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萬美元！巴拿馬運河“插隊費”從何而來

位於南美與北美、大西洋與太平洋之間，巴拿馬運河連線160個國家的140多條海上航線和1700多個港口，是不折不扣的黃金水道。但今年以來，厄爾尼諾現象造成的乾旱持續影響巴拿馬運河水庫系統，導致船閘執行所需的淡水供應減少，巴拿馬運河管理局已經多次減少單日通行船隻數量。為此，有航運公司支付了近400萬美元，以“插隊”到隊伍的前面，創下了歷史新高。

運河水位下降

近幾個月來，在嚴重乾旱的情況下，等待使用運河的船隻隊伍越來越多。為了控制這種情況，巴拿馬運河管理當局宣佈對這條通道實施越來越嚴厲的限制，同時，為那些希望插隊到前面的人舉行拍賣。

據彭博社當地時間8日報道，招標檔案顯示，日本Eneos集團在當天的一次拍賣中支付了397.5萬美元。除此之外，公司還需支付數十萬美元的常規運輸費。

船隊如此著急透過，是因為巴拿馬運河現在已嚴重擁堵。巴拿馬運河是一條水閘式運河，比海平面高出26米。船舶通行時要利用水閘升高或降低水位，每次都需要將2億升淡水排入海洋中。這些淡水主要來自附近的加通湖和阿拉胡埃拉湖，而這兩個人工湖水源主要來自降水。

而今年以來，由於降水不足，為運河供水的加通湖和阿拉胡埃拉湖水位嚴重下降。其中，阿拉胡埃拉湖水位3月21日至4月21日下降約7米，降幅超過10%。

有航運研究人員稱，天氣問題將迫使大型油輪完全停止使用巴拿馬運河，這將使它們的航程延長數千英里。因為位於水道頂部併為下面的水閘提供水源的加通湖水位處於歷史低位。到明年2月，每天的運輸可能會下降到正常運力的一半左右。

運河管理局水資源經理埃裡克·科爾多瓦說，降水不足“會對多個方面產生影響，首先是我們的水資源儲備減少”，這會影響運河業務，因為大型船舶無法通行，而這類船隻繳納的“過路費”最高。

不僅是巴拿馬運河，巴拿馬全境目前都遭遇“降雨不足。巴拿馬氣象和水文研究所負責人盧斯·德卡薩迪利亞表示，但程度尚在正常旱季範圍內”，而預期出現的厄爾尼諾現象可能導致今年下半年降雨量減少。

抬高運輸成本

出錢插隊的人不在少數，航運巨頭馬士基也花費180萬美元為兩艘船買下加塞權。巴拿馬運河管理局表示，拍賣中出價最高的通常是液化石油氣或液化天然氣運輸船。因為如果不插隊，他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而出錢加塞比排隊等待更值。

熟悉運河管理局情況的內部人士說，“如果沒有新水庫帶來新的水量，這種情況將限制運河發展”，導致一些航運企業另選航線。航運公司FlexLNG和Avance Gas Holding的執行長卡萊克列夫表示：“加上常規費用，使用運河的費用接近450萬美元，因此很多船隻都因價格太高無法使用。”而這樣對比起來，透過蘇伊士運河和繞航好望角的話就能節省更多。但是這兩條路徑需要更長的運輸時間。

由於巴拿馬運河的堵塞，大西洋航線運費上升明顯。有資料顯示，近日成品油運價指數航線TC2和TC16分別上漲了2.95%和10.79%。

挪威國際海運監測公司克塞內塔分析說，此次巴拿馬運河限行恰逢全球需求疲軟，因此海運運費尚未明顯上漲。隨著國際海運復甦，運河限行的負面影響將逐漸顯現。

巴拿馬美洲大學環境分析系教授費利佩·阿戈特指出，由於運河限行，目前有些商船選擇在運河入口卸下部分貨物，經由陸路運到出口後再重新裝船，這會增加不少運輸成本，而這些附加成本目前還難以估計。

為節約用水，從11月3日起，運河管理局把水道上單日最高通行船隻的數量從每天31艘減少到25艘；2024年2月，將從25艘再下調至18艘。

除減少單日通行船隻數量外，巴拿馬運河管理局還下調了船舶吃水深度，這迫使透過運河船閘的船隻需要減少自重或載重，不僅增加了國際物流成本，還進一步導致運河收入下降。

巴拿馬運河管理局表示，2024年收入預計將減少2億美元。作為對比，2022財年，超過1.4萬艘船隻運載5.18億噸貨物透過巴拿馬運河，為巴拿馬財政貢獻了25億美元。

替代是否可行

由於巴拿馬運河服務的主要航線是美國東海岸-亞洲、美國東海岸-南美西海岸、歐洲-南美西海岸等，眼下，這些航線都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巴拿馬運河交通擁堵的影響。

一位航運貨代從業人士對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巴拿馬運河主要是亞洲與美國墨西哥灣和東海岸港口的貿易通道，也有替代方式，比如走蘇伊士運河，但是會慢一些，不過現在巴拿馬運河因水位下降開始徵收額外淡水附加費，也可能會成為一筆不菲費用，因此到底要怎麼走貨最經濟合適，的確需要個案分析。

近年來巴拿馬運河多次因缺水限行，中美洲各國修建替代路線的想法愈加強烈。尼加拉瓜交通和基礎設施部長奧斯卡·莫希卡6月對當地媒體表示，尼加拉瓜計劃修築一條鐵路，連線該國在太平洋海岸和加勒比海沿岸的兩大港口。此外，薩爾瓦多表示，希望與宏都拉斯合作修築跨洋鐵路，與巴拿馬運河爭奪交通樞紐地位。

阿戈特認為，目前還缺乏有足夠競爭力的替代路線，“修築平行路線從生態成本、經濟成本來看都不划算”。他說，巴拿馬政府應透過加強硬體設施建設、完善供水系統管理等措施，保證運河在國際物流領域的長期競爭力。

不過，在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諮詢研究部副部長王軍看來，目前來說，海運還是無法被路上通道替代的，全球大宗的貨品運輸，海運還是最高效的方法。但王軍表示，現在的堵塞也許能透過繞遠路暫緩，長期來看，全球變暖導致冰川融化的話，北極航道的開闢也不是不可能。

北京商報記者 方彬楠 趙天舒/文

新華社/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