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追星星的人:90後辭職當專職星空攝影師

由 公松臣 釋出於 綜合

  如果大地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光明

  誰還需要星星,誰還會

  在夜裡凝望

  尋找遙遠的安慰

  誰不願意,有一個柔軟的晚上

  柔軟得像一片湖

  螢火蟲和星星在睡蓮叢中游動

  ——江河 《星星變奏曲》

  8月12日阿五在九曲黃河拍下的流星

  曾陽在菲律賓星空下

  8月12日晚,一年裡最普通的一天,一群成都人,驅車數百公里,只為一場浪漫的邂逅。

  這一晚,北半球三大流星雨之一的英仙座流星雨現身蒼穹。

  夜深、人靜,黑絲絨般的天空中,一顆顆幽亮的星星鑲嵌其中。不經意間,一顆星星調皮地“蹦”了出來,留下一條長長的尾巴。

  “咔嚓”一聲,這唯美的一幕被相機捕捉。“能拍到好照片,跑再遠,等再久,也值了。”那一晚,“追星族”成員之一的阿五說道。

  阿五,來自成都的一位90後星空攝影師。3年前,他辭去工作,繞著地球“追星”。

  在成都,這樣的“瘋狂追星族”還不少,曾陽也是其中一位。他曾為觀看幾小時的金星凌日,足足準備兩個月;也曾在近0℃的氣溫下一邊發抖一邊記錄資料,理由很簡單,“我喜歡在星空下的感覺。”

  阿五曾登上NASA APOD的照片

  四次飛紐西蘭

  追到大小麥哲倫星雲

  英仙座流星雨是最可靠的流星雨,它與地球有個約定,每年8月,都不會缺席。

  8月11日,阿五和妻子文傑驅車500多公里,從成都到九曲黃河第一灣,只為這場浪漫的邂逅。這已是阿五連續第三年拍英仙座流星雨了,“2015年是在張掖,恰好趕上;去年在四姑娘山,臨時的決定;今年,算是最認真的一次。”

  12日下午,阿五早早出發,爬了一個小時的山,到達拍攝點踩點,確定要拍什麼方位,怎麼構圖比較好看。

  原因很簡單:天氣好,看到流星的機率比較大。晚上9點半,天空完全暗下來了,抬頭仰望,一條乳白色的亮帶十分清晰,偶爾一顆流星從空中滑落。

  8月12日晚上11點到13日凌晨2點,英仙座流星雨達到峰值。然而,就在12日晚上11點,月亮升起來了,原本寂靜的天空,突然亮起一盞瓦數極高的“探照燈”,星星們害羞地躲起來了。

  因為月亮的插足,觀星效果大打折扣,經過調整曝光:寧靜的河水,曲曲折折,蜿蜒至遠方,上空,一顆顆流星劃過,留下長長的尾巴……“5個半小時的等待也算沒有白費。”

  阿五是“追星族”中的紅人。2014年12月,他在巴郎山拍下的雙子座流星雨的照片,還曾登上了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NASA)每日一天文圖(APOD)網頁。該網頁從1995年起專注向世界天文愛好者每天展示一張天文圖片,在天文愛好圈中地位非常高。

  攝影師阿五,其實是“半路出家”。他學的計算機專業,畢業先後做過銷售、設計工作。2013年和朋友的瀘沽湖之旅,被天空中的繁星驚豔到,拿出手裡的卡片機一陣狂拍,“然而,什麼都拍不到。”

  正是這次慘敗的經歷,勾起了他的追星欲。回家後,他便買了人生中第一部單反。

  2014年4月,阿五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辭去當時在廣告公司的工作,當一個專職星空攝影師。

  此後的3年裡,阿五為了“追星”,滿世界飛,一年有大半的時間都在路上。省內的甘孜、阿壩、涼山;國內的西藏、青海、甘肅;國外的紐西蘭、夏威夷、沖繩等。

  7月12日,阿五才剛從紐西蘭“追星”回來,這是他第四次去紐西蘭,“南半球可以看到很多北半球看不到的星星,比如大小麥哲倫星雲。”

