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旁觀者》週刊3月26日文章,原題:賭博成了大英“國癮”嗎?
14歲那年,父親帶我去彩票店鼓勵我下一注。我以為他是想向我展示賭博毫無益處。我押注了一匹名叫“馬魯夫”的馬,賠率為1賠66,結果它輕鬆取勝。父親一邊遞給我贏得的錢,一邊半開玩笑地說:“我覺得我剛剛毀了你的品性。”他一語成讖,我總是把之後的每次下注和這次獲勝聯絡在一起。
隨著英超、零售網際網路和智慧手機的異軍突起,英國博彩業出現爆炸式增長。正如羅布•戴維斯在《頭獎:賭博如何征服英國》一書中所言,該行業“將自己嵌入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他認為,英國“發現自己已被賭博捆綁”。
雖然大部分博彩在英國屬於非法,但該國賭徒每年損失約140億英鎊,相當於非洲國家蒲隆地GDP的4倍。博彩現在已經主導英國的體育運動,尤其是足球,正如英國博彩公司Sky Bet的陰險廣告所說:“押了錢,就變得更重要了。”我們幾乎對每種人類活動下過注:電視真人秀、歐洲電視歌唱大賽、政治、金融市場,甚至俄烏軍事衝突。
賭博是一種病,或許是一種精神病,許多人成為“癮君子”還不自知。幾乎在每一種裝置上都能下載賭博應用程式,而且對大部分賭徒來說,下注和投資幾乎沒有區別。戴維斯坦言,“我們沒有任何可靠的手段來衡量(賭博對英國)正在造成的損害”。在這個國家,與賭博有關的自殺現象以及承認賭博上癮的人都在增多。賭博是惡習,但與酗酒或濫用毒品不同,賭博受害者往往不會表現出任何與其破壞性行為有關的外在跡象。
縱觀英國博彩業歷史,國家的各種立法都擴大而非限制了賭博造成的傷害,比如《2005年賭博法案》幾乎沒有阻止放松管制的趨勢,畢竟政府可以透過強大的網路博彩徵收更多的稅。
戴維斯說:“我能接受賭博作為一種休閒消遣在文化中佔有一席之地,但博彩廣告在體育、網路和電視上的盛行令人震驚。”他認為政府試圖與該行業合作,並將“責任推到賭徒身上”。帕特里克•福斯特曾是頗有天賦的板球運動員,但他的人生已經被賭博毀了。他大學時迷上賭博,起初大贏了一把,後來這種習慣失了控,他欠下鉅債,從能找到的每個人那裡借錢或偷錢。在2018年賭馬投注5萬英鎊失敗後,他差點自殺。這是多麼令人恐懼的經歷,足以使瘋狂的賭徒三思而後行。可是,當英國年度國家賽馬大賽即將到來時,我依然看好一匹名為“野狗多拉”的賽馬,它的賠率為1賠50。
作者弗萊迪•格雷,王會聰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