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月5日進行完的中國有嘻哈第7期中,在選人最後選人階段,潘瑋柏既沒有選擇實力超強的”battle王”小青龍,也沒有選擇節目吉祥物“徐真真”,而是將最後一個晉級名額給了意料之外的李大奔,面對此種選擇,小青龍坦言“最近幾年沒輸過,第一次輸就給了愛奇藝”
而作為節目吉祥物的”徐真真 2 real lucky”這次則沒有神靈庇佑而被淘汰,面對潘瑋柏的選擇,真真也道出了心聲
但這也不能阻止我們“Lucky
王”前進的腳步!最後以一首徐真真的“當妮走了”來送別我們的吉祥物(這歌真的好聽,還洗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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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復興號”來了。隨之而來的,是中國高鐵正式邁進“中國標準動車組”新時代。中國高鐵雖然是後來者,卻已成為“後發先至”的樣板。如今融入了中國科技含量的高鐵,靠的不再只是速度和價格,質量和技術才是關鍵。
英國廣播公司曾在一篇題為《中國新工業革命》的文章中將高鐵建設看作是中國正在開展新工業革命的標誌。文章說,中國特有的文化和中國人的勤勞創新使得中國高鐵技術得以迅速應用,並引領世界。
在“復興號”中國標準動車組研製過程中,佔比84%的“中國標準”構建出我國高鐵的核心競爭力和話語權,“中國標準”體現的不再僅僅是中國製造,而是實現了從“中國製造”到“中國創造”的跨越。
(2017-06-28)
是的,現在中國問題很多,腐敗嚴重、經濟增長乏力、環境汙染、民眾怨氣沖天、企業創新衰減、通貨日益膨脹、食品危機氾濫、醫患衝突升級、高校大量生產不合格產品、無房者顛簸流離、治安惡化,但是我仍舊相信中國。
我之所以相信中國,是因為中國是個五千年文明的古國,過去也是一個世界上最長的古文明,中國人還是幾千年前的中國人,但希臘人與古希臘人已經沒關係了,巴比倫人也不是過去的巴比倫人,但中國人還是過去的中國人,中華民族頑強的生命力是我相信中國的信心源泉。
我之所以相信中國,是因為我們中國人勤勞的特質,我們似乎對中國人的勤勞司空見慣,但在全世界範圍來看都是一個特例現象。中國民族這種勤勞,這種奮鬥不息的幹勁是我相信中國的精神源泉。
我之所以相信中國,是因為中華民族在現代程序中的實踐,中國的臺灣省,中國的香港,中國的澳門,新加坡的華人,他們的實踐證明:中華文明完全可以跟西方文明有機結合,並再次發出勃勃生機,西方人能做得到的中國人也能做得到。
中國面臨著轉折,中國必須繼續改革開放,以更廣闊的胸懷對待世界各國文明的優勢,拿來為我所用,才能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那種以中國特殊性為拒絕先進文明的藉口是錯誤,那個國家和民族沒有特殊性?。
中國要發展,必須循序漸進,不斷地進行新的頂層設計,民眾要有理性,給管理層一些時間,知識分子階層要給出問題的可操作的解決之道。而不是光談問題,或者無法操作的激進的空洞的方案,這除了使民眾情緒化沒有任何現實意義,管理層要有責任心,知道世界大勢 ,順勢而為,要慢慢推進,全面改革,才可以避免大的動盪。
中國必須變,但要改革而不是革命,不變或變得太慢,社會矛盾積累就會引發大動盪,變得太快,民眾意識和經驗跟不上,社會各個部門無法協調,也會引發大動盪,這需要精英人士的高度責任心,放棄自己的利益,不斷地在實踐中微調“變”的快與慢。我相信中國,相信中國人的智慧,可以處理好這個轉折,讓中華文明重新煥發新的光彩,為世界做出更大的貢獻。
(2017-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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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中國風你認為是什麼呢?小訊認為啊!應該是青花!