  2016年四姑娘山上拍流星

  牛背山之旅

  他追到了一生最愛

  在路上,聽起來很酷,而在那一張張令人驚豔的照片背後,往往都藏著一些心酸的故事。

  這次去紐西蘭,天公不作美,一個月的時間裡,有半個月都在下雨。為了見縫插針地拍星,阿五和妻子文傑幾乎在車上度過,遇上陰雲搗亂,就要開著車追雲洞。一看到哪裡雲層漏了一塊出來,就開車“狂奔”幾十裡甚至上百公里。期待的心情過後,更多的是疲憊。

  一次在川西拍星,湖面突然起了大霧。還未拍下滿意照片的阿五不死心,為了穿過大霧,他決定摸黑爬山。揹著幾十斤重的裝置,踩在結了冰的山路上,兩個小時後終於到達山頂,此時已是凌晨5點半,星空沒了,卻與日出來了個不期而遇。

  和英仙座流星雨一樣,12月的雙子座流星雨也是一場盛會。除了要和天氣鬥智鬥勇,拍星的過程中,要打的“怪獸”還不少。

  你在對著天空追星,而地上的野狗卻在追你。2014年5月,在西藏納木錯,由於前一天吹了點風,一向很適應高原環境的阿五竟出現了高反。為了不錯過這次機會,他一邊吐一邊拍,拍到了凌晨2點。返程的路上,由於天太黑,一行人迷了路,身後還有一群野狗狂叫,“現在想想還蠻危險的。”

  追星3年多,阿五獲獎無數。不過,對於他來說,“追星”得到的最大的“獎”,是身邊的妻子文傑。“能夠這樣一心一意地到處去拍星星,沒有家人的支援是不可能實現的。”

  文傑也是個旅遊和攝影愛好者,2013年,兩人在犍為之旅中認識,互加了微博。2013年底,兩人又在牛背山相遇,阿五無意間拍下了一張文傑站在星空下的照片。正是這張照片,成為了兩人的“媒人”。此後,阿五常邀請文傑四處觀星,兩人漸漸走到了一起。

  雖然同樣愛好攝影,但文傑更多地是扮演賢內助的角色。“一個家裡出一個攝影師就夠了,我當好後勤部長。”每次出去“追星”,文傑全力負責好吃、住、行,讓阿五沒有後顧之憂。她也會徹夜陪著阿五去守星星,“這是屬於我們的浪漫吧。”

  阿五在路上

  阿五在路上

  阿五在星空下拍照

  跨越四川東西向

  追金星凌日準備兩個月

  8月12日晚,對於曾陽來說,也是一個不眠夜。曾陽是四川省天文科普學會副會長,那天晚上,他和同事們扛著重達幾十斤的“武器”天文望遠鏡和赤道儀,在峨眉山金頂進行觀測、記錄。

  這已不知是曾陽多少次仰望星空了。第一次仰望星空,是他七八歲。那是一個暑假,他跟著媽媽去重慶四面山玩,住在一個農家院子裡。“晚上一出門,滿天繁星,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天空。”那一晚,媽媽陪他在外面坐了一夜。

  回到家後,曾陽和媽媽立下個約定:下次考試雙百分,就買一個望遠鏡。就這樣,曾陽有了人生中第一臺望遠鏡--這臺只能看見月亮的望遠鏡,開啟了他追逐星空的大門。

  2009年大學畢業後,一次機緣巧合下,曾陽認識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開始真正走上“追星”之路。

  8年來,為了想看星星跑幾百上千公里的瘋狂事情,曾陽沒少幹過。很多人覺得,這是“浪漫主義”。“在星空下是很浪漫,但看星星的同時,我們還要記錄,之後要對一大堆資料進行研究分析,這一切,是很枯燥的。”

