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這面繳獲的團旗背後,絕不僅僅只是奇蹟

“第27軍主力於11月30日晚至12月1日拂曉,在新興裡全殲美第7師1個多團3100餘人,創造了一戰全殲美軍1個加強團的範例。”

這是源自《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史》裡的一段記述。70年前,面對嚴寒天氣和武裝到牙齒的強敵,英勇的志願軍將士經過幾個晝夜的激戰,殲滅此前從未吃過敗仗、被稱為“北極熊團”的美第7師31團,並繳獲該團團旗。

70年前這面繳獲的團旗背後,絕不僅僅只是奇蹟
1950年11月,抗美援朝第一次戰役結束後,麥克阿瑟儘管已經知道我軍出兵參戰,但還是錯誤地估計了我們的決心和意志,認為百廢待興的我們只是“象徵性出兵”。

於是,美軍繼續兵分兩路,西線第8集團軍由清川江北上,東線第10軍經長津湖西進,11月6日重新發起試探性進攻,11月24日發起意在聖誕節前結束戰爭的總攻勢,企圖在朝鮮臨時政府所在地江界以南的武坪裡會師,圍殲中國人民志願軍和朝鮮人民軍,爾後向中朝邊境推進,並趕在鴨綠江冰封之前搶佔全朝鮮。

第二次戰役就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全面打響。鑑於彼時嚴峻的朝鮮局勢,在山東休整待命的我軍第9兵團奉命緊急入朝。此時的朝鮮已是隆冬時節,又趕上了幾十年一遇的寒潮,氣溫降至零下三四十度。儘管想盡一切辦法採取了一些緊急措施,但大部分指戰員仍然頭戴大蓋帽,身著單衣,腳穿膠鞋,糧食彈藥也僅靠隨身攜帶,部隊在入朝初期遇到了嚴重困難。

70年前這面繳獲的團旗背後,絕不僅僅只是奇蹟
在這樣極端困難的情況下,9兵團廣大指戰員發揚艱苦奮戰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以頑強驚人的毅力韌勁頂住了嚴寒、飢餓和疲勞多重困難考驗。緊急入朝後的11月27日,9兵團下轄的27軍80師將美軍“北極熊團”,圍困在了朝鮮北部高寒山區長津湖畔一個平凡的小村莊——新興裡地區。

這個團名為一個步兵團,實為一個“戰鬥群”,在原有第31團基礎上,該戰鬥群還配屬了第32團1營、第57野戰炮兵營的A連和B連,以及第15防空炮營的D連。整個戰鬥群超過3500人,由31團團長麥克萊恩指揮。

在漫天大雪、北風呼嘯、極度嚴寒的新興裡,敵我雙方非戰鬥減員都非常嚴重。但參與圍殲戰鬥的戰士們紛紛表示,“就是爬也要爬到戰場上去”,必須用實際行動兌現“打好出國作戰第一仗”的錚錚誓言。

在持續幾個晝夜的血戰中,戰士隋春暖,在雙腳凍傷、身上多處負傷的情況下,仍頑強迂迴近10公里攔截逃敵,獨自一人斃、俘15名敵人;“一級英雄”孔慶三,在無法構築炮陣地的情況下,以血肉之軀當炮架,保障火炮精準射擊,配合步兵摧毀敵重要火力點,自己卻受到火炮後坐力的巨大沖擊而壯烈犧牲;240團三連,在苦戰三晝夜殲敵90多人,自身也只剩下兩個排兵力的情況下,仍然要求擔當主攻任務,再次向敵人發起攻擊,當任務完成接應部隊趕上來時全連打的只剩下最後一個人……

70年前這面繳獲的團旗背後,絕不僅僅只是奇蹟
一個個碎片化的的戰鬥場景,依稀拼接起了一張完整的勝利拼圖。“北極熊團”在我軍凌厲攻勢下傷亡慘重,待援無望,熬到12月1日,倉皇決定依託40餘架飛機和10餘輛坦克的掩護向南突圍求生,而我軍則不顧敵機轟炸掃射,依託公路有利地形,從敵側翼、後尾、正面猛烈衝擊。據志願軍戰史記載,31團最終約有1000餘人衝破了242團的正面阻擊,狼狽跑了出去,但最後還是在後浦、泗水裡地區被我志願軍殲滅,僅剩200餘人逃往下碣隅裡。