青花瓷
青花旗袍
青花瓷
青花瓷器起始於唐宋,但了元代,景德鎮青花瓷器的製作已經成熟,這是我國制瓷史上的時代的進步。元代以前,影青刻花的運用較為普遍,自莊重渾厚的青花出現以後,影青刻花的裝飾變便漸漸退居次要地位。
新中國成立後,景德鎮的青花瓷器繼承歷代優秀傳統,開發了清新、明麗、具有時代氣息的新品種,在禮品瓷、展品瓷盒內外銷商品瓷等方面,都獲得了顯著的成效。
青花陳設瓷裝飾更為精美,如繪有蘇州園林、北京天壇、頤和園、桂林山水、廬山風景、“四美圖”、“史湘雲就最少要眠”等紋樣的千件青花缸、萬件和超萬件青花瓶,畫面生動,料色層次清晰,裝飾別具一格。
民間青花是來自民間、淳樸活潑的一種青花瓷器裝飾形式。民間青花最大特點在於用筆流利豪放、點染錯落有致。如畫山水小景,僅兩棵雜樹,一個山坡,一條小溪,著筆不多,卻把幽靜秀麗的大自然美景描繪的意趣無窮。
青花旗袍
當青花瓷與旗袍邂逅相遇,無須妙筆,便妙不可言。兩個中國風元素大碰撞,青花明淨,旗袍優雅,氣韻獨特,唯美清新。
天青色等煙雨,旗袍美人在等你。不知是青花詮釋了旗袍的韻致,還是旗袍成全了青花的風情?自然,女子也似青花,內斂又優雅。
青花飾品
青花簡潔明淨的色彩讓眾多飾品也紛紛“捕捉”,設計出來的青花飾品,既簡單百搭又不失品味格調。
怎麼樣是不是滿滿的中國風!不管各位小夥伴怎麼想的,反正小訊是被驚豔到了!不說了!小訊要去找青花了!
鼓樓微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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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壹號收藏
(2017-06-04)
序
很久很久之前,曾經有這樣一個未曾見諸史冊的傳說。
中國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在她年輕時,曾經見到過一位叫顯照的高僧。武則天向顯照詢問自己的未來命運。顯照這樣回答:“一閃善念,即登極樂;一閃惡念,即墮地獄。成佛成魔,輪迴六道,運命從無定數,只看一念之間如何抉擇。”
說完這段話,顯照從懷裡掏出一串神妙的珍珠手串。這珠採自深海最極處的硨磲,名喚海藏珠,泛著七彩炫色,舉在耳邊仔細傾聽的話,可以隱隱聽到海浪的聲音。顯照把手串遞給武則天,輕聲問道:“一珠一色,無論您希望擁有不老的青春、無上的權勢還是帝王不衰的寵愛,都可以得到滿足——但是隻限一次。”
武則天不假思索,從手串上摘下一枚明黃的珠子,明黃象徵著天子之色,她選擇的是無上的權勢。隨後,顯照帶著海藏珠手串離開了。
許多年後,武則天成功地打破了傳統,登基成為中國唯一一位女皇帝,權勢無二。可隨著時間流逝,當她面對鏡中日益衰老的容顏,不由得後悔當年的選擇。如果選擇那一枚粉色的海藏珠,說不定她現在仍是青春靚麗。
武則天再一次找到顯照,顯照回答:“陛下的選擇已經做出,無法反悔。”武則天大為憤怒,再三強迫顯照交出海藏珠手串。顯照雙手合十:“海藏珠已迴歸深海,若要重新求得,除非發下大誓願,請動佛祖顯靈垂賜。”於是,在顯照的建議下,武則天建造了無數海船,派遣了無數的使者,在大海的最深處修建了一座佛島,島上堆滿珍奇供奉,希望能夠感動佛祖,再次賜予海藏珠,讓她重新選擇。
