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退出菲律賓總統選舉，杜特爾特還能依靠誰？
11月30日，菲律賓參議員、現任總統杜特爾特的親信克里斯托弗·吳宣佈退出2022年大選。據《菲律賓星報》11月30日報道，克里斯托弗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他還沒有“做好準備”。
杜特爾特與克里斯托弗·吳 資料圖
菲律賓人民賦權治理中心政策研究主任圖阿松指出，在選舉日（2022年5月9日）之前，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所有這些“政治戲劇”都是“政治家族王朝”存在的典型表現。
不想讓總統左右為難？
“我很震驚。想象一下，在幾個小時內，你突然成為總統候選人。而其他人早已為此準備了多年。”克里斯托弗30日說。
據《菲律賓星報》報道，克里斯托弗強調，他並沒有競選總統的野心。克里斯托弗還表示，他的家人不希望他來競選總統，他也不希望為杜特爾特帶來新的問題。
另據菲律賓ABS-CBN廣播電視集團30日報道，克里斯托弗說：“我不想讓杜特爾特總統左右為難。我對他的愛超過了對父親的愛。他已經老了，為國家付出了很多，所以我不想增加他的問題。”
“過去幾天，我意識到我的內心想法同我的行為相矛盾，”克里斯托弗告訴媒體記者，“我的家人也不希望（我競選總統），因此，我覺得，或許我的時機還沒到。”
克里斯托弗·吳現年47歲，曾是杜特爾特的助手，兩人有20多年的交情。按照他的說法，退出競選也是為了避免給76歲的杜特爾特帶來“更多麻煩”。克里斯托弗曾公開表示，他對杜特爾特的感情超越“對父親的愛”。“我依然對他忠誠，我保證會永遠和他在一起。”他說。
《菲律賓星報》指出，克里斯托弗退出總統競選意味著執政黨民主人民力量黨尚無正式的總統候選人。克里斯托弗11月13日以年輕政黨“聯邦制偉大聯盟”（PDDS）代表身份遞交總統競選申請，PDDS被認為是民主人民力量黨的盟黨。
據報道，菲律賓選委會發言人詹姆斯·希門尼斯指出，11月30日是選委會的假期，因此該法律機構無權接受任何有關選舉的申請。另外，因為克里斯托弗是自願退出競選（而非被選委會剔除資格），因此他可能無法就自己的競選申請提出替換人選的選項。
曲折離奇的競選之路
克里斯托弗從競選到退選的過程可謂“曲折離奇”。早前，他被民主人民力量黨提名為2022年大選中的總統候選人，以和副總統候選人杜特爾特搭檔，但被克里斯托弗拒絕；10月2日，杜特爾特宣佈退出政壇、不再角逐副總統，克里斯托弗同日表示將代替杜特爾特競選副總統，並延續杜特爾特政策路線；11月13日，在杜特爾特女兒、現任達沃市長莎拉決定參選副總統的幾小時後，克里斯托弗又撤回了副總統競選申請，決定競選總統，並有可能和杜特爾特組成總統競選搭檔。
直到11月15日，杜特爾特再度放棄競選副總統，決定遞交參議員競選申請。當日，克里斯托弗在距選舉申請提交期限結束還剩不到一個小時時表示，應該只讓他一個人受傷（指承受總統的責任）。
克里斯托弗一直是杜特爾特的得力助手，與杜特爾特始終保持著親密的關係。隨著杜特爾特於15日正式決定競選參議員，而競逐副總統的杜特爾特女兒莎拉決定和菲律賓前總統馬科斯之子、總統候選人小馬科斯搭檔，克里斯托弗的副總統競選搭檔人選就變得撲朔迷離。外界分析強調，克里斯托弗在民調中並不是熱門人選，杜特爾特支持者期待人氣更高的莎拉競選總統，以繼承杜特爾特政治遺產。
杜特爾特與女兒莎拉、克里斯托弗·吳
另據《菲律賓星報》報道，克里斯托弗的本屆參議員任期從2019年開始，因此他的六年參議員任期將在2025年才結束。
杜特爾特的“人選”？
大多數政治分析師認為，克里斯托弗難以在總統選戰中脫穎而出。菲律賓大學政治學教授讓·佛朗哥評價說：“他的競選活動從一開始就不溫不火，很明顯，他是被杜特爾特硬拉進來的。”
