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民在俄被判間諜罪，兩國能否就此達成囚犯交換協議？

6月15日，俄羅斯法院裁定前美國海軍陸戰隊員保羅·惠蘭（Paul Whelan）犯有間諜罪，對其判處有期徒刑16年。對惠蘭的家人來說，這是個可以預料的結果。在美國駐俄羅斯大使看來，這一判決是“對正義的嘲諷”。惠蘭的律師團隊表示，正在準備對此判決提起上訴，但該案件還有另一種可能：俄美雙方就此達成某種囚犯交換協議。

惠蘭今年50歲，2018年12月在克里姆林宮附近的一家豪華酒店被捕。當時，一位俄羅斯朋友剛給了他一個隨身碟；惠蘭表示，他以為這裡面是他們去莫斯科附近一間寺院旅行時所拍的照片。俄羅斯方面則表示，U盤裡面有機密資訊，惠蘭在獲得它不久後便被“當場抓獲”。

惠蘭除了擁有美國國籍之外，還擁有英國、愛爾蘭和加拿大的國籍。在整個審判過程中，他一直堅持認為自己是被俄羅斯聯邦安全域性（FSB）所陷害，當初給他隨身碟的俄羅斯朋友其實是一名特工。惠蘭一直拒絕認罪，並堅稱自己不是美國間諜。

在被捕之前，惠蘭曾多次前往俄羅斯，並自稱是一名親俄者。他曾在美國海軍陸戰隊服役至2008年，後因盜竊罪被判刑，並被開除軍籍。被捕時，他是密歇根州一家國際汽車零部件製造商的全球安全和調查部門主任。

據惠蘭的律師哲列本科夫（Vladimir A. Zherebenkov）透露，俄羅斯檢察官聲稱惠蘭是美國國防情報局的官員。“那個隨身碟上的資訊是假的，”哲列本科夫在宣判後說道，“這是一種挑釁。”

在判決前，惠蘭在被玻璃罩住的被告席上舉起一張紙，上面寫著“虛假審判”“沒有人權”和“保羅的生命也很重要”等字樣。他說：“這是油滑的、虛偽的、糟糕的俄羅斯政治——僅此而已。”此外，他還呼籲美國總統特朗普以及英國、愛爾蘭和加拿大的領導人採取行動，以“結束這場政遊戲”。惠蘭指出，他對15日法庭上所發生的事情一竅不通，因為整個訴訟程式都是用俄語進行的。

“這一次是俄羅斯的法律系統被判處犯有不公正的罪行，”惠蘭的家人15日在宣告中說道，“法院的判決只是再一次坐實了整個司法程式是破碎的。我們曾希望法院能表現出一定的獨立性，但最終，俄羅斯的法官是政治實體，而不是法律實體。”

在法院外，美國駐俄羅斯大使沙利文（John Sullivan）表示，他對審判結果“感到失望和憤怒”，但同時又補充說：“我不能說我很驚訝。”他稱這次判決是“對正義的嘲諷”，並指出惠蘭被剝奪了為自己進行適當辯護的機會。沙利文表示，接下來他將與美國政府進行磋商，“正如我所說，華盛頓最高層對此事極為關注”。此外，他還表示，俄美關係目前正處於“低潮期”，惠蘭的判決對此無疑又將增加“另一道障礙”。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在15日晚些時候釋出的一份宣告中表示，美國政府對俄羅斯法院的決定“感到憤慨”。他說，惠蘭是在“秘密審判和秘密證據的情況下被定罪的，並且沒有獲得適當的辯護機會”。他補充說：“我們嚴重關切的是，惠蘭被剝奪了俄羅斯根據其國際人權義務應向他提供的公平審判保障。惠蘭在俄羅斯當局手中所受到的待遇令人震驚。”

惠蘭的家人在宣告中表示，預計律師團隊將在幾周內對判決進行上訴。但惠蘭的律師卻建議，俄美雙方達成協議有可能會是另一種選擇。

哲列本科夫在判決後透露，他所在的辯護團隊已經收到了有關交換惠蘭的提議。“這將由克里姆林宮提出交換，”哲列本科夫說道，“然後，這個問題將在外交部層面上進行磋商和解決。”他說，俄羅斯很可能希望用惠蘭來交換像布特（Viktor A. Bout）或亞羅申科（Konstantin Yaroshenko）這樣的人。

▲布特

布特是一名俄羅斯前格魯烏少校與軍火商人，綽號“死亡商人”，據說電影《軍火之王》的原型部分就來源於他。2008年3月，布特在泰國曼谷被捕，2010年被引渡至美國，並於2011年被判處25年有期徒刑。亞羅申科是俄羅斯一傢俬營貨運航空公司的飛行員，2011年5月在利比亞被捕，在移交給美國後被判入獄20年。按美方說法，亞羅申科販運了“數千公斤”海洛因，販毒線路遍及南美、非洲、歐洲等地。

▲亞羅申科

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佩斯科夫15日在與記者的電話會議上表示，惠蘭不能被視為政治犯，“他已經被法院判決，對他的指控已被證實，並被法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