可惜的是,武則天終於沒有等到佛島完成的一天,便溘然去世,顯照也不知所蹤。時間流逝,光陰荏苒,慢慢地,再沒有人知道女皇為何派遣巨大的艦隊出海,更沒人知道佛島到底在哪裡。陸地對於這件事的記憶,飛快地褪色、消逝,但海藏珠的傳說,卻一直在大海之上流傳,綿延千年……
第一章
天空陰翳,海風呼嘯。一排排墨綠色的巨浪此起彼伏,如同無數海獸掙脫了牢籠,纏滿海藻的粗糲脊背幾乎要觸碰到天際。遠方黑壓壓的烏雲翻滾咆哮著,雲中隱隱閃動著青白的電光。一場宏大的風暴,即將開始。
在這狂暴沸騰的海面之上,此時正漂浮著一支黑紅色的艦隊,赫然是大明水師的塗裝。每一條船的艦首,都有一面獵獵飄揚的三角龍旗。旗色明黃,上面繡著一條四爪金龍。
這隻艦隊規模龐大,足有數百艘之多。舒展開來的牙白帆面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桅杆如林。令人驚訝的是,面對風暴,大明水師並沒有要逃走的跡象,正相反,所有的船頭都正對著狂風襲來的方向,陣型嚴整,巋然不動。
當風暴逐漸逼近之時,海風頓起,幾百條艦首旗上的幾百條金龍同時舞動起爪牙,似要騰空而起。那堂皇煊赫的滔天威勢,儼然是要與風暴正面抗衡。
在這支艦隊的最中心,是一條極大的真龍寶船。從艦頭到艦尾有四十餘丈長,高逾十丈,與一條鯨魚差不多大小。船舷通體皆塗成明黃,粗大的桅杆足有十二之數,寬幅團龍錦帆,高軒碉樓,還有三圈鑲在船邊的精銅護緣。與其說是兇悍,倒不如說是華貴到了極致。
水漏指向正午時分,在風暴咆哮聲中,一個身影出現在寶船的艦首最高處。
這是一位身著鬥牛服的官員,器宇軒昂,雙目精光四溢。他邁著四方步踏上艦首,前方早已擺設好了一具香案。官員先向碉樓方向叩了一個頭,然後雙手“唰”地展開一卷聖旨,劍眉一挑,面向著即將到來的風暴,大聲宣讀起來。
這官員義正辭嚴,聲如洪鐘震震,讀起聖旨來生出一股浩然正氣。這篇聖旨的言辭雅馴,文風卻十分強硬。先指斥風暴衝撞御駕,褻瀆龍威,雖是無形無質之物,亦罪無可赦,然後喝令風暴懸崖勒馬,順畏天道,勿謂朕言之不預也。
不知他施展了何等神奇的法術,聲音越來越洪亮,開始只及全船,很快便擴散至四周。在寶船的東、南、北、西,各有一條鉅艦。東方是一條青色長船,左右皆有十六個盤龍轉輪;西方是一條通體白色的炮船,兩側船舷密密麻麻有幾十個炮口;南方是一條赤色雙體大艦,帆如雙翼伸展,形如朱雀;北方是一條塗成黑色的圓形平底船,船頂厚覆著厚厚的龜甲鐵板。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是大明水師最負盛名的四靈戰艦。任何一條船出現在海面上,都足以鎮撫一海、攻滅一國。今日它們卻謙恭地拱衛在東、南、西、北四方正位,如同四名忠誠的臣子。隨著官員唸誦聖旨的聲音傳播而來,這四條鉅艦微微顫動,周身散發出淡淡的威壓,水紋波動,很快把整支艦隊都籠罩其中,不讓風暴進入半步。風暴似乎被這種輕蔑的態度激怒了。它咆哮著,翻騰著,釋放出無以倫比的力量,催動起大浪向這支艦隊洶湧砸來。海平面時而陷成深塹,時而聚為山嶽,伴隨著雷聲豪雨,宛若天傾地倒。
官員絲毫不為所動,筆直地站在船頭,仍舊大聲念動聖旨。眼神愈亮,音量越發高亢。當前方的風暴已積聚到了極致行將爆發時,官員一斂聖旨,猛然抬頭,舌綻驚雷:
“退開,欽此!”
這聖旨的最後四字,被官員念得如霹靂在天空炸裂一般。聲音霎時響徹天地之間,充塞在這片海域的每一寸角落。寶船甲板上的三十六名大漢將軍,接住尾音,也一起高喊起來:“退開,退開!”外圍的四靈鉅艦上,有穿著同樣袍色的官員,站在船頭,對著風雷齊聲斥道:“退開,退開!”
