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神秘鐵腕的男人和其他六個男人的故事。
神秘鐵腕的男人是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其他六個男人,則分別是鮑里斯·別列佐夫斯基、阿納託利·丘拜斯、弗拉基米爾·古辛斯基、尤里·盧日科夫、米哈伊爾·霍多爾科夫斯基,和亞歷山大·斯莫倫斯基。
《寡頭——新俄羅斯的財富與權力》
戴維·霍夫曼 著 馮乃祥 李雪順 胡瑤 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17年12月第一版
靠偷印《聖經》、販賣伏特加起步的亞歷山大·斯莫倫斯基,偶然發現開銀行比經營合作社鋸原木更賺錢,於是註冊並運作了後來獲得正式登記的俄羅斯第64家商業銀行首都銀行,搖身一變成為赫赫有名的銀行家。
尤里·盧日科夫在管理蔬菜基地的過程中表現出來的領導才能,將他最終送上了莫斯科市長的寶座。
文藝青年阿納託利·丘拜斯靠組織經濟學家的地下聚會磨礪了自己的思想,最終成為俄羅斯前總統葉利欽的智囊。
本就出身不凡的米哈伊爾·霍多爾科夫斯基起點就是商業鉅子,在那段混亂無序的日子裡,他讓自己的商業程序狂飆突進。
熱衷於研究機械的鮑里斯·別列佐夫斯基從倒賣私人轎車開始,後來建了伏爾加汽車廠,然後又自建了銀行。
學戲劇導演出身的弗拉基米爾·古辛斯基,憑藉與盧日科夫的密切關係,創立了自由報刊《今日報》,並逐漸成為傳媒大亨。
很難說,是時勢造就了俄羅斯寡頭,還是寡頭助推了時勢。總之,在那個年代,六個男人從不同的階層出發,不約而同抵達俄羅斯財富與權力的頂層,基本上控制了俄羅斯當時的石油、電力、冶金和金融業,並在很大程度上控制著俄羅斯媒體。這是全書第一部總共七章講述的內容。
在第二部的總共九章裡,圍繞如何重建莫斯科、財富與權力該怎樣界定等接二連三冒出來的問題,寡頭們展開了一段縱橫捭闔的“殺伐征戰”。寡頭們一度簽署密約,承諾不相互攻擊,但緊接著他們便將這一密約拋諸腦後;他們結成同盟,隨即自毀同盟;他們建立起自己的“王國”,並竭力摧毀競爭對手的“王國”。
像極了幽微的人性。
時任《華盛頓郵報》莫斯科記者站站長的戴維·霍夫曼,以電影長鏡頭般的細膩筆觸,不動聲色地理清了不同當事人之間錯綜複雜的蛛絲馬跡。建構在大量新聞報道、歷史資料和紀實文獻並與當事人多次面談基礎上的文字,被譽為終結這一主題的里程碑之作。
戴維·霍夫曼終結的只是截至2001年的俄羅斯波詭雲譎。那個時候,普京剛剛在俄羅斯和國際社會嶄露頭角,此前的他正如有些資深政客評價的那樣:“普京能堅持下去,感謝他的神秘。神秘的外形,神秘的眼神,神秘的措辭。這個男人剛好就是張嘴卻無話可說。”正是神秘卻又鐵腕的普京,成為寡頭們的終結者。
在寫於2015年6月21日的“給讀者的話”中,戴維·霍夫曼簡單交代了寡頭們的結局:鮑里斯·別列佐夫斯基2013年3月23日在倫敦城外的寓所自殺身亡,阿納託利·丘拜斯遠離政治,弗拉基米爾·古辛斯基在美國低調地從事電視及媒體工作,尤里·盧日科夫2010年9月28日被解職後出走他鄉,米哈伊爾·霍多爾科夫斯基曾在獄中服刑十年,亞歷山大·斯莫倫斯基則淡出人們的視線無人知曉他的下落。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錚鳴。只有那曾經鮮活的一個個面容,藏身於這本近600張的書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