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有關教育機構今年5月釋出的報告,中國連續5年為澳大利亞國際學生最大來源國。中國留學生群體為中澳教育和人文交流、為澳大利亞經濟發展都作出了很大貢獻。此前,中國留學生在澳遇到的最大困難主要是“飲食或生活習慣不適應”“獨立生活能力不強”“想家或感到孤單”“缺乏社交或難以融入當地社交圈”等 。但現在,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全球暴發,以及由此引起的國際風雲變幻、國家關係波折,中國留澳學生遇到了更大、更多的困難。
6月9日,教育部發布留學預警,提醒廣大留學人員做好風險評估,謹慎選擇赴澳或返澳學習。7月9日,外交部再次提醒廣大赴澳留學人員,“務必做好風險評估,當前謹慎選擇赴澳或返澳學習;提醒在澳華僑華人注意自身安全防範”並再次敦促澳大利亞方面“採取切實措施維護和保障在澳中國公民的安全和權益”。這是因為,過去一段時間,澳大利亞國內針對華僑華人、中國留學生乃至亞裔的歧視現象層出不窮,其中一些人遭遇暴力襲擊,身心健康甚至生命安全受到嚴重威脅。比如,7月4日,一位南澳大學中國留學生在阿德萊德市唐人街附近遭3名當地男子辱罵、襲擊而嚴重受傷。
身在澳大利亞的兩位中國留學生劉同學和譚同學,日前講述了他們這半年來的感受。
疫情暴發之初,因為澳政府釋出禁止持中國大陸護照的人入境的禁令,對當時在國內過春節的中國留澳學生來說,如何返澳繼續學業是最大的困難。就讀於澳大利亞國立(ANU)大學的大三學生劉同學告訴筆者,疫情暴發後,她較早意識到返澳可能會成為一個“問題”,在澳大利亞禁止中國人入境之前的1月28日就返回了澳洲。與劉同學相比,在布里斯班昆士蘭大學讀大三的譚同學的返澳之旅就沒那麼順利了。2月1日澳大利亞突然宣佈禁止持中國大陸護照的人入境,學校又告知如果無法入境就需要申請延期畢業,為了不耽誤學業,跟很多留學生一樣,譚同學採取了“曲線返澳”的方式:2月底離開北京,在泰國曼谷隔離兩週,直到3月中旬才得以入境澳大利亞。
劉同學和譚同學介紹,據他們所知,還有很多留學生最終沒能返澳,只能被迫選擇延期或休學。
返回澳大利亞之後, 以何種方式繼續學業成為一個新的問題。以譚同學就讀的昆士蘭大學為例,上半學年(2020年第一學期)的課程最開始還是面授的,但隨著澳洲疫情加重,面授課程只持續了3周,學校就通知臨時放假一週,以調整教學方式;然後再“復課”,之後全部轉為線上授課。期中期末考試也改為線上網考。雖然在疫情形勢下學生並無選擇自由,但譚同學個人認為:“線上教學倒不完全是壞事。網上授課體驗感會稍微差一點,沒法跟老師面對面。但網課內容可以反覆看、聽,可供複習的資料比以往多了,學習效果也還可以。”
在目前階段,隨著澳大利亞疫情形勢的好轉,昆士蘭大學正在考慮重新開放線下授課。據譚同學介紹,在即將開始的下半學年(2020年第二學期),學校給出了3種授課方法:線下模式(Internal Mode)、彈性模式(Flexible Mode)和線上模式(External Mode)。其中彈性模式將結合線上線下兩種模式,即:在遵守“保持社交距離”規定的情況下正常進行教學活動。劉同學也告訴記者,她就讀的澳大利亞國立大學也在考慮重啟面對面(face to face)授課方式。
疫情之下,與在世界各國的中國留學生一樣,在澳中國學生也都紛紛在朋友圈曬出他們感受到的來自祖國的關懷。比如,劉同學介紹說,由於中國在澳留學生比較多,透過細緻縝密工作,中國駐澳使領館與留學生學聯聯絡,留學生透過線上登記的方式按需申請、獲得防疫“健康包”。這不僅讓他們感受到祖國的溫暖,也切切實實地有助於他們抗疫。
近期澳大利亞一些地區如維多利亞州疫情出現反彈,與疫情初期大不相同的是,各地政府都建議民眾出行時要佩戴口罩。但據劉同學觀察,中日韓留學生一般都非常注意戴口罩等防護措施,但來自印度、巴基斯坦等地的留學生似乎不是很重視。就澳大利亞本地人來說,可能因為中老年感染者死亡率較高,他們中的不少人會選擇主動戴口罩,大部分年輕人卻似乎不以為然,出行時仍然不佩戴口罩。
對於中國政府機構多次釋出針對在澳留學生、旅行者的安全提醒,劉同學和譚同學都覺得很有必要。他們表示,疫情發生以來出門比較少,感覺當地大多數人對中國人、對亞洲人還是比較友善的,不過當地發生的針對亞裔的歧視性事件也時有耳聞。而且譚同學自己就遇到過:“3月中旬剛返回澳大利亞的時候,有一次我戴著口罩出門,從本地小青年的旁邊路過時就被他們罵過髒話。”
說到未來打算,劉同學和譚同學都表示,肯定是希望疫情早日結束,一切恢復正常,原有求學計劃不受到太大影響。但在已經發生的事情之外,劉同學的未來求學計劃已經受到了很大影響,她告訴記者:“我本來計劃從ANU本科畢業以後去美國繼續學習,但由於疫情、特朗普政府政策等原因,我現在覺得,對我來說,美國不是一個留學目的地的好選擇。”
(王愷祺)
實習生 王愷祺 來源: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