他們的聲音次第相傳,連綿不斷,一聲聲向外圍的船艦傳播開來。先是周遭十幾條大艦,然後是外圍的一艘艘海船,然後是更多的小船。無數大明軍漢肅立在甲板之上,把這四個字一聲聲傳遞下去。演至最後,變成幾百條船數萬人的齊聲訓斥:
“退開,退開!”
聲如海嘯,其力萬鈞,匯聚成一股強悍的氣勢,迎頭直撞那狂暴的風雨軍陣之中。艦隊周圍的墨綠海潮陡然高漲,水流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發出嗚嗚的恐怖獸音,要把這些傢伙拖到最深的海底。而大明水師卻毫無懼色,牢牢地以真龍寶船與四靈鉅艦為核心,結成堅實陣勢。船頭的煌煌正音,始終不減。
“退開,退開!”
那不可一世的風暴,在這一聲聲拒斥聲中,居然不能前進一步。那些洶湧大浪一撲入艦隊周遭百尺之內,就被一股威嚴堂皇的力量給死死按住,匍匐在船下,不敢造次。那寶船上的官員始終挺立於船頭,淵渟嶽峙,兩道目光直盯著風暴之眼。
兩股力量的對抗,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風暴始終無法奈何這支艦隊,終於發出最後一聲無奈的咆哮,在天地之間悻悻消散。只是轉瞬之間,漩渦消失,高山與谷底撫平,海水復平如鏡。
一直到這時,寶船船頭的那位官員才一撩長袍,將聖旨收好,恭敬地再次叩頭。他的動作一絲不苟,沒有任何疏失敷衍之處,可朝服背心,已然被一圈汗水浸透。與此同時,在高軒碉樓的最高一間,一位史官正恭敬地在起居注裡記錄道:
“三月辛卯,御艦幸南洋外海,次黑水。途遇風暴。上使鄭提督叱之,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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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之後的海洋,格外馴服。剛剛度過大劫的艦隊,平靜地漂浮在海面上。一縷金黃色的陽光從厚厚的雲層裂隙中投射下來,正籠罩在寶船之上。海面上盪漾起一片氤氳細浪,燦若碎金,說不出地莊嚴肅穆。
蹬蹬蹬蹬。
一連串輕快的腳步聲在甲板響起。一個玉袍少年飛快地從碉樓裡跑出來,懷抱釣竿,飛快地往船尾跑去。他十六七歲,長臉寬眉,唇邊已有淡淡的絨毛,可臉上仍帶著幾分稚氣。一個胖胖的老太監氣喘吁吁地在後頭,懷裡抱著個魚桶,根本追不及。等到他跑到船尾時,這少年已經把釣竿甩到海里,開始聚精會神釣起魚來。
“太子殿下,您這樣是釣不來魚的。”老太監陪著笑說,“適才你也看到了,鄭提督代天宣旨,何等神武,風暴尚且不能抗衡,更別說魚蝦了。如今方圓數里,海里生靈可是逃得乾乾淨淨。” 太子無奈地把釣竿一擺:“鄭提督也真是,斥走風暴也就罷了,連魚都嚇跑了。唉,這海上好無聊啊,簡直要悶死啦。父皇到底什麼時候回航啊?這都出海快一年了。”
他語速極快,心思更快,那張嘴好似連弩似的,一句話裡連續轉了好幾個話題。老太監哪敢對皇帝妄發議論,只得小聲道:“殿下若覺得無聊,不妨去別的船上兜兜。” “翻來覆去,不就是那幾條靈船嘛,上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想要回陸地,我想要吃新鮮蔬菜。”太子意興闌珊,連眼皮都不翻一下。
那四條造型各異的巨大艦船伏在寶船四周,一動不動,根本沒聽到太子對它們的評價。
這幾條靈船是大明的鎮國神器,每一條都在特定方面達到了極致。青龍迅疾如風,白虎炮擊無雙,朱雀覆海如火,玄武不動如山。傳說這四條靈船裡寄寓了四頭神獸的魂魄,所以船上不需要任何水手,可以自行開動。只有天子本人和鄭提督兩個人能驅動它們。
在太子眼裡,這些船實在太無趣了,還不如一尾在海里的游魚好玩。
“右公公,出航之前你不是說,大海是個特別好玩的地方嘛。什麼八爪魔魚啊、山嶽大貝啊、七彩珊瑚啊,還有特別漂亮的鮫人小姑娘。怎麼我一個都沒看到?船隊天天不是打仗,就是航行,沒什麼新鮮的,哪怕碰到一條鯨魚虎鯊也成啊。”