法新社報道，如果克里斯托弗當選下任總統，最有可能保護杜特爾特在國內免受刑事指控、阻止國際刑事法院調查杜特爾特發起的“反毒戰爭”。
克里斯托弗退選後，暫不清楚杜特爾特會支援哪名總統候選人。杜特爾特的長女莎拉·杜特爾特-卡皮奧原本是呼聲最高的總統潛在人選，但決定競選副總統，並且同小馬科斯搭檔。佛朗哥說，克里斯托弗退選可能加強兩人的“政治力量”，但杜特爾特不一定支援小馬科斯。
儘管杜特爾特家族和馬科斯家族關係密切、杜特爾特也對小馬科斯的政治能力讚譽有加，但據《南華早報》11月15日報道，杜特爾特稱他不支援小馬科斯競選總統，他心中的總統人選是克里斯托弗。
而且，杜特爾特似乎對女兒莎拉不參與總統大選“耿耿於懷”。杜特爾特11月14日說，他對莎拉準備競選副總統的決定感到不理解，因為莎拉目前是菲律賓民調中最受支援的總統人選。杜特爾特當時宣稱，他將透過參與副總統競選來表達對莎拉參選副總統的“沮喪”。
據早前報道，菲律賓有著根深蒂固的家族政治，杜特爾特的家族勢力和親近盟友、杜特爾特所在的民主人民力量黨及杜特爾特支持者都期望莎拉參加總統選舉，繼承其父親的政治權力和執政路線。
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臺（NPR）11月28日分析稱，馬科斯和莎拉的合作未能獲得杜特爾特支援，這意味著2022年總統大選將是菲律賓近年來最激烈的一場選舉。NPR分析稱，杜特爾特更希望女兒莎拉競選總統而非副總統的原因是，這樣才能保護他免受國際刑事法院有關“鐵腕掃毒”的調查。
NPR引述菲律賓政治經濟學家芝卡莫克的話稱，莎拉個性非常獨立，不想受杜特爾特的控制，而且她也許無法容忍杜特爾特身邊的手下。暨南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菲律賓研究中心主任代帆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也指出，莎拉參與競選副總統可能是她自己獨立作出的決定；莎拉此前離開民主人民力量黨而去組建地區政黨HnP、而後加入基督教穆斯林民主力量黨，這都體現了她的獨立決斷能力。
來自菲律賓首都馬尼拉的分析師鮑勃向NPR表示，莎拉和父親杜特爾特顯然“在許多與家庭或達沃市政有關的事情上意見不一致”。他也認為，杜特爾特不相信小馬科斯當選總統後能保護他免受國際刑事法院的指控。
小馬科斯
目前，小馬科斯能否順利參與總統競選仍不確定。據路透社11月17日報道，一個名為“反對馬科斯一家迴歸和軍事管制的運動”的組織當天向菲律賓選舉委員會遞交了申訴材料，稱1995年的逃稅定罪本應永久取消小馬科斯擔任或競選公職的資格。
小馬科斯方面強調，他曾任北伊羅戈省省長，並於2010年成功當選參議員，這都說明他可以競選公職。菲律賓選委會方面則對有關指控表露出曖昧的姿態，外界仍不確定選委會是否會取消小馬科斯的總統競選資格。選委會被認為與杜特爾特關係密切，可能會受到後者的影響。
圖阿松早前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曾認為，如果小馬科斯最終被取消了競選總統資格，克里斯托弗將搭檔莎拉競選總統。他指出，莎拉和小馬科斯之間的聯盟並不是正式的，而且二者的政治目標不同。
如今，克里斯托弗退選的決定讓菲律賓2022年總統大選更顯戲劇化。恰如圖阿松所說，在2022年5月9 日之前，菲律賓大選中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新華社、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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