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12日，在委內瑞拉首都加拉加斯，委內瑞拉總統馬杜羅在新聞釋出會上講話。圖/新華社
據報道，當地時間3月5日，美國白宮拉美事務高階顧問胡安·岡薩雷斯罕見訪問委內瑞拉，並獲得委內瑞拉總統馬杜羅和副總統羅德里格斯接見，雙方討論了美國放鬆對委內瑞拉制裁的可能性。
近20年來，委內瑞拉就是出“反美鬥士”的地方。
委內瑞拉前總統查韋斯以反美著稱於世。而現任總統馬杜羅也是如此。2018年，馬杜羅連任後，美國不承認選舉結果，自行宣佈委內瑞拉反對派領導人瓜伊多為委內瑞拉“總統”，並對委內瑞拉實施了嚴厲的經濟制裁。兩國因此斷交，甚至一度戰雲密佈。
如今美國突然放下身段，主動與馬杜羅政府接觸，其實目的只有一個：石油。
制裁俄油導致國際油價飆升
受美歐考慮禁止進口俄羅斯石油的訊息影響，這幾天國際油價成了“脫韁野馬”。3月7日，倫敦布倫特原油期貨價格開盤就遭到暴力拉昇，一度攀升到139.12美元/桶。這是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的最高點。
從2018年以來，俄羅斯石油產量就超過沙特，居世界第二。如果石油戰爭真的打起來，國際油價顯然還可能飆升。有訊息稱，一些期貨交易員已在下注國際油價將攀升至200美元。
國際油價上漲，對歐洲的衝擊遠甚於美國。美國在“頁岩油氣革命”後，現在已穩居世界第一大產油國之位。
但當下，美國若想建成制裁俄油的穩定聯盟，需要新的石油替代來源——利比亞、伊朗都是備選。
然而，利比亞內戰尚未結束，目前日產石油僅約100萬桶，填補不了此前俄羅斯（日產1052萬桶，2021年資料）的缺口。
伊朗雖有足夠的產能，但伊朗同樣是受到西方石油制裁的國家，目前正在舉行的伊核談判前景未明。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就將目光鎖定委內瑞拉，當然也不再提馬杜羅政權“合法”與否了。
▲美國汽車協會3月6日公佈的資料顯示，當天全美平均汽油價格升至每加侖4.01美元，為2008年7月以來最高水平，圖為車輛經過美國舊金山灣區米爾佈雷一家加油站。圖/新華社
對委制裁沒有達到美國預期效果
委內瑞拉石油儲備超過沙特，位居世界第一，但油品不如沙特，含硫量高。鼎盛時期委內瑞拉日產石油曾達到300萬桶。但近年受美國製裁，日產量低谷時只有40萬桶出頭。
拜登政府現在之所以選擇委內瑞拉，有兩個原因。一是制裁委內瑞拉是特朗普時期的決策，拜登政府大可以推諉。二是美國對委內瑞拉3年多的制裁，並未達到預期效果。
委內瑞拉雖然一度通脹驚人，但馬杜羅政府並未一蹶不振，更未被美國認可的反對派領導人取代；另一方面，委內瑞拉石油產業熬過了最艱難時刻，現在已有了起色。
委內瑞拉石油雖多，但煉油能力差，近幾年伊朗等國多次給委內瑞拉援助，主要是援助汽油和稀釋劑。
而稀釋劑正是美國製裁委內瑞拉的重要手段。此前，委內瑞拉幾乎完全依靠美國的稀釋劑來稀釋重油。
得到伊朗幫助後，委內瑞拉的煉油能力有所加強，石油產量也逐步恢復。歐佩克《2021年12月石油市場月度報告》表明，委內瑞拉去年11月日產量已上升到80多萬桶，是2020年同期的兩倍。
隨著委內瑞拉石油產業部分恢復，年GDP增速也轉正了。
與委內瑞拉相比，俄羅斯當然是更有可能挑戰美國的全球性玩家。所以，此次“低下頭”和委內瑞拉談，是美國搞國際博弈的老套路。
▲2016年11月17日，委內瑞拉阿穆艾煉油廠遠眺。圖/新華社
“情投意合”有點難
值得注意的是，在3月2日召開的聯大特別緊急會議上，5個反對涉烏決議的國家中，沒有委內瑞拉。但這並不代表馬杜羅政府會轉而支援美國的立場。
事實上，美委3月5日的第一輪磋商並未談出什麼結果。有報道稱，美國的訴求是：以放鬆對委內瑞拉的制裁，換取委內瑞拉擴大石油出口。在可能的情況下，美國還希望委內瑞拉出面譴責俄羅斯。
要看到，此前特朗普政府對委內瑞拉的多輪制裁措施，包括凍結委內瑞拉政府在美國的所有資產、凍結委內瑞拉國有石油公司70億美元資產等。特朗普政府還對包括馬杜羅在內的委內瑞拉高官實施了制裁，甚至令美國法院對其提起了刑事訴訟。
所以，此次第一輪磋商，委內瑞拉的回應是，先解除制裁再談。
這對拜登政府來說並非易事。在中期選舉將近的背景下，“軟弱”是拜登政府最害怕遭到的指控。
美國此前對委內瑞拉的強硬姿態同現在的柔軟身段形成鮮明對照，也折射出美國慣用的制裁手段，往往充斥著短視和功利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