老太監滿頭是汗,他知道這位太子最喜歡聽各地的奇聞異事,只能應付道:“這……應該快了,快了。”
“真的嗎?你可不能騙我。我聽說從前鳳陽城裡有個老太監,正好趕上太子去祭陵。他騙太子說,只要在墓前叩九十九個頭,就能見到祖先。太子信以為真,就在墓前叩頭,那老太監其實就藏在墓碑後頭,生受了太子的叩拜,每受一個頭,可以延壽一年。老太監正算著自己能活多久,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太子聽見了,卻沒聲張,最後一個頭叩得特別用力,轟隆一聲震開墳墓,老太監就掉進去了,再也沒出來——右公公你可不能學他喲。”
老太監連連點頭,卻也不怎麼懼怕。這個太子絲毫沒有未來人君的穩重做派,一張嘴沒正經的,隨口就能講出一堆奇奇怪怪的故事,思路簡直比泥鰍扭得還歡實。他咳了一聲,撫慰道:“老奴並沒騙殿下。只是大海浩瀚,那些奇珍異寶、怪魚海獸都分散在各處,一個人一生碰到一次,就已經很難得了。殿下你稍安勿躁。”
“會不會是父皇龍威浩蕩,嚇到了它們呢?”太子反問。右公公覺得這是個好理由,連忙點頭:“天子巡狩南洋,是本朝前所未有的盛世。我大明聲威,無遠弗屆,宵小卑賤之輩自然不敢近前。”
太子眼珠一轉,把釣竿往右公公手裡一塞:“那你替我釣魚,釣不到不許離開。”然後調頭就跑了。右公公抓著釣竿,不敢離開,可又不知太子去哪裡,急得團團轉卻無可奈何。太子沒告訴他,自己的目標,是玉璽。
他知道,父皇這次出巡,把鎮國玉璽也帶來了。那是一方極之精美的玉質方印,上有蟠龍鈕,下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只可惜一角缺損,用黃金給鑲嵌起來了。每當遭遇風暴或者與敵人作戰時,父皇就會舉起那塊玉璽,放出金黃色的光芒,讓艦隊戰力倍增。
這塊玉璽就放在父皇居室的龍榻旁邊,擱在一個錦盒裡頭。太子心想,只要我拿著它,發出命令,那些海魚海獸不敢不遵從,肯定會乖乖過來。等到我釣到好玩的東西,趁父皇沒發現再放回去就是——反正他暫時用不著,應該不會發現。
碉樓裡的衛兵都認得太子,根本沒做阻攔。太子回到自己居室,先把門關好,然後推開一扇軒格舷窗,把整個身子探出去。這座碉樓作為天子居處,一共七層,每層外頭都伸展出去一圈烏黑的飛簷。太子住的是第六層,他小心地踩到飛簷上,一點一點在碉樓外側挪動。幸虧寶船體型龐大,在搖動的海面上也穩如泰山,不然輕輕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晃下去。
他圍著碉樓轉了半圈,爬上一層,很快看到前方有一扇金絲楠木邊框的寬敞大舷窗——這裡就是天子在寶船上的居室。如果是在紫禁城裡,潛入天子的寢宮偷玉璽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太子也不可能。但如今是在海上,寶船再大,也沒有紫禁城寬敞,偷偷潛入天子寢處不算難,只要你膽子夠大。
太子的膽量自然沒問題。他興奮地喘著氣,伸手去摸舷窗。為了透氣,這扇舷窗微微開啟著,露出一條縫隙。他的指頭靈巧一勾,就把窗戶推開了。天子的寢室分成兩部分,前一半是與鄭提督等官員議事之地,後一半是天子讀書寫字睡覺的臥房。現在屋子裡靜悄悄的,父皇大概還在前面客廳裡講話吧。太子悄悄爬進來,跳到一張大羅漢榻上,然後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
他先看到的,是一個黃澄澄的精銅大羅盤,羅盤上密密麻麻標記著大量星辰、針路圖,四角鑲嵌著黑、白、赤、青四色珠子。不過這不是他的目標。太子找了一圈,在羅盤旁邊的書格上,看到了那個盛放玉璽的錦盒。太子迫不及待地開啟錦盒,裡面露出一方玉璽。
玉璽不大,質地剔透,內中隱隱似有風雷湧動,可惜其中一角用黃金鑲嵌,不夠完美。太子大喜過望,把玉璽抄在懷裡,嘴裡默唸:“我就是借用一下釣個魚,很快就擱回來。他關上錦盒,正要轉頭爬出窗戶,忽然聽到外面議事廳傳來一聲怒喝。那怒喝是父皇的聲音,是誰竟然把他惹得龍顏大怒?