  雖然這樣說,曾陽卻時常在努力將這些枯燥的工作變得儘可能浪漫。冬季在若爾蓋的基地觀星,其實完全可以在室內進行,然而,他非要將電腦搬到室外。室外氣溫近0℃,他裹著被子瑟瑟發抖,操作電腦的手也被凍僵,“因為喜歡在星空下的這種感覺。”

  除了日常性的觀星,曾陽和小夥伴們更是不放過任何一個重要天象。

  2012年6月6日,天空上演“金星凌日”,人們在地球上,看見金星像一個小黑點,緩慢從太陽表面掠過。這一天象,每個世紀只有兩次,在此之前,2004年發生過,如果錯過了這次,想要再看到,要等到2117年。

  “既然這種一生難遇的天象,被我們遇到了,就不能錯過。”為了這“一生一次”的短短几小時的觀測,曾陽和小夥伴一行13人,早在兩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

  透過Google地圖,一行人定下了十多個視線較佳的地點,最終定哪一個,還要天氣說了算。距離金星凌日還有一段時間,天氣預報無法精準,他們只能隨時關注雲圖,他們還去查了各地的氣象資料,6月6日,各地降雨、晴天的機率。

  一系列繁瑣的工作,最終確定了4個備選地點:位於川東的萬源八臺山、西南方向的峨眉山金頂,以及川西的新都橋、涼山州德昌縣。此時,距離6月6日金星凌日不到一個月。一行人兵分兩路,從成都出發,分別前往兩個備選地點,進行實地考察當地地形、光線等。

  幾經波折,最終,觀測地點定在了涼山州德昌縣。6月6日上午,看到一顆“小黑痣”從太陽臉上幻化劃過,一群人異常興奮,“一切努力都值了。”

  曾陽工作照

  曾陽工作照

  夢想的傳承

  最小“追星者”僅13歲

  不僅自己追星,曾陽也像一般的“追星迷妹”一樣,向周圍的人“安利”起自己的“偶像”。

  如今,曾陽和省天文科普學會的小夥伴們走進校園、走進社群,向更多人介紹頭頂上的星空。在攀枝花方山,他們還建立了自己專門的天文觀測點,用於天文科普級觀測。就在今年10月,若爾蓋的觀測點也將開放,“都是免費開放給大眾的。”

  慢慢的,在曾陽身邊,像他一樣的“追星族”多了起來。今年8月12日晚上,在峨眉山金頂的“追星大軍”中,一個13歲的小男孩被“圍觀”了。小男孩叫趙界為,還沒上初二,當天,他卻當起了小老師,向不少成年人介紹起流星。

  5年前,趙界為在一次講座中認識了曾陽,並從此開始追星之路。不久前,他到雲南天文臺跟著一位專家體驗了一次科研生活,回來後,他告訴曾陽,“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聽到這句話,曾陽愣了兩秒。對他來說,這或許就是繼續追星,繼續科普的最大意義和動力。

  曾陽在騰格裡沙漠

  觀星指南

  夏季:

  1、 若爾蓋草原:不僅有一望無垠的草原,3000米以上的海拔也使得這裡的星空非常漂亮,特別是在夏季,這裡的銀河非常壯麗。

  2、 騰格裡沙漠:除了無邊荒涼的沙漠,乾燥的空氣使得這裡的天空十分通透,銀河也是非常的明亮絢麗。

  冬季:

  1、攀枝花方山:除了能夠看到冬季的許多著名亮星(如參宿四、天狼星)外,相對較低的緯度也使得方山可以看到全天第二亮的恆星-老人星。

  2、黑龍江漠河:極光的存在使得這裡的星空獨特而又更加浪漫,星星與極光相互遮掩、襯托,觀測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封面新聞記者 吳冰清 實習生 陳姣 圖由受訪者提供


