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戰爭地做最後的考古 北大學子痴迷考古被IS恐怖分子誤抓

  【新聞閣2015年07月28日訊】世界那麼大,他為什麼要去伊拉克?近日,26歲的北大考古文博學院學生劉拓在伊拉克被抓的訊息引發關注。此前,他被國外媒體傳為“伊斯蘭國(IS)”恐怖分子,經澄清為誤抓後,他又被國內媒體描述成一個充滿理想的“瘋子”。而在劉拓同學和朋友們眼中,他只是一個執著於尋訪古蹟,並痴迷於此的年輕人。在自己的網路空間上,劉拓去伊拉克的原因很簡單:再不去,那片戰火紛飛地區的古蹟將被“清零”。

去戰爭地做最後的考古 北大學子痴迷考古被IS恐怖分子誤抓  

  劉拓同學張卓(化名)昨日告訴新京報記者,劉拓近期在伊拉克用警察手機與他進行了簡單聯絡。“劉拓說一切都好,因為伊拉克方面要求大使館出示一份證明,證明劉拓護照的真實性,即可以釋放劉拓。”

  同日,中國駐伊拉克大使館向新京報記者證實,大使館將保證劉拓個人安全,劉拓近期將被釋放。

  冒險

  實現“一個可能的行程”

  “一貫冒險主義,但冒險前都會做充分準備”,對於劉拓的伊拉克之行,好友晁椿有些吃驚,但並不意外。

去戰爭地做最後的考古 北大學子痴迷考古被IS恐怖分子誤抓 

  今年春天,晁椿在北大博物館一次文物展覽活動上遇到劉拓,留著早就蓄好的鬍子,時不時“秀”幾句阿拉伯語。

  就在前往伊拉克的前兩日,劉拓的同學張卓,看到劉拓在宿舍對著阿拉伯語影片唸唸有詞,手邊放著一本揹包客必備書籍《lonely plant》。

  伊拉克是劉拓一直想去的國家。


  “作為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伊拉克擁有太豐富的旅遊資源,實在讓人神往”,去年11月,劉拓在網上釋出的“一個可能的伊拉克行程”中,分別用 “AAA”、“AA”、“A”標出“一定去”、“不太想去”、“順路就去”的文物古蹟,包括了巴格達、摩蘇爾、巴比倫、納傑夫等多個城市。

  劉拓並不是不清楚伊拉克目前的局勢。他在“一個可能的伊拉克行程”中寫道:“最近的伊拉克、敘利亞局勢是如此緊張,兩國北部半壁江山基本都落入 伊斯蘭國之手,短時間內再去這兩國旅遊基本是不太可能了”,但他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慮:“如果伊拉克真的在不久的將來和平一些了,我一定會按照這個計劃進 行一次遊歷的。”

  “危險這些事不會納入劉拓的行程考慮中,如果有害怕和擔心的事,他比較擔心看不到文物古蹟原貌,”晁椿說,近年中東戰火紛飛,文物破壞嚴重,劉拓一直覺得遺憾。

  在今年3月,劉拓在自己的網路空間,也表達了對於看不到文物古蹟的擔憂:“尼尼微城、哈特拉城、尼姆魯德城、霍爾馬巴德城都已被夷平,估計下一個就是亞述城了,尼尼微省就真被清零了。”

  瘋狂

  經歷“人生最後一小時”

  劉拓留在網路上的部落格和日誌中,他在國外的遇險不止一次。

  去年1月,劉拓獨自前往埃及、土耳其、希臘等地。在埃及開羅正趕上游行示威,劉拓在解放廣場隨手拍攝建築照片時,被警察發現並帶走,三四個小時後才被釋放。

  農曆除夕當天,劉拓抵達黎巴嫩城市的黎波里,這裡同樣是局勢動盪,政府軍與激進組織時有交火槍擊。

  “晚上10點到城中心,一路漆黑……只聽見街的深處,噼噼啪啪在響,開始以為在異鄉聽到了過年的鞭炮聲,後來才意識到是交火的槍擊聲”,劉拓曾 向同學張卓回憶過自己這段經歷,為拍攝的黎波里的全景,他輾轉找到一座8層樓,爬到6樓時一個小女孩衝出來比畫手勢表示危險,但自己執意上樓拍照。