太子按捺不住好奇心,走到前廳和內室的連線處,藏在一個花瓶後頭,探出頭去看。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渾身的血液霎時凝固。
他一直非常尊敬的鄭提督,正雙手握緊一把長劍,刺入父皇的胸膛。太子在後頭,可以清晰地看到鋒利的劍尖從父皇背後伸出來,明黃色的龍袍邊緣浸滿鮮血。那寬厚的後背晃了晃,咣噹一聲倒在了龍椅上,一隻手垂下來。
“啊!!!”
太子不由得驚恐地大叫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目睹到這麼一幕血腥的畫面。鄭提督不是父皇最忠誠的臣子嗎?就在剛才不久,他還站在船頭代表父皇宣讀聖旨,斥退風暴,怎麼轉眼間就動手殺人?
鄭提督聽到內室傳來尖叫,面色一凜,“唰”地拔出長劍,朝裡面走來。他原本硬朗端方的面容,此時卻扭曲得厲害,看起來格外猙獰。
太子慌不擇路,奮力把花瓶推到,掉頭就跑。鄭提督朗聲喝道:“太子休走!請聽微臣解釋!”
別開玩笑了!你剛剛殺死父皇,現在分明是想連我一起殺死!太子驚慌地跳上羅漢榻,朝著敞開的舷窗衝去。這時鄭提督也進入內室,跳上羅漢榻,飛身追出去。太子穿過舷窗,踏在了飛簷之上。可是這裡實在太陡峭了,他不得不伸開雙手,極力保持平衡,歪歪扭扭地朝另外一側跑去。鄭提督也踏上飛簷,叫著太子的名字逐漸靠近。他的武藝高強,在簷頂如履平地,瞬間便拉近了和太子的距離。
太子駭然至急,身子左傾,一下失去平衡。隨著一聲驚呼,他整個人從飛簷上斜斜跌下去,擦著寶船巨大的船舷急落,噗通一聲直直落入海中。甫一落水,腥苦的海水便從四面八方湧來,太子頭腦暈眩,接連嗆了好幾口水,肺裡難受至極。幸虧在這次出航之前,太子跟從名師苦練過水性。他拼命舒展四肢,最終勉強在海面上浮了起來。
一抬頭,鄭提督站在飛簷之上,提著那把殺死自己父親的寶劍,正在大聲釋出著命令。很快船舷邊上出現許多水手的身影,準備跳下來撈人。用不著過多猜測,太子一看就明白,恐怕整個寶船的人,都已經被鄭提督買通了——不,不用買通,鄭提督本來就在大明水師擁有極高聲望,這次叛亂,恐怕蓄謀已久。
太子想到這裡,渾身一陣冰涼。寶船尚且如此,那麼其他船艦呢?整個隊伍裡的幾百條船,會不會都已成了鄭提督這個亂臣賊子的幫兇?他原本想游到附近的船上示警,可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哪條船都沒法信得過。
不對,還有四條船可以信得過!太子踩著水,環顧四周,看到在寶船旁邊停泊的那四條靈船。那幾條船有靈獸的魂魄寄寓,船上沒有水手,應該相對安全一些。
眼看那些水手要跳下來,太子顧不得猶豫,咬著牙拼命划動手臂,不顧一切地朝前方游去。他一貫養尊處優,像這麼拼命的情形還是第一次。他在游泳方面頗有天分,只見水花翻騰,一會兒功夫就從寶船身邊遊開。這時那些水手也紛紛跳下船舷,一落水便嘩嘩地猛衝過來,好似無數條鯊魚聞到血腥。朝著太子疾潛而去。體力和技巧決定一切,他們的速度,可比太子快多了。