  也曾在烈日下奔走面試,

  也曾早九晚五,

  拿著早餐擠地鐵。

  在公交上看每天日出日落,

  透過辦公室小小的窗戶,

  感受四季變化,春夏更替。

  我和我的相機嚮往自由的心,

  追不上在辦公室裡匆忙流失的時光。

  於是,我終於攜包逃離。

  辭職創辦手工工作室,

  更像是一場醞釀已久的逃離。

  還好,美術的功底能夠讓設計呈現,

  復古風讓每個包包都打上自己的烙印。

  用我的設計和教程,

  教更多人做有溫度的包包,

  過有溫度的生活。

  出門,便是整個世界。

  大包小包,

  能裝下最真實想法,帶你走,

  才是你最好的包。

  親手做一款,尋找你的滿意。

  一個零錢包的自述

  1.鋪棉帶膠面對齊表布反面,布襯帶膠面對齊里布,用熨斗熨合(已熨已剪裁忽略此步驟)

  2.取一片表布與側邊,正面相對中點對齊,起針,由中點朝兩側行針。

  3.拼接完成,如圖。

  4.取出另外一片表布和珍珠,在表布中心位置將珍珠縫合(簡單固定即可)。

  5.如圖將帶珍珠表布與另外表布縫合。

  6.表袋縫合完成,如圖。

  7.將表袋翻到正面,如圖。

  8.取出里布,如同表袋一樣將裡袋縫合。

  9.裡袋縫合完成,如圖。在帶口中間做好標記,對準口金中點和兩邊。

  10.把裡袋塞入表袋內,兩袋反面相對。保證兩袋袋口對齊。

  11.將袋口縫縫內折,袋口平針壓線一圈,縫製出口金縫縫,便於上口金。

  12.袋身縫合完成。

  13.取出口金,如圖套在袋身上,將袋口塞入金屬凹槽內,找出袋口和口金的中點。

  14.縫合口金。

  15.一針一孔。

  16.製作完成。

  至此,一個小巧的口金錢包就做好了。

  更多有趣手工話題,請關注手藝網

  www.91craft.com

  (2017-08-05)


  一不高興,就讓全體加班來高興下。就連週末也不得休息,即使業績不錯也不給獎勵,真是沒辦法幹下去了,今天已經有兩個辭職了,算上我應該是三個,每次看到他那醜惡的嘴臉,真想一巴掌蓋過去,可惜呀,只能想想,誰讓他是皇親國戚呢,即使再傻也得按照他的意思辦。稍微有點意見馬上打入冷宮而且還用各種語言抨擊你。

  看看他讓我們加班的理由,並且升職加薪靠的是有沒有加班來做依據。

  第一,反正你們單身的沒事幹,都留下來加班吧,多賺錢以後迎娶白富美,你妹的白富美是加班就能來的?要是有你給我來一沓。

  第二,結婚的也不用談戀愛了,就加班吧,多賺點以後養孩子,你妹的天天加班哪裡來的孩子,要孩子不得回去造?

  第三,都有孩子了,家裡也沒什麼事,就留下加班吧,多賺點給孩子更好的生活。你妹的,孩子難道不要陪伴,不要教育,天天加班孩子怎麼辦?

  第四,明天是個好日子,週末來加班吧,這裡空調免費吹,你妹的好像我窮的吹不起空調一樣。

  第五,週末我們開個會議,全來參加吧。尼瑪,沒事就加班開會,你自己孤寡老人,也希望我們和你一樣,變態佬

  說了這麼多,就是讓來加班,而且沒有加班費。尼瑪,我這辛苦這麼久錢沒賺到,只學習雷鋒了。老子不幹了,辭職!

  (2017-07-25)


  前些天,一個讀者問我:

  辭了職,現在後悔了,又回不去了,該怎麼辦?

