除了李白的死罪。但是活罪難逃，李白被判處流放夜郎，而且是終身流放。此時的李白已經五十七歲，就算不是終身流放，也很有可能在半道上因為水土不服或者勞累暴斃而亡。
乾元二年（759年）三月，被流放夜郎的李白才走過了三峽，到達白帝城休息。也正是這時候，關中發生了嚴重的旱災。出於種種考慮，以肅宗為核心的中央政府決定大赦天下，死刑全部改為流放，流放及以下的囚犯全部無罪釋放。
想象一下，幾個月前剛剛下定決心在夜郎孤獨終老的李白得到這個訊息，心情是多麼地激動。從揭發安祿山叛亂無果開始，甚至說從第一次進入長安開始，李白就經歷了一系列的挫折，也遭受了很多人的白眼與詆譭、中傷。而現在，豁然開朗。李白當即前往南平（重慶境內），找到他的遠房弟弟李之遙，隨後坐船沿江直下，前往江陵與家人會合。
路上，自然要經過三峽。這裡水流湍急，當初路過的時候經歷了數月，這下只要一天就能夠到達江陵。耳邊不間斷的猿啼和江畔層疊的群山，讓李白聯想到了這些年來經歷的一切，當即吟出了一首流傳千古的七絕《早發白帝城》：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此詩意在描摹自白帝至江陵一段長江，水急流速，舟行若飛的情況。詩人把遇赦後愉快的心情和江山的壯麗多姿、順水行舟的流暢輕快融為一體，運用誇張和奇想，寫得流麗飄逸，驚世駭俗，又不假雕琢，隨心所欲，自然天成。
後世對這首詩的評價極高，明人楊慎曾贊曰：“此乃唐人七言絕句之冠冕，驚風雨而泣鬼神矣！”
接下來的日子，老當益壯的李白再現驢友本色。沿江直下似乎讓他找到了當年“仗劍去國，辭親遠遊”的豪情壯志，他在荊楚、湘贛之間重遊舊地。儘管在江夏還大病一場，但都改變不了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