  站在樓頂上,的黎波里全城盡收眼底,但劇烈的槍炮聲突然傳來。嚇了一跳的劉拓趕緊躲在屋頂矮牆根下,疑似有子彈從頭頂飛過。此時,嚇出一身冷汗的劉拓總算明白了小女孩的意思“高層作為制高點,容易受攻擊。”

  劉拓很快忘記了的黎波里的子彈。時隔半年,2014年7月,他又踏上中東和中亞的行程。

  從巴基斯坦伊斯蘭堡轉機前往阿富汗首都喀布林,到了登機時間登機口卻空無一人。剛開始以為走錯了地方,後來才發現,包括自己和同伴在內總共只有五名乘客,而另外三名乘客還是轉機去伊朗。

  離開喀布林機場兩個小時後,劉拓從新聞裡得知機場剛被火箭彈襲擊,這讓他感到少有的害怕:“(飛機上)那一個小時,沒準是我人生中最後安全的一個小時呢?”

  痴迷

  “想看的地方”一定看到

  據劉拓社交平臺個人主頁顯示,劉拓走訪全國重點文保單位900個,遍佈全國500個縣;到達86處世界遺產,分佈於14個國家。

  “疲憊、危險這些事情都不會納入劉拓的行程中,他想看的地方一定要看到”晁椿說,為了看到想看的,劉拓有時甚至“不擇手段”。

  2011年,劉拓和晁椿前往河北保定一村莊尋訪一古塔。院門緊鎖,劉拓不甘心,翻牆跳進院子裡,一條大狗猛撲過來,劉拓趕緊再翻牆而出,結果從牆上掉下來,砸穿了外牆外搭建的石棉瓦棚子,直接摔在地上。

  劉拓多位同學回憶,大學時,他前往天津薊縣獨樂寺遊玩時,獨樂寺某一瞬間的美感讓他心生震撼,由此踏上了尋訪古蹟這條路。由於早年去看古蹟時遭遇泥石流,導致脊椎受傷,劉拓即使平時也不能背雙肩包。

  劉拓日誌記載,2011年,他前往晉中新舊廣武城、猴兒嶺長城,當地氣溫降到了零下20多攝氏度,在五六級北風中,劉拓手粘在了相機快門上,哈 氣揭開被粘的雙手時,嘴唇又粘了上去。極端的寒冷中,劉拓仍不忘記錄下只屬於自己的景象:“蔚藍的天空下,四目是漫漫的黃沙枯樹,一座土黃色的方形小城, 乾乾淨淨屹立在荒原裡……這簡直符合我對邊塞的一切想象!”

  執著

  為學考古專業休學一年

  據周圍朋友瞭解,出生於古城西安的劉拓,自幼置身於古城厚重的文化氛圍中,就讀於書院路小學時,常和小夥伴一起去學校附近的碑林博物館玩,那裡陳列著從漢代到清代1000多塊碑石,收藏曆代碑刻、墓誌以及石刻。


  “劉拓喜歡這些古代文字,銘文、金文、篆刻都會寫,”張卓說,劉拓喜歡的不僅是文物古蹟,還有古代的文化藝術甚至生活方式。

  同學們回憶,劉拓還喜歡崑曲這一中國最古老的劇種,宿舍書架上放著各種崑曲譜,北大百年講堂的崑曲演出逢場必看。而近日新華社記者去看望劉拓時,他正在監獄教人學漢語、唱崑曲。

  2014年和劉拓一起前往中東和中亞探尋古蹟的師兄劉昂說,出發前半年中,劉拓就開始忙活著查資料、看書、做行程計劃。在兩人43天的旅程中,他發現劉拓在執著於目標的同時,又是很隨意的一個人,“對物質生活要求很低,隨便找個坑都能睡”。

  其實劉拓的尋訪古蹟之路走得並非一帆風順。

  2012年,北大古生物學專業學生劉拓,因英語未過六級只能保送本專業研究生,與一直嚮往的考古學專業研究生失之交臂。他為此休學一下,才最終得以進入考古學專業攻讀研[微博]究生。

  “他也不談主義和理想,只是一件事一件事去做出來,”晁椿說,從未聽劉拓談起過職業志向,但能感覺到考古已經成為他人生的一部分。

  而在前往伊拉克前,劉拓在個人主頁上一口氣列出了60多個國家名,“這是我全部想去的國家。”

  (文中晃椿、張卓均為化名)(新浪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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