  “老實說,當時把辭職後的生活想得太美好,出來之後才知道,一切從頭開始,而尋找這個開始的感覺,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我只給了他一個建議:學一項本事,越精通越好。

  我說,我想梳理一篇文章,給許多希望辭職的年輕人,他說,你可以以我的例子開始。

  大概是因為大家知道,我是從體制裡出來的,目前看上去活得還不錯。這裡,我要重點劃一下,是“看上去”。

  所以,幾乎每天都有人在後臺問我:

  我不喜歡現在的工作,想辭職,我該怎樣過上想過的日子?

  我不知道做什麼,就是不喜歡現在的工作。

  我不知道該怎樣努力,但我又不喜歡當下。

  我覺得在這裡,大多數人有一個錯誤的概念,就是辭了職,就有可能過上你喜歡的日子;不辭職,你可能永遠過不上你喜歡的日子。

  但你要知道,取決你過上自己想要生活的,不是你的職業,而是你的能力。

  一、如果你什麼都不會,不要隨便放棄你現在的工作

  你至少要學一項技能,學滿七分,並且有能力超過你當下的工作,再來思考辭職這件事。

  現在有一種雞湯學是,年輕,一定要有孤注一擲的勇氣。所以,哪怕一無所有,也一定要去追求。

  有一個小男孩來找我,二十六七歲,辭了體制內的活。他說,我怎麼感覺一點都不開心呢,沒錢沒工作還沒自由。

  我問他,你會幹什麼,你大學學什麼專業。

  他說,大學的知識早就忘記了,畢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考進了體制。不太適應,覺得太無聊了,就出來了。現在呢,好像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

  “你有什麼樣的能力,才有可能匹配什麼樣的工作。你考進體制,說明你在某些方面並不比同齡人差,也非常適合機關工作。但你盲目出來,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

  不要隨便辭職,年輕人不要把辭職當兒戲。

  你不知道做什麼,也不會做任何事的時候,你想讓這個社會如何接納你呢?

  那些本是平凡人,想一躍而上,手無寸鐵,卻成為落魄小王子的故事,一點都不感人,甚至聽上去特別無知無能無本事。

  二、不要讓情緒左右你的選擇

  我從來不贊同衝動型辭職,而大多數人辭職,就是因為情緒不對,所以帶著情緒,放棄一份工作。

  有一種叫風險成本。

  做任何一件事,都需要勇氣,但你要懂得,把風險成本控制到最低的時候,再去辭職,會大大提高你的抗風險能力,和降低你的風險成本。

  “我在這裡工作不開心,所以我辭職。我在這裡感覺鬱悶,所以我辭職。我被上級批評,被同事排擠,我辭職。”

  我覺得,比辭職更重要的是,你更需要知道:你為什麼工作不開心,為什麼鬱悶,為什麼會被上級批評,同事排擠。

  以及說到底,為什麼這個人是你,不是別人。

  你沒有分析出原因而辭職,在進入下一份工作之後,90%可能進入同樣的死局。因為,在問題沒有解決之前,你選擇了逃避,而不是先找到答案。

  三、別人的路對你來說複製性不強,你要知道你的核心競爭力

  我記得有一段時間,很流行,辭職後浪跡天涯,看世界。關鍵是,那些所謂的“浪跡天涯”看上去都是有錢有閒,還人美活好。

  於是,所有年輕人都做起了一個夢。辭職,去旅行,然後寫書,然後成名,然後發大財,貼上“自由自在”的標籤。

  我寫過一篇文章寫的是我身邊的一個朋友。她當時太羨慕這樣的生活了,辭了職去旅行,幻想著有朝一日“朝九晚五中,也浪跡天涯”。

  確實,因為這段經歷,有一段時間,有人找她寫稿,也有一點收入來源。

  然而,漸漸地,她發現,入不敷出,積蓄在減少,收入並不能支付開銷,甚至不敢問家裡要錢。

  一旦生存造成問題的時候,或者說長期沒有經濟收入的時候,很多人是會產生自我懷疑的。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說了一句話,還是回來吧。

