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8月8日電 題:95後男生因水痘被改變人生,但他有一個關於鋼琴的夢想
作者 奧藍
“姐,你知道麼?我的夢想老多了。我想上大學,我想建一所盲文圖書館,我還想希望我的鋼琴演奏能被好多人聽到,我也可以去特殊學校教小孩子彈鋼琴……”楊敬今年24歲,單看外表好像一個高中生,說話有些慢,一字一頓。他住在內蒙古自治區烏蘭察布市,鋼琴和治病是這些年最重要的兩件事。
小學二年級時候的一場水痘改寫了楊敬的人生。
“當時是冬天,馬上就要放寒假了。他得了水痘,好了之後回學校上學沒幾天,就跟我說看不清黑板。我們去醫院檢查都懵了,以前能看清視力表的最下面一行,突然變成只能看清第一行。”媽媽許英華想起當年仍有些激動,“我們立馬動身帶著孩子去北京同仁醫院,那是我能想到的看眼睛最好的醫院了。”
求醫的結果並不如人意,楊敬的眼睛沒有如期好起來。因為不習慣特殊學校的環境,楊敬一家一直希望能去普通學校學習。囿於身體條件,求學之路並不順利。之後的幾年,楊敬邊看病邊聯絡學校。
圖為楊敬在校時的獎狀。楊敬 供圖
這些年來,楊敬去過20多家醫院,病情並沒有得到緩解,視力越來越差已至失明,雙腿也出現問題,行動不便。許英華心裡很難受。“因為生病,我兒子都變醜了。他小的時候是打過水痘疫苗的,以前健健康康,現在怎麼就成了這樣?”
2011年,楊敬終於成為了烏蘭察布市民族藝術學校器樂專業的一名新生。“這是一所中專,老師對我很好。我很喜歡在學校的生活。”
在學校,楊敬接觸到了鋼琴,這也成為他如今的重要心靈寄託。他還積極參加學校舉辦的各類比賽,獎狀他一直都留著。
楊敬沒有住校。每每有課,他就要由媽媽陪著坐公交去上學。家離學校有些遠,中途還要換兩次車。
在學校,許英華就是楊敬的眼睛。“他看不見,像樂理這些課程都是我先學會,然後一點一點教他。專業課考試的時候,他看不見題目,也是我一句一句念給他聽,他再作答。”
“畢業時有學校來招生,好多同學都被招走了,但沒有我。”雖然已經過去了5年,但楊敬仍有些委屈。“我專業課不差的,但是眼睛不好,看不見試題,就沒法參加考試。”
圖為楊敬和媽媽許英華。 奧藍 攝
“他不是那種不愛學習的孩子,他真的很喜歡學習,生病之前學習也挺好的。後來在藝術學校上課時,好幾次我都能看到他在其他班級門口默默站著旁聽老師講課。”許英華說起這些,眼眶有些泛紅。
2015年畢業之後,楊敬在老師的建議下去北京學了調音,現在回到家鄉成為一名調音師。但他對此並不滿意,也不願多提。“基本上我現在的月收入是零。這裡的人們對鋼琴調音並不很重視,每次給的費用也不多。而且因為年紀小、身體有缺陷,好多人也不願意請我去。”
“自食其力、自力更生。”這是楊敬對自己未來的期許,而他所能想到的、改變現狀的方法就是考大學。“我聽說今年有一個盲人考生考了好高的分數,我也很想試一試。”
“我想學跟鋼琴有關的專業,作曲這些的我也都很喜歡;我想去北京、天津這樣的城市上學,那裡教育資源多、專業水平也很高;我想跟同學們在一起;我想不斷地提升自己;我畢業以後還想從事跟鋼琴有關的工作……我之前去北京看病的時候去過中央音樂學院,那裡的環境和氛圍真的太棒了。”提及大學,楊敬的表情都生動活潑了起來。
“如果高考,我差得太多了。”不會盲文、文化程度只有中專、畢業已經5年、專業課也需要補習……楊敬掰著指頭一樣一樣梳理道。“但我還是想試一試。”
這些年,也有人建議去特殊學校進修學一些謀生的技藝,別再堅持鋼琴這條路,但楊敬和家人並沒有這麼做。
“嗯,對,我們不考慮。”許英華說,兒子真的很喜歡鋼琴,他們希望能夠讓他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談及未來,許英華仍對治療抱有希望。“我還是希望治病,萬一能治好呢?他未來的路還有很長,現在這樣太難了。”
記者也就楊敬的情況進行了諮詢。
“視力有缺陷的考生,原則上可以參加高考。”內蒙古自治區教育招生考試中心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
“針對殘疾人的救助主要有三種方式,第一種是根據殘疾人的身體狀況,有生活補貼和重度殘疾人護理補貼;第二種是幫助殘疾人到特殊職業技術學校學習專業技術知識;第三種是幫助殘疾人對接殘疾人康復中心,做康復訓練。”內蒙古自治區殘疾人聯合會服務熱線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像楊敬這樣有殘疾人證的,是可以享受到這些救助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