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你不信,東漢王朝兩次功耀千古的遠征,或許是華夏毀滅的起點

公元89年-91年,東漢帝國兩次派遣大軍遠征北匈奴,取得了豐碩的戰果。強大的匈奴從漢立國起就一直與漢為敵,但這一次它似乎走到了終點。

01 兩次功業彪炳的遠征

公元89年,東漢帝國正在邁向“永元之隆”的強盛時期。而對匈奴的軍事行動,也從明帝時的試探逐漸變得心應手起來。

這一年,漢廷再次決定大舉遠征北匈奴。為了這次出征,漢廷配備了強大的陣容,外戚、車騎將軍竇憲為帥,經驗豐富的老將耿秉為副將,將領則有校尉閻盤、司馬耿夔、度遼將軍鄧鴻等;而軍隊實力同樣強大,漢廷徵發了北軍五校,以及十二個邊郡騎兵,還有羌胡騎兵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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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強大攻勢下,漢軍的戰果是十分巨大的。竇憲分遣各軍大破北單于軍,“斬名王以下萬三千級,獲生口馬、牛、羊、橐駝百餘萬頭”,這還不算,匈奴八十一部“前後二十餘萬人”投降。於是,志得意滿的竇憲效仿霍去病故事,在距離邊塞3000裡的燕然山“刻石勒功,紀漢威德”,並令班固做銘以記錄這偉大的時刻。

兩年後,南匈奴又敗北匈奴。已是漢廷大將軍的竇憲,再遣耿夔等人率軍在金微山大破北單于。這一次,一向難覓蹤跡的北匈奴幾乎是被徹底消滅,單于遁走,“不知所在”,再也沒有在漢帝國的視野中出現過。

雖然,西域等地還有匈奴餘部對漢進行小規模的騷擾和接觸,但已經是窮途末路,輕易的就被漢軍消滅了。

看來,這個令漢廷頭疼了300多年的心腹大患得以徹底消除,漢軍的這兩次大軍遠征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功勳如此卓著的兩次遠征,不管從各方面講,在史書中的名氣都遠遠不及漢武帝、漢宣帝對匈奴的作戰,甚至比不上傅介子、陳湯、班超等人的作為。這是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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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實際上是兩次並不必要的遠征。

首先是漢帝國發動戰役的緣由。兩次遠征的主導者都是東漢大將竇憲。竇憲起於外戚之家,為人驕縱。之所以要有第一次遠征北匈奴,是因為他殺人嫁禍,觸怒了妹妹竇太后。因為竇太后是帝國的實際執政,竇憲本著保全自己、戴罪立功的心思,請求出擊北匈奴。第二次遠征,同樣是竇憲更多為了自己的功業打算。

其次是匈奴的衰落。漢初的匈奴全面壓制漢帝國,但經過漢武、宣二帝的努力,以及兩漢間兩次分裂,此時的北匈奴早已不復當年之勢。東漢平西域後,南匈奴歸附漢廷,而北匈奴卻求附漢而不得。弱小的北匈奴牆倒眾人推,遭到漢、南匈奴,以及興起的鮮卑等輪番攻擊,已是夕陽餘暉。

因此,北匈奴的衰弱已是必然趨勢,相比於南匈奴和西羌等,已經不是漢帝國最大的對手。同時漢帝國勞師遠征不過是提升了竇氏家族的功業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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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這僅僅是兩次次沒有必要的遠征也就罷了,畢竟彼時漢帝國強盛能輕易承受這點消耗,而竇憲又大破北匈奴,將這個久與漢為敵的草原帝國趕到了中原帝國的視角以外。

然而,東漢帝國的執政者們沒有引起重視的是,這之後的草原形勢,因為北匈奴的滅亡,而悄然發生著變化。

02 消失的蒙古草原

作為傳統的農耕帝國,漢帝國無力佔據漠北草原,也無心經營這片沒有什麼價值的土地。

雖然是漢帝國是這場戰役的發動方,但竇憲的戰略規劃止步於消滅北匈奴。至於消滅北匈奴之後,要如何管理這片草原,怎樣保證帝國對這片土地持續的控制或者影響,竇憲等人幾乎沒有想過。

這之後,因為這片草原上再沒有對漢帝國構成強大威脅的勢力出現,東漢帝國一直忙於西北的羌族之亂和內亂,無暇顧及這片廣大的土地。

同為匈奴人,南匈奴本應該是這片土地最合適的主人。這樣的事情西漢末年就發生過一次。現在南匈奴在漢帝國的羽翼之下,如果漢帝國以南匈奴掌控草原,而自己在身後施加影響力,也並非一定不可做到。

然而,現在的南匈奴,長期生活在溫暖宜人的河南地,已經習慣了半遊牧半農耕的穩定。他們希望繼續享受著漢帝國的庇護,已經不願意再回到漠北,過著朝不保夕、天寒地凍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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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公元2世紀初,廣闊的漠北草原上,只有少數沒有遷走的匈奴人還留居在那裡,孤苦無依的他們根本不具備控制草原的實力。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漠北草原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權力空白地帶。

在中原帝國的史書中,漠北幾乎消失了100年。但這並不意味著,這裡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漢帝國不在乎,南匈奴不稀罕,但有一個部族趁著這個機會,輕而易舉的佔據了廣闊的漠北草原,並在魏晉之際成長為新的草原霸主。