  你辭職去旅行,其實是想辭職獲得生存。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否真的合適。

  因為你的核心競爭力並不在這裡,你卻一意孤行。全憑運氣做事,往往顯得很被動。

  所以,我在回答讀者的問題時,經常會問他一句話:你會做什麼。

  那些你想走誰的路的人,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否有他的核心競爭力。

  人的路不可複製,就像人的經歷也不可複製一樣,所以很多時候,只有殊途同歸,少有先因後果。

  我不鼓勵年輕人隨便辭職,但我也鼓勵那些知道自己想做什麼的年輕人,看看外面的世界。

  辭職不是一概而論的事,你要有穿越山川湖海的本事,才能跳出原來的江湖來闖。

  世界,那麼大,我們是該去看看,但首先是活下來,其次是去看看。

  (2017-07-20)


  我已經懶得數這是我第幾次辭職了,如果硬要讓我為每一次辭職都做出解釋,那離職原因統統可歸納為我這個社交障礙者急於擺脫職場人際關係帶給我的不適感。

  任何社交層面的人際交往都會讓我產生莫名的壓力,哪怕對方向我釋放了足夠的善意。毫不掩飾地講,儘管我和男朋友恩愛有加,但我也時時萌生出分居的念頭,因為總有一些時刻,我就是想把自己丟進一個極度封閉的空間裡,安安靜靜地玩著手機裡的連連看。

  前幾天男朋友說曾經的室友要來家中做客,打算燒一桌好菜招待人家。我把自己關在臥室裡,面朝著牆躺在床上,用枕巾一下一下地擦著鼻涕和眼淚。我知道他的朋友是個很好的人,也知道一頓飯的功夫不至於讓我和對方產生什麼過節,但我就是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焦慮,那份沒來由的焦慮就像我大腦裡的一潭岩漿,一直在咕嘟咕嘟地冒著小泡。

  我又裸辭了,逃離了職場社交圈讓我感到如釋重負,但是我卻不敢將這件事坦白給我的媽媽。辭職固然能讓我擺脫令我不適的人際關係,卻又往往讓我們的母女關係陷入緊張。記得我第一次辭職是為了跳槽,我媽知道後苦口婆心地勸我結束不靠譜的北漂生活,回老家考取一個鐵飯碗,我煩躁得直接掛了電話;第二次辭職是想要休息一段時間,我媽在電話裡痛罵我不思進取,並列舉了若干別人家的孩子來襯托我的“墮落”;第三次辭職則是想嘗試下我一心向往的自由職業,結果我媽隔三差五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已經因為交不起房租而住進了地下室。

  正因為有了上述前車之鑑,所以當我再度裸辭的時候,我選擇了瞞天過海。我依舊每晚六點半左右給我媽打電話報平安,漫不經心地編造一下當天的工作狀況。“哎呀,總是那些破事,都忙不過來了。”“新來的領導真煩,非得讓我們陪她加班。”約麼聊了一刻鐘後,我會衝著電話裡的她說:“好了,我要進地鐵了,訊號不好先不說了。”隨後掛掉了電話。不知是我媽天生聰敏,還是母女之間真的心有靈犀,我帶著濃濃的負罪感騙了她半個多月後,竟然被她捕捉到了我辭職的蛛絲馬跡。

  某天傍晚我照例裝作剛下班的樣子給她打電話,沒聊上幾句,我媽突然問道:“你的氣息怎麼這麼平穩?之前邊走邊打電話的時候喘得挺厲害的呀。”我心裡“咯噔”一下,急忙解釋道:“最近穿了高跟鞋,走得沒那麼快了。”我媽沒再繼續追問,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然而沒過幾天,她給我發了一條不知是疑惑還是質疑的微信:“你最近幾天沒上班嗎?”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的我“騰”地坐了起來,戰戰兢兢地回覆道:“上了呀。怎麼了?”我媽答道:“哦,沒什麼。就是發現微信運動上顯示你最近每天只走了幾十步,平時工作日不都是七八千步嗎?”一瞬間,上千頭那個什麼馬在我心中呼嘯而過。百密一疏啊!我謹小慎微這麼久,竟然被微信運動給出賣了!我胡亂編了個不合邏輯的理由矇混過關,然後毅然決然地解除安裝了這個計步功能。

