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日報:怎樣一張臉才算好看?

  當然我不會說什麼臥蠶好看或者不好看的鬼話。這個個體差異文化差異極大,不算是科學研究的內容。我們要嚴謹研究基本規律並且總結其原因,不是隨隨便便研究幾個點,要點破。

  在面孔本身的物理特性上,科學家們總結了以下幾點:對稱性、平均度、第二性徵的反映、膚色材質。

  對稱性,顧名思義,就是說面孔到底有多對稱。大家一般都會認為面孔其實是高度對稱的,畢竟都是兩隻眼睛、一隻鼻子和一張嘴。但是事實上,很多面孔在細節上還是有著不對稱之處的。大家請看下面這一組圖片:最左邊的是原始的圖片,大致看起來還是比較對稱的;最右邊是原始圖片的映象圖,這樣一比較就能感受到一絲不和諧之處;中間一張是利用計算機合成的對稱圖,這樣一對比就能發現最中間的面孔更加對稱,看起來也更和諧好看。

  這也解釋了一個生活中的現象:為什麼有時候手機前置攝像頭把照片左右顛倒之後,自己看起來美美的自拍有點奇怪?這就是你的面孔的細微不對稱性所導致的(對,所以你不好看,真的;所以你自拍沒人點贊。)。我們在生活中會很熟悉自己面孔的形象,但是左右顛倒之後由於不對稱性感受加強,這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對稱不對稱就這麼簡單麼?Perrett 教授有一次半開玩笑地介紹了為什麼臉不對稱會與健康尤其是寄生蟲和病菌有關係:就好比植物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激素分泌不均勻的話,植物都是筆直而對稱的。許多學者都發現,無論男女,面孔對稱都和健康以及病史有著顯著的正相關。有學者還發現,男性的面孔對稱程度甚至與性伴侶數目有正相關。總而言之,一張臉越對稱就表示這個人的基因越優異,也更不容易受外界環境的干擾 。

  接下來就是平均程度。平均程度指的是同一社會背景環境下同一類屬人的面孔特點的綜合(肯定要區分環境、文化、性別);而並不是說大眾化(平均數和眾數的區別)。早在 19 世紀,提出「優生學」假設的高爾頓就曾提到,把多張面孔加權平均得到的常模會比絕大多數面孔都要好看。現代科學家也側面證明了高爾頓的說法頗有可取之處:Rhodes 和她同事(2001)就發現,透過電腦技術合成的面孔,合成的照片越多越好看。

  比如下圖這一張是 35 張西方女性的「平均」面孔,會不會覺得比較美麗呢?我覺得肯定打不了滿分但是 7 分有啦。

  Light 和他的同事(1981)也發現,在真實面孔實驗裡,面孔越不特異(就是說越不偏離平均值程度),被試者越喜歡。如此看來,長得符合一個特定環境下的常模還是很有價值的。不甘寂寞的生理學家也搶在心理學家之前發現,平均效能夠反映個體基因的一些特性:一個人的面孔越是接近總體平均,那麼這個人本身攜帶的基因越是豐富(Thornhill & Gangestad, 1993);基因的來源越豐富,這個人對於環境的適應性和疾病抵抗力越是強,好比植物種類豐富的樹林對於蟲害的抵抗越是厲害。這麼說來,博採眾長在生物界也受到歡迎。所以說,平均的面孔往往能夠彰顯健康,所謂大差不差。

  當然,這裡還有一種情況。其實生活中有不少面孔美麗之人的面孔並不算大眾化,比如安吉麗娜·朱莉的嘴唇肯定是異於常人的。對於這一點質疑,Said 和 Todorov 教授(2015)用實驗做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平均化的面孔可以算作是比較好看,但是絕對不會達到非常好看。舉個例子,我們所謂的鄰家女孩可以說是常人中的優異相貌,也就是平均性很高;但是她們往往不能算國色天香,因為還是差了一些特別之處。所以說來,要好看,平均些即可,但是要美豔,就得要不同了。嗯,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水原希子老被人黑成水猿了吧……

  對比前兩項,第二性徵的反映稍微複雜點兒(分為膚色和形狀)。一般而言,成年男性面孔與女性差異很大,有著更寬的下巴和更鮮明的顴骨;女性的面孔好不好看會和女性特徵有關係,也就是說,一張臉越有女人味,也就會越好看。其實科學家們還發現,關於女性的魅力還有個叫「幼態持續」的概念(蘿莉控也是有生理學解釋的),看起來越小(在合理範疇內)說明繁殖能力越好——對於很多還懷有 「生殖戀」的男性看來,肯定是越能生孩子越好看咯(這是需要批判的)。對於男性就複雜了,一般說男性氣質不足不夠好看,但是男性氣質太足又稍顯暴力;男性的兩性異形與吸引程度不是簡單地相關,只有在比較男性化的時候才夠合適。

  最後就是膚色啦。Perrett 教授與同事們(2013)就提到過了膚色與好看程度的關係,他們強調了一點就是類胡蘿蔔素對於膚色的影響。我們可以簡單理解為類胡蘿蔔素充足時出現的自然的黃色色澤,也就是對應面黃肌瘦與不見天日的慘白的一種自然膚色光澤更為好看。要達到這一點需要健康飲食以及足夠活動(也就是一定日曬)。進一步地,Carrito 她們的研究(2015)也強調了膚色對於男女兩性的美感也有提升。當然,這一種膚色與美麗的關係與社會環境相關。相比在古代,要求女性不事勞作的年代,慘白就是好看;不過在觀念進步以及對於健康重視的現代,健康身體與膚色會和美麗緊密相關。總而言之,健康的膚色、均衡的膳食會很大提升面孔好看程度,慘白或者漆黑都差了點勁兒。膚色這一點男女咸宜,甚至說,男性更應該需要面色「姣好」:合適的膚色能彰顯男性的魁梧有力,健康能幹。

  說了那麼多,到底怎麼樣的面孔形狀是美麗呢?我總結了 Said 和 Todorov(2011)以及 Carrito 和合作者們(2015)的觀點,單純在形狀方面可以做出如下的概括:對於女性,還是比較女性化會提升美麗,相比大眾化的面孔,一張美麗的女性面孔應該是膚色稍亮(不是淺也不是慘白),面色紅潤,眼睛顏色深,面頰和脖頸沒有過多脂肪,當然下顎處纖細。而男性,應該面色更深(更紅也稍顯黃色),眼睛和眉毛有力,面頰和脖頸幹練強壯,下顎處有力(當然不見得要到國字臉)。也就是說對於女性而言,健康很重要;對於男性不光是健康,還需要彰顯健壯有力。

  所以說我一直強調大家要健身。健身不能讓你的臉形狀大變樣,但是是要膚色能好啊。你們真信吃吃吃能吃出臉色紅潤有光澤?呵呵。

  還有一個有意思的研究結果分享給大家,Carrito 的研究也稍稍強調了一點,當一個人自己不夠好看時候(不管是不自信還是真的不好看),他們會挑選更加不夠「強健」的物件,認為他們更好看;因為真正強幹的物件「弱者」hold 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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