03 鮮卑入主草原和華夏淪喪

這個部族就是我們熟悉的鮮卑。范曄在《後漢書》中記載,“北單于逃走,鮮卑因此轉徙據其地”。

鮮卑曾是匈奴控制下的草原部族之一。建武年間,曾隨匈奴入寇東漢。在北匈奴被擊敗的過程中,除了漢帝國和南匈奴,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鮮卑了。

雖然鮮卑曾在那次遠征前,就聯合其他草原部族打敗過一次北匈奴,但是僅憑他們自己的力量,還是很難趕走匈奴,佔據漠北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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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漢帝國的兩次遠征可算是幫了鮮卑的大忙。北匈奴被徹底滅亡後,鮮卑成為草原上最強大的勢力。他們逐漸向西佔據了原來北匈奴的故地漠北草原,並將原來零落在草原上,沒有西遷的“匈奴餘種留者十餘萬落”納入麾下,成為北匈奴滅亡後最大的得利者。

因此,可以說,鮮卑得以入主草原,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漢帝國的那次遠征。

從東漢中期到魏晉時期,雖然鮮卑基本佔據了草原,但一直沒有形成統一的勢力,而且對魏晉等中原王朝一直比較恭順,因此並沒有引起中原帝國的太多注意。

然而,鮮卑崛起的後果,卻是比之前的任何草原霸主,都難以承受。

五胡亂華前後,鮮卑多部等先後從漠北草原進入中原,建立了十六國中的南涼、西秦等,而最重要的是鮮卑慕容部和拓跋部。

前者在公元四世紀,英傑輩出,先後建立了前燕、後燕等強大的政權。而後者則先是建立了代王國,而後改稱魏。

這個拓跋魏就是我們熟悉的北魏政權。它是第一個成功入主中原,並建立穩固統治的草原部族。北魏與宋齊梁等南北對峙,並孕育出北周、北齊兩個鮮卑化政權,長期佔據中原北部。直到脫胎於北周的隋統一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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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鮮卑來說,這是一段輝煌的歷史,但對於華夏(特別是北方)來說,這是一段長達數百年的悲慘世界。這幾百年裡,華夏人口銳減,流血遍地,多遭屠戮,華夏淪喪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04 被打破的平衡

雖然我們不能將往後300多年的華夏衣冠淪喪,都歸咎於漢帝國的這兩次遠征,但正是這兩次遠征,觸發了多米諾骨牌,這一點,漢帝國是無法推卸責任的。

漢帝國或許怎麼也不會想到,為什麼這兩次功業彪炳的遠征,竟然成為了華夏衣冠淪喪的起點?

其實,如果我們把眼光放得宏觀一些,就會發現,這是兩次遠征毫無戰略遠見,因為他嚴重打破了蒙古草原的平衡格局。

戰略是一個宏觀的概念,其好壞是難以定義的,但是我們往往可以透過對比發現一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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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就能敏銳的意識到,河西走廊和西域,可能是打破匈奴戰略包圍圈的關鍵突破口,並最終證明並實現了“斷匈奴右臂”,將匈奴對漢的壓制改變為對匈奴的壓制。這就是戰略眼光,這就是為什麼漢武帝能被譽為“雄才大略”。

漢宣帝能夠很好的利用漢武帝留下的西域支撐點烏孫,拿下西域控制權,進一步壓迫匈奴生存空間,並在隨後的匈奴分裂中向弱勢的南匈奴丟擲橄欖枝,從而奠定了西漢對匈奴的戰略優勢,甚至贏得西域和河西今後數百年的心向中原。漢宣帝的戰略也是正確而長遠的。

漢光武帝在國內尚不穩定、自身尚不夠強大的時候,不過多的參與西域事務和匈奴事務,同時埋頭經營國內,功業以待後人。這裡是有一定爭議的,但子彧認為,光武帝避免自身不夠強大時就與匈奴對抗,是防止漢武帝時因過度對抗而影響自身國力的情況發生,其實也是頗有戰略眼光的行為。

隨後的南北匈奴再次分裂,強大起來的東漢帝國很快重新將西域收回麾下,然後接受南匈奴的內附而拒絕北匈奴,以此分而治之,使南匈奴和北匈奴始終保持一定的敵對,而漢帝國坐收漁利。

這一結果證明了光武帝戰略正確。一直到到這裡,漢帝國的總體策略並沒有出現大的失誤和偏差。

但隨後,北匈奴式微,南匈奴逐漸強大,頗有養虎為患之憂。而漢帝國的執政者們不僅沒采取任何有效措施,反而在南單于的遊說下矇蔽了雙眼,揪著北匈奴窮追猛打。結果就是,竇憲自以為功業彪炳,實際上卻致使南匈奴失去對手,一家獨大。

東漢末,曹操分南匈奴為五部,而在其間製造摩擦以便分化控制。如果我們將竇憲與曹操的作為進行對比,就會發現,這實在是進行了一次糟糕的戰略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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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這兩次遠征,是這個糟糕戰略裡最糟糕的一次體現,不僅在於其使得南匈奴缺乏對手而更加強大,嚴重打破了草原力量平衡,破壞了漢帝國分而治之的局面;而且還在漠北草原留下了巨大的權力真空,任憑鮮卑成長為新的草原霸主。

因此,不得不說,華夏之所以淪喪,竇憲這兩次看起來功耀千古的遠征,才是最初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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