至此,這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成功攻入俄國西伯利亞,被伍德羅·威爾遜總統授予“北極熊團”稱號,並由其親授團旗的第31團戰鬥群被成建制殲滅,團旗被我軍繳獲,戰鬥群前後兩任指揮官麥克萊恩和費斯也相繼在戰鬥中殞命陣亡。

這是志願軍第一次消滅整建制的美軍團級部隊,這也是在缺少冬裝、彈藥補給,和付出大量傷亡的情況下打出的輝煌戰果。

第二次戰役結束後,鑑於東線有力地配合了西線作戰,毛主席和志願軍司令部都給9兵團發了嘉獎令。毛主席在嘉獎令中說——“你們在極其困難的條件下,完成了巨大的戰略任務。”短短的十幾個字,褒獎之情溢於字裡行間。

儘管美國軍方至今也不願接受這支整建制部隊被我軍殲滅的事實,但美國著名的戰地記者大衛·哈伯斯塔姆最終還是在《最寒冷的冬天:美國人眼中的朝鮮戰爭》中承認,麥克萊恩上校的第31團在長津湖東側遭到大批中國軍隊的沉重打擊,並最終遭受了被全殲的厄運。

70年前這面繳獲的團旗背後,絕不僅僅只是奇蹟
時任美軍第57野戰炮兵營營長雷·恩布里後來回憶:“中國兵人數這樣多,如此頑強反覆進攻的事我從未見過。他們冒著嚴寒和陸戰隊的炮火源源而來,其視死如歸的精神令陸戰隊員們肅然起敬!對這場戰鬥,我的感覺是強烈的,因為我失去了很多戰友,我們傷亡慘重。我從未見過像這樣的戰鬥。我曾經在二戰中遇到過德軍在阿登的最後一次大反擊,但也不像長津湖之戰這樣激烈,那情景真是不堪回首。”

後來,彭德懷也曾寫下這樣一段文字,“一般包圍美軍一個團,全部殲滅要兩天時間,原因是我軍技術裝備太落後……全殲美軍一個整團,只在第二次戰役中有過一次,其餘都是消滅營的建制多。”可見,這一戰對他這個時任總司令來說也是刻骨銘心的記憶。

美國輿論界人士曾感嘆,志願軍第九兵團部隊開進和集結的行動“是當代戰爭史上的奇蹟”。很多見證或瞭解這場戰鬥的人也說,這場艱苦卓絕的圍殲戰應該稱為世界戰史上的奇蹟,也是整個抗美援朝戰爭中空前絕後的範例。

但我們應該看到,這場圍殲絕不能僅僅只用一個“奇蹟”來概括。

整個抗美援朝時期,不論是輕重武器、通訊聯絡裝備,還是後勤補給運輸、戰鬥員被服條件,我軍技術裝備全方位落後於美軍,能夠擊敗當時最具現代化的美軍,完全是血肉和鋼鐵較量的勝利。

70年前這面繳獲的團旗背後,絕不僅僅只是奇蹟
第二次戰役中這場最具代表性的戰鬥,從包圍到全殲,我軍五天四夜浴血奮戰,付出了極其慘烈的傷亡代價,最終給了不可一世的美軍致命一擊。

“北極熊團”的團旗今天依然收藏於中國人民軍事革命博物館裡,這是抗美援朝偉大勝利的歷史見證,更是對所有志願軍戰士的深切緬懷。這麵糰旗告訴世人,美軍不是不可戰勝的。當年,先輩們正是憑藉這種“以氣勝鋼”的精神,打贏了一場看似不可能打贏的戰鬥。

70年前這面繳獲的團旗背後,絕不僅僅只是奇蹟
70年後的今天,雖然戰爭的硝煙已遠去,但我們不能忘記,今天的和平發展,是烈士們用鮮血才換來的。長津湖畔一眼望不到邊的烈士群像告訴我們,英烈們用鮮血和生命熔鑄的英雄氣概始終生生不息,需要一代又一代官兵傳承基因、接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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