  謊還是要繼續說的,還在上班的假象也要繼續營造下去,永遠不能適應職場令我懊惱,而無法和至親敞開心扉又讓我難過。很多次我想著不要再繼續騙下去了,乾脆打包行李回老家來個坦白從寬一了百了,到家後把箱子往地上一扔,雙膝往地上一跪,然後聲淚俱下地告訴爸媽我真的沒法繼續工作,告訴他們得了抑鬱症的日子真的挺難熬。也許他們會理解的吧,會溫柔地安慰我沒關係有爸媽在。但也有可能他們緊蹙著眉頭露出不解的表情質問道:“你怎麼可能得抑鬱症呢?你明明家境良好父母恩愛男友體貼啊!”

  是啊,我都這麼幸運了,我有什麼資格得抑鬱症!

  於是我按下了想要跟爸媽進一步溝通的想法,繼續編織著一個又一個謊言,在電話裡跟他們塑造出一個健康、開朗、識大體、愛生活的完美形象。

  這次辭職後,我接了個網劇劇本的撰寫工作,責編叫小明,是多年前我在豆瓣上結識的朋友。平日裡雖接觸不多,但彼此有默契,交往很真誠,因此這也算是我所持有的為數不多的友情之一了。值得一提的是,小明也是一個社交恐懼症患者,連打個電話叫快遞都要反覆進行心理紓解,但恰是因為我們都對語言有著疏離與不信任感,我們反而能夠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真實的心理感受,從而實現沒什麼障礙的交流。

  興高采烈地辭職後,我投入了痛並快樂的劇本創作中,惡補很多影視作品,絞盡腦汁編排故事中的角色與衝突。出於對小明的信任,也是因為懶得與影視公司進行利益博弈,我並不急著簽署任何協議,而是迅速地展開工作,以期在辭職後找到一點價值感。

  然而不眠不休地完成第四版大綱時,小明打來電話,支支吾吾地對我說,公司從風險控制的角度出發,決定取消這個專案。也就是說,我全部的努力付諸東流了,不但沒有拿到一分錢稿酬,甚至連一句像樣的解釋和道歉都沒得到。

  我曾把這個劇本創作的機會當成我迷茫生活裡的救命稻草,然而我攥得太牢了,如今它反而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跌入了低谷,連續幾天足不出戶,將自己扔進無聊的三消遊戲中消磨時光,每每想開啟電腦寫點東西時,卻如鯁在喉吐不出一個字。我在心裡把影視公司裡除小明外所有的人都怨恨了無數遍,怪他們頭腦發熱考慮不周,怪他們執行力太差拖延症晚期,怪他們對作者竟然這樣缺乏尊重,怪來怪去後我禁不住狠狠地責備自己,為什麼沒能寫出一個完美的故事呢?如果能寫出一個讓所有人看了都不忍釋卷的故事,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放鴿子的吧。

  消沉了半個月後,小明來電話打探我的近況,我惡狠狠地把對公司的怨恨發洩了一通。小明嘆了口氣,說道:“公司有公司的苦衷,你要怨就怨我辜負了你的信任吧,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我沉默了半晌,一股強烈的酸楚從胸腔湧進鼻腔,然後直抵天靈蓋衝得我頭暈腦脹滿臉通紅。

  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抽抽搭搭地說道:“可是我不忍心怪你啊!我怕我一怪你,我就又少了個朋友了!”

  (2017-07-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