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慶號稱天下第一惡人,卻並沒有幹過什麼壞事
金庸的經典武俠小說《天龍八部》裡,塑造了一個惡人組合:四大惡人。他們分別是:“惡貫滿盈”段延慶,“無惡不做”葉二孃,“凶神惡煞”南海鱷神,“窮兇極惡”雲中鶴。
段延慶是四大惡人之首,號稱天下第一惡人,卻最後一個出場。為了烘托段延慶的氣勢,金庸濃墨重彩地描寫了南海鱷神、葉二孃、雲中鶴3人。南海鱷神剪人腦袋不眨眼,葉二孃盜取別人家的嬰兒,雲中鶴好色成性,他們都幹了不少的壞事。可是,當段延慶“千呼萬喚始出來”之後,我們發現,他並沒有幹什麼壞事,還幹了不少好事,反而更像是一名胸懷坦蕩的正面人物。
我們今天就一一道來吧。
一、信守承諾
古人講究“一諾千金”,非常重視誠信。對於武俠世界裡的大俠們,誠信是他們最基本的行為準則。所以,江南七怪會為了丘處機一番話,背井離鄉尋遍大江南北,用6年時間去尋找跟他們非親非故的郭靖,並在找到之後又花費了十餘年時間,悉心教習郭靖武功。
段延慶就是一位很守信用的人物。
段延慶為了獲得大理國皇位,將段譽和木婉清幽禁在萬劫谷的一間石屋裡。保定帝段正明請求拈花寺黃眉僧前來救援。在石屋前,黃眉僧與段延慶下圍棋。為搶先著,黃眉僧不顧自己的高僧身份,自斷一趾,讓段延慶意料不及。其實,這種做法,多少有點作弊的嫌疑,但段延慶大大方方地回答:“不錯,大師先下。”
在下棋的過程裡,段譽在一邊不斷指點黃眉僧。毫無疑問,這也是違反比賽規則的做法。段延慶當然不滿,提醒黃眉僧:“旁觀不語真君子,自作主張大丈夫。”黃眉僧回答:“我是大和尚,不是大丈夫。”這種回答,近於耍賴。段延慶說了4個字“無恥,無恥”,繼續下棋。
在段延慶和黃眉僧下到關鍵時刻,由於段譽的干擾,導致段延慶分心,失手落錯了一子。如果段延慶要耍賴的話,是完全可以責怪到段譽頭上,悔掉這一步棋。然而他沒有這樣做,嘆了一聲“棋差一著,滿盤皆輸,這真是天意嗎”,一言不發地走了。
段延慶為了準備這場賭局,耗費了大量精力,不料最後功虧一簣。這件事要是落在別的惡人頭上,肯定會翻臉不認賬;就算是落到黃眉僧和段譽頭上,恐怕也是要想方設法地爭辯一番,段延慶卻乾淨利落地認輸,並按照約定放走了段譽和木婉清。
二、惻隱之心
段延慶率南海鱷神、葉二孃、雲中鶴前往小鏡湖,打算殺掉鎮南王段正淳。
這時候,大理四大家臣之首的褚萬里拼命向段延慶發起進攻。由於褚萬里武功遠低於段延慶,一點都傷不了段延慶,反而被段延慶的鐵杖刺了十幾個深孔。段延慶的目標不是褚萬里,最初並沒痛下殺手,而是“輕輕反挑,銅棍便向後飛出”,相當於手下留情。
在曼陀山莊,南海鱷神想釋放自己的師父段譽,段延慶情急之下,“呼”的一杖刺出,將南海鱷神刺死。南海鱷神死不瞑目,讓段延慶“心頭霎時間閃過一陣悔意,一陣歉仄”。雖然“自咎之情一晃即泯”,但比之慕容復殺忠心耿耿的家臣包不同,殺自己的舅媽王夫人,毫無愧疚之心,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
後來,段延慶見到刀白鳳淚水盈盈的眼波時,“驀地裡他剛硬的心腸軟了”;在惱羞成怒,打算殺不肯認自己做父親的段譽時,“杖端剛要碰到他背心衣衫,不由得心中一軟,一聲長嘆”,始終下不了手。
一個有惻隱之心的人,再壞又能到哪裡去?
三、知恩圖報
江湖人士,恩怨分別,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段延慶正是這樣一條恩怨分明的人物。
逍遙派掌門人無崖子用3年的時間,擺出一個構思奇巧、變化繁多的珍瓏棋局,命弟子蘇星河當擂主,邀請天下英雄來破解,想借此收取一名天資聰穎、英俊瀟灑的弟子,繼承自己的畢生功力。可是,30年來,無人能夠破解。
段延慶作為一名圍棋高手,怎麼會錯過這樣的棋壇盛事呢?他帶著南海鱷神、葉二孃、雲中鶴前來破解珍瓏棋局時,受到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暗算,被他以心力誘引,差點自盡。就在這時,虛竹故意擾亂了棋局,救了他一命。
由此,段延慶對虛竹好生感激,使用“傳音入密”的上乘內功,暗中對虛竹進行指點,使得他成功破解了珍瓏棋局。隨後,虛竹在進入木屋時,丁春秋發掌暗襲,要制他死命;鳩摩智運起“控鶴功”,要拉他出來。又是段延慶出手,以杖上暗勁消去了丁春秋的一掌,將虛竹送進木屋。逍遙派掌門人無崖子隨即將虛竹收為徒弟,化去他的少林內功,將自己70年的逍遙派功力和逍遙派第三代掌門位置傳授給他。
四、講究義氣
四大惡人是一個小團體,彼此之間沒有血脈關係。段延慶作為老大,對南海鱷神、葉二孃、雲中鶴有一定的江湖義氣。
在西夏招收駙馬時,王語嫣因為被表哥慕容復拋棄,跳下懸崖自盡。雲中鶴恰好見到這一幕。雲中鶴捨不得見到美貌姑娘跳崖尋死,出手去救王語嫣,卻被帶下懸崖,連帶著把段延慶和南海鱷神都帶下去了。雲中鶴、王語嫣、南海鱷神幾個人,全靠段延慶一根鐵杖粘住一棵松樹的樹幹,才沒掉下數十丈的深谷。
要命的是,這時候一個胖子因為視線被擋住,正在砍那松樹。在這種情況下,段延慶完全可以一撒手,就能脫身。但他沒有這樣做,而是堅持到虛竹等人來到,“左手抓住鋼杖,提將上來”,方才脫離險境。
在遇到危險的情況時,段延慶體現了一個老大應有的擔當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