眼看追兵越追越近,太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拼過這些老水手,逃亡之路剛開始就要結束了。一個膀大腰圓的水手一馬當先,率先伸出大手,去抓太子的腳踝。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嗡嗡聲響起,一道柔和的光膜出現在太子和水手之間。那水手的手抓到光膜,竟然被反彈回來。
太子絕處逢生,趕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接近了四靈之一的青龍船。他剛才慌不擇路,那道光膜,正是青龍船激發出來的。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趁著水手們被光膜阻擋,他趕緊又往前拼命遊了十幾尺,攀到了青龍船的邊緣。
青龍船是一條體型頎長的硬帆船,兩側各有十六個盤龍圓輪,半明半暗。太子攀上的,正是其中一個圓輪。圓輪與船舷之間有無數稜角凸起,他左右踩踏,終於在體力耗盡前爬到了甲板上。至於那些水手,游到光膜之前,便再也沒辦法穿過去了,只能遠遠看著,大聲呼叫。
太子一登船的瞬間,青龍船的艦首龍頭,忽然雙眼泛出紅光。船身微微開始發抖,似乎從休眠中甦醒過來。鄭提督遠遠站在碉樓的飛簷上,看到這個變化,不由得大驚:“青龍船無令自開,這怎麼可能?”四大靈船靠的是靈獸魂魄,唯一能驅役的,只有他和天子,所以剛才太子游向青龍船,他並不十分緊張。
可現在太子居然驚醒了青龍船?這是為什麼?鄭提急忙回頭一看,正好注意到天子寢室裡的那個半開的空錦盒,臉色立刻變得鐵青。驅動四靈船,要麼是天子,要麼是水師提督。前者靠玉璽為憑信,後者靠王命旗牌為憑信——沒想到,太子居然把玉璽給偷走了。
一想到這一點,鄭提督的臉色變得愈發嚴峻。玉璽的許可權,要比王命旗牌高。青龍船是四靈船裡速度最快的,如果太子拿著玉璽利用青龍船逃走,那沒人能追得上他。鄭提督迅速叫人取來藍緞質地的王命旗牌,高高舉起,朗聲喝道:“四靈聽令!”
朱雀、玄武、白虎三船發出嗡嗡的聲音,表示聽到了鄭提督的要求。只有青龍船無動於衷,因為給它釋出命令的是玉璽。
鄭提督一見青龍船控制權已失,立刻改變了命令:“三靈聽令,速將青龍船包圍。”他的聲音透過旗牌傳出去,朱雀、玄武、白虎三船開始緩緩拔錨啟航,朝著青龍船靠攏過來。
太子從甲板上喘著粗氣爬起來,肌肉劇痛。他勉強扶住桅杆,看到水手們放棄追擊,調頭回去,又看到其他三條靈船緩緩從三個方向聚攏而來,要把青龍船的退路截斷。“不行!我必須得馬上啟動青龍船!”太子心想,可他沒學過操船術,也不知道這種不用水手的靈船怎麼控制。他見到鄭提督高舉王命旗牌,遙控三船,心有所感,連忙從懷裡掏出那塊玉璽,大聲對青龍船的艦首道:“青龍,青龍,我要離開!”
