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因試圖向他國出售美國核潛艇機密材料,42歲的美國海軍工程師約翰遜·託比和他的妻子、45歲的教師戴安娜·託比在西弗吉尼亞州聯邦法庭被起訴。夫婦倆被起訴的罪名包括一項陰謀交流限制性資料,和兩項交流限制性資料罪。
到底是什麼導致這夫妻二人鋌而走險呢?官方目前還未給出其明確動機。但外媒透過獲得的公共材料和對其朋友、同事、學生及學校教授等人的採訪,還原了這對夫婦在金錢、家庭和對國家態度等方面的掙扎。
美調查人員:他們如何盜取機密,至今是謎
2020年4月,託比夫婦向一個至今未被披露的國家發了一個包裹。當年12月,美國聯邦調查局拿到了這個包裹,並在聖誕節後的那天向這對夫婦發了一條加密資訊,提出購買請求,並最終將兩人抓獲。
↑託比夫婦的家
據報道,美國海軍罪案調查處的調查人員至今還在研究,約翰遜到底是怎麼獲得這些機密材料,並將其放到記憶體卡上試圖出售的。不管前官員還是現官員們都很困惑,他到底是如何實現這一“壯舉”。據悉,近年來,美國軍方收緊了安保,所有外來的驅動和儲存卡都無法插入軍方電腦,而影印機和印表機也會追蹤使用人及其使用目的。
此外,對檢方來說,約翰遜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收集那些試圖出賣的資訊,也是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連海軍官員們至今也還沒辯論出個結果。法庭檔案稱,約翰遜曾被分配到匹茲堡附近的一個政府研究中心——貝蒂斯原子能實驗室(Bettis Atomic Power Laboratory),在那裡就能接觸到相關資訊。但是,他僅在2014年被分配到那裡約5個月時間而已。
這個間諜案還有很多細節不明,政府方面也還沒指明,託比夫婦的具體動機是什麼,但據獲得了本案簡報的訊息人士稱,調查人員認為,金錢可能是一個重大原因。
而這一切,可能開始於十年前的那場大蕭條。
曾還不上房貸被迫賣房 為賺快錢而放棄博士學位
過去十年中,託比夫婦承受了一系列壓力:擔心缺錢、撫養兩個孩子的焦慮,還有對美國政治的憤怒。為此,約翰遜作為一個已經開始了博士專案、最終能在核武器領域工作的大有前途的博士生,轉而從事了核潛艇動力相關的工作,隨後又放棄了博士研究加入了海軍。據他的一位朋友稱,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快、更多地賺錢。
2005年,在戴安娜完成了埃默裡大學的人類學博士學業後,夫婦倆就一起搬去了科羅拉多州,雙雙在丹佛一所私立學校工作。在丹佛,他們以26.85萬美元買了一個新建的4室公寓,為此貸了兩筆款才夠。
兩年後,約翰遜也開始了他在科羅拉多礦業大學的博士專案。這個專案本來可以去加州的實驗室從事核武器方面的工作,但是每年津貼僅2萬美元,戴安娜當教師的薪水也不高,夫妻二人的經濟壓力不小。2008年,金融危機驟然來襲,房價暴跌,隨後接著迎來一場蕭條。到了2010年7月,夫妻倆開始付不上房貸了,最終被迫賣掉了房子,虧損了一大筆。自那以後,約翰遜就開始反覆告訴朋友們,他需要“養家”。
↑資料圖。約翰遜曾參與研究哥倫比亞級戰略核潛艇反應堆。
於是,約翰遜換了一個前景沒那麼好、但能讓他去到美國東岸的研究專案。儘管在國家實驗室的工作最終能走上一個待遇越變越好的職業道路,但還是沒有在軍隊裡的收入提升更快。2012年7月,約翰遜又放棄了博士學位,以研究生學歷加入了海軍。這年夏天,夫妻倆帶著孩子一起搬到了馬里蘭州的安那波利斯市。
2017年,約翰遜從海軍退役,加入了海軍預備役,以平民身份繼續在華盛頓海軍工廠為下一代核動力潛艇(哥倫比亞級戰略核潛艇)設計反應堆。
經濟穩定了,但她對特朗普非常不滿
搬到安那波利斯市之後,戴安娜很快就適應了,開始在一個小型的私立高中當老師。
戴安娜對歷史很熱情,也熱心為學生寫大學申請推薦信,由此贏得了很多學生的喜歡。學生和老師們都稱她是個相當自信、對自己的博士學位很自豪的人。她當年的教授們也稱,戴安娜的研究很有前景,好幾名教授還為她沒有在高校從事學術工作而意外,頗感失望。
戴安娜告訴學生們,自己熱愛教育,“做這個不是為了錢。”
這時候,夫妻倆跟當年比起來經濟上穩定多了。據其同事預計,戴安娜的收入約6萬美元。另據美國政府官員訊息,約翰遜這時一年的薪水超過15萬美元。其家庭年收入超過20萬美元。夫妻倆住在安那波利斯市一箇中產社群裡的自己的房子裡。
但經濟狀況大大好轉後,他們的狀態似乎並沒有變好。
2016年,特朗普當選總統後,戴安娜開始在課堂討論中發表政治觀點。據前同事和學生家長們稱,戴安娜看起來真的很不滿,甚至說過要離開美國。老師們通常不會說這些要打包離開的話,但她看起來很認真,不是在開玩笑。
當疫情開始之後,學校開始了遠端學習。人們也發現了戴安娜的一些問題跡象:一些學生的郵件沒人回,戴安娜以前喜歡的一些活動邀請也被她直接拒了。而她的社交媒體上顯示,兩個孩子一直在不停爭鬥。後來,學校開始線下課程,戴安娜還是選擇了繼續遠端教學,這讓很多學生都很意外。
他們不知道的是,託比夫婦這時已經走上了命運般的一步:試圖將美國最機密的核潛艇資料出售。
他們期待著以虛擬貨幣的形式收取第一期費用10萬美元,卻不知道“買家”就是來抓他們的人。
紅星新聞記者 林容
編輯 張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