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天有個很奇葩的新聞上了熱搜,
面對鏡頭,這位粉絲拿出手機,說靳東曾經向她表白過。
主持人看後都傻眼了,因為這位大媽展示的表白,是她在某音平臺刷到的影片。
咱們總說電影特效5毛,而那個影片撐死了也就5分。
連口型都對不起,卻不停地迴圈播放著騙讚的文案:
但凡在網際網路上衝浪過的人,都不可能被騙。
可是這位大媽就深信不疑,認為是靳東在跟她表白,為此家也不要了,兒子也反目了。
當我們看著獵奇的態度去看待這個事情時,卻不想
在某音上搜索“靳東”“東弟”等關鍵詞,真的有不少類似的虛假賬號,用極為低劣的摳圖特效博取中老年人的關注,騙贊賣貨。
令人吃驚的是,
有感於這條新聞,所以今天小妹給大家推薦一部國產老片,來自
這部電影上映於2006年,由
這是一部很樸實的電影,以12歲小外甥的視角展開,講的也都是“姨媽”的日常生活,
斯琴高娃飾演的姨媽,是個生活在上海的中年婦女。
初次登場的姨媽穿著裙子,打著印著廣告logo的大綠傘,左顧右盼在火車站等外甥下車。
姨媽的身上有一種中老年人的自來熟,看誰都熱情。
住在上海的老式小區,雖然家裡的擺設很舊,但都被姨媽收拾非常整潔乾淨。
對了,她還在屋子裡養了十來只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鳥放出來,美其名曰給它們放風。
姨媽雖然表面上很闊綽,手上戴著各種戒指,穿著時髦的裙子,但實際上她只對自己一個人大方。
她會在夏天拔掉耗電的冰箱,將需要冷凍的東西放在樓下的小賣部裡。
又比如溫度逼近40度了,還依然用蒲扇來降溫,別說空調了,連風扇都不給開。
鄰居好心給她介紹家教的工作,她人前拿人好處,背地裡卻說整棟樓上上下下都是癟三。
小市民的扣扣搜搜的勁兒,在姨媽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可是姨媽卻常常將清高掛在嘴邊。
姨媽是上海土著,跟人交流總是不忘摻雜幾句上海話,而且她還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會說英語,
可惜當年因為文革,她的才能都被埋沒了,在東北委身下嫁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糙漢子。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姨媽在東北過的非常憋屈,和丈夫沒有愛情,自己的思想意識更是跟灰濛濛的小鎮格格不入。
所以熬到政策稍微鬆了一點,姨媽馬上就丟下一切重新回到了上海。
可即便是在上海,她也沒有過上夢想中的精緻生活,反而被蹉跎成了一個為了幾塊錢水電費跟自己外甥斤斤計較的小市民。
姨媽懂繪畫,懂京劇,懂藝術,懂英語,那又怎麼樣呢?
現實已經撕開了它本來的面目,但姨媽卻依然活在逃避的藉口之下,似乎只要不去聽不去想,夢想就還有希望。
終於,她遇到了一個真正“懂”她的男人,
潘知常身材高大,長得又帥,可謂是老年群體裡的周潤發,最重要的他出口成章,會唱戲,會說詩。
兩個人因戲結緣,僅僅是吃了一頓飯,姨媽便被這個滿嘴之乎者也的男人給迷住了。
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潘知常根本就是不懂裝懂,可偏偏姨媽就吃這一套。
姨媽活得太憋屈了,她太需要別人去認同她的想法,和她產生共情了。
兩個人穿著戲服在家裡對唱的那一段,是姨媽最為幸福的日子,在姨媽的心裡,潘知常就是那個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人。
然而,潘知常的真實面貌不過是一個貪財的騙子罷了。
他第一次見面時就問姨媽借了300塊錢,然後轉身就玩起了消失。
後來在街上兩個人再次碰面,姨媽非但沒有報警,甚至在看到潘知常拿著300塊錢還她的時候,還默默地原諒了他。
姨媽的弱點導致她根本無法拒絕潘知常,似乎這個男人每一句話、每個舉止,都能精準地投映在姨媽這顆孤獨又落寞的心上。
明知道是自欺欺人,可總抱有一絲僥倖。
終於,在姨媽徹底陷進去之後,潘知常開始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說服姨媽去投資墓地。
可是當姨媽把養老的錢都投進去的時候,對方馬上就消失跑路了。
事後,面對潘知常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姨媽終於被擊潰了。
姨媽病倒了,她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摔斷了腿臥床不起,身邊卻連一個陪護的人都沒有。
突然有一天,一個風塵僕僕的女娃來到了醫院。
伴隨著女兒的到來,姨媽過去的那段往事也被慢慢揭開,原來在當年,她拋下的不止丈夫,還有小小年紀的女兒。
這麼多年來,她沒管過,沒問過,更沒有回去過。
女兒能理解她出走的原因,卻無法原諒她一走了之的行為。
聲嘶力竭的控訴,將姨媽僅剩的那一絲精神層面的幻想徹底粉碎了。
電影裡除了姨媽,還描繪了多個獨居老人的生活狀況。
姨媽的鄰居水太太,雖然從來不缺錢花,但從頭至尾她的家人都沒有出現過。
水太太唯一的寄託就是一隻貓,當貓被潘知常悶死了之後,水太太就彷彿丟了主心骨,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而患有老年痴呆的阿婆,因為沒人贍養,只能被孫女強制送到了養老院。
很多人知道這部電影是從斯琴高娃穿著自制毛線泳衣下水的喜劇片段開始的。
故事的最後,放下夢想的姨媽跟著女兒回到了漫天大雪的東北,她迅速被安插了多個角色——老媽子、保姆、受氣包。
女兒和女婿每天干架,她無動於衷,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掃地倒水。
丈夫一邊刷牙一邊往她剛剛拖過的地面上吐泡沫,她只能回來再拖一遍。
東北的生活並不如意,即使老了,還要為生計奔波。
和丈夫冒著寒冬出攤時,姨媽坐在攤位上面無表情地嚼著鹹菜和饅頭,就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直到收音機裡傳出了她曾經哼唱過的戲曲,姨媽的眼睛才泛出了許久不見的亮光。
在這個號稱是低慾望的社會里,女人隨著年齡的增大慢慢被剝奪了性別特徵,成了一個符號。
假靳東的新聞雖然魔幻,但透過現象看本質,離奇背後折射出的是中老年人的情感生活的匱乏。
他們成長在相對封閉的過去,沒有談過戀愛,被動地接受著作為一個女人的職責,沒有被欣賞過,也沒有被尊重過。
她們的情感訴求被雞毛蒜皮的瑣事徹底壓抑,得不到認同,更無法跟周遭的人產生共情,而那些騙子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能頻頻得手。
假靳東只是一個裂口,撕開的是一個備受忽視的群體。
嘲諷她們愚蠢,不如督促平臺加強監管,不如關心一下身邊老人的身心健康。
真的,心裡面有很多苦的人,一絲甜就能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