青龍船沒有動,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
太子看到那三條船不懷好意地從三個方向靠過來,眼看要形成合圍之勢,急吼道:“青龍,青龍,快走啊!快走!”玉璽嗡嗡地晃動一下,這次青龍船終於有了反應。細切的輪轂摩擦聲從兩側傳來,一種昂揚的聲音從船體內部逐漸提升。太子看到,青龍船兩側的三十二個盤龍輪,開始緩緩轉動起來,好似三十二條小龍圍著大船打轉,水花沸騰。整條船開始蓄勢待發,如同一張拉滿的長弓。
鄭提督沒想到太子居然真的靠玉璽把青龍船給喚醒了。不過看青龍船的笨拙動作,那個小孩子似乎只是歪打誤撞,還沒有學會更精深的操船術語,無法控制方向。
這是一個好機會。他高舉旗牌,飛快地發出一個又一個精準的指令。白虎、玄武、朱雀三船分進合擊,很快便把正在提速的青龍船包圍起來。巨大的艦身,如同一道道圍牆,死死封住了青龍出海之路。憑著太子的經驗,絕不可能指揮青龍船繞出去。
太子也看到了這個危機,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手舉著玉璽,一手懷抱桅杆,在嘴裡不停地念叨:“快走,快走!它們就要包圍我們了!”三十二個盤龍輪的轉速達到極限,已經看不清盤龍的形體。青龍船陡然上浮,吃水線迅速下降,艦首高昂,整條船與海面的接觸,很快只有兩排輪子和一個薄薄的尖底,就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快走!快走!”太子歇斯底里地叫喊起來,把玉璽往船首狠狠磕了一下。玉璽和青龍船同時綻放出相同質地的光芒。青龍像一匹被靴尖刺傷的駿馬,猛然發出一聲怒吼,艦身朝前筆直而迅猛地衝去。此時覆著厚厚鐵甲的玄武重船已經橫在了青龍前方的路上,沒接到任何轉向或閃避指令的青龍船,以極高的速度衝了過去。鄭提督一驚,急忙下令玄武閃開一個角度,以免同歸於盡。
可玄武重船的速度是四靈中最慢的,收到指令已經來不及了。兩條船就這樣“轟”的一聲,狠狠撞在了一起。一圈肉眼可見的金黃色波紋以兩條靈船為核心,向周圍擴散。玄武船矮而寬,抗衝擊性超強無比,青龍船一頭撞上去,就像是撞到長城上似的。一時之間,木屑四濺,桅杆晃動,青龍的船頭居然被撞得半毀,龍骨也多出幾道裂紋。
遭遇碰撞時,太子一下子沒抓住桅杆,被強大的衝擊力高高拋向天空,又重新落在甲板上,臉上被崩飛的木料劃出一條大大的血印,登時震昏了過去。那玉璽軲轆了幾下,恰好卡在了青龍船的船舵之處。一聲長長的龍吟從半毀的船頭傳出,盤龍輪子瘋狂轉動。青龍船再度加速衝了過去,分毫不改方向。這一回,它的船身離水面更高了,竟一下子從玄武重船那平滑的鐵甲船頂滑了過去,高高飛在天上,然後噗通一聲落回海中,徹底把它甩在了身後。
與此同時,朱雀和白虎從左右高速包抄而來,艦首切開巨大的水花,要夾擊青龍。可就在兩船即將聚攏之時,青龍船第三度加速,“嗖”地一下,從兩者之間一個稍現即逝的空隙鑽了出去。這一下,在前方海域,再也沒有能阻擋青龍的艦船了。它在海上風馳電掣,像一隻離弦的銳箭,一會兒功夫就衝出去十幾海里。等到三條靈船完成調頭,青龍船已經變成了一個遠在海平線上的小小黑點。
鄭提督無奈地放下旗牌,青龍船是四靈中最快的,它如果拉開距離,整個海洋沒有人能追得上。至於它會去哪裡,就只有天曉得。他舉起千里鏡,卻再也看不到青龍船的蹤跡,海面上只留下一段泛著泡沫的長長尾跡,在落日下逐漸消散……
鄭提督放下千里鏡,對身後的水手悻悻發出命令:
“傳令,諸艦回航,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至於青龍船和太子,我們遲早能找到他們。”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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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