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女蛙人”她是全國第一個！水下科技工作者講述潛水員的故事
剛剛在青島結束的首屆北方地區市政工程潛水培訓班上，唯一一名女潛水員成為大家關注的“靚”點。而這名女潛水員就是來自青島太平洋水下科技工程有限公司的高階工程師陳洋。透過這次培訓，她將成為中國工程潛水史上，第一個取得由中國潛水打撈行業協會頒發的市政工程潛水員證書的女性。9月23日，這名全國首位“城市女蛙人”向早報記者講述了她和市政潛水的不解之緣。
來青島工作愛上潛水
陳洋從小就喜歡海洋，大學的專業選擇了水利工程，畢業後第一個選擇就業的城市就是青島。初到青島，陳洋選擇了青島太平洋水下科技工程有限公司，每天接觸的都是海洋工程、水利水電、市政等領域。讓陳洋沒有想到的是，由於專業原因，第一次和市政工程潛水員打交道後，她就深深喜歡上了這一行。
陳洋在試穿潛水服
“看著潛水員穿戴著厚重的潛水裝備在水下進行作業時，內心就有一種想下水試一試的衝動。”陳洋說，記得她第一次穿戴上重達百餘斤的潛水裝備時，感覺這項工作太不可思議了，這麼重的“衣服”，在水下是什麼感覺，又如何作業？這些問題在陳洋心裡一直想得到答案，也更想下水體驗。
先是瞭解專業潛水裝備，然後又試著穿戴在身上，她開始了潛水的第一次嘗試。陳洋說：“下水後有一種失重的感覺，在水下自己根本無法控制方向，而且還不能自由行動。後來透過教練講解才知道，要想學會市政工程潛水，需要專業培訓和熟練掌握潛水技能。”從這以後，陳洋迷上了潛水，並經常在潛水訓練基地和一群男潛水員一起訓練。
日常工作讓她敬佩潛水員
潛水服、氧氣瓶、保險繩⋯⋯穿戴著潛水員的裝備下水作業，並不是去海底潛水遊玩，沒有珊瑚和魚群環繞，有的只是狹窄的汙水管道、散發著惡臭且能見度為零的汙水。
在水下能見度為零。
陳洋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進行過市政工程水下作業，但由於天天和潛水員在一起，對工程潛水作業十分熟悉，也正是這個原因，讓陳洋對水下市政潛水員更為敬佩。
曾經很多次看著市政潛水員，為了一座城市的正常運轉，穿戴著百餘斤的潛水裝備，冒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在水下作業。作為一名高階工程師，陳洋想到的不僅是能成為一名真正的潛水員，還想從智慧技術層面，為潛水員減少危險和水下工作的強度。
陳洋說，他們這群人被稱為“城市蛙人”，工作的場所在地下水中進行。城市地下管網修補、水下工程建設等，都由“城市蛙人”來完成。普通人無法看到，在地面之下還有另外一個世界，那裡管道密佈。而維護著這個地下世界的管道暢通，並能夠順利執行的就是市政工程潛水員。
陳洋（右一）曾在四川桐子林水電站主持水下施工。
讓陳洋難忘的是一次緊急搶險，那一年南方發生洪水，浙江一座城市的地下管網出現了崩裂。當時陳洋帶領幾名潛水員趕到現場，憑藉著多年的經驗，陳洋發現破裂的管道出現了一個直徑約1米的大口，潛水員如果直接靠近修補，隨時會有被洪水吸走的危險。經過陳洋現場勘測，最後讓潛水員用一根長杆，將修補材料運送到破裂處。潛水員在能見度為零的汙水中，最終順利完成了修補任務。這次經歷，讓陳洋下定決心學習潛水技術，取得國家認證的市政潛水員資格。
市政潛水作業屬高危行業
一套潛水服重量上百斤。
潛水員的潛水服是橡膠防水材質的，一個頭盔重3公斤，下水前還要在前胸後背掛上一組20公斤重的鉛塊。“不掛鉛塊，人根本沉不下去，鉛塊可以使人在水裡固定住，不會被水流衝得東倒西歪。”陳洋說，加上風鎬、鐵桶、鑽機等作業工具，潛水員一次下水要負重約50公斤。
“在水下作業時，還要時刻注意避讓鋼筋和碎玻璃等，潛水服不能被劃破，更不能讓自己被割傷——潛水服若被劃破就會漏氣;如果身體受傷，出現傷口感染，輕則不易癒合，重則可能危及生命。”陳洋說。不同於海洋與內河相對開闊的水下作業環境，市政潛水員是在排水管道、泵站、汙水處理廠、汙水井等狹小有限空間或有毒汙染空間進行作業的，需要有專業的培訓、科學的操作規範和安全預防措施，所以說，每一次的市政工程潛水作業都是對安全生產和規範管理的嚴峻考驗。這些年，陳洋主持過黃河上游劉家峽水電站、水利部南水北調中線、四川大渡河水電站等大型專案的水下施工。
“現在我國的海洋工程潛水已經很規範，但在市政潛水、漁業潛水方面還比較薄弱，希望透過更多次的培訓，能有大批的市政潛水員出現。”陳洋說。目前，“城市蛙人”在全國也只有幾千人，而且大多是工程潛水員出身，但市政潛水和工程潛水有很大不同：市政潛水的空間十分有限，而且極有可能接觸到有毒有害氣體。如進行閘閥井、供水廠消毒罐、城鄉地下管道、廢井、汙水井等的作業及維修，隨時可能面臨各種危險。
訓練時比男潛水員付出更多
“這不僅是個髒活兒、累活兒，而且技術含量很高。”陳洋說，“市政蛙人”需要持證上崗，因為汙水裡一片漆黑，水下作業全靠手摸，要求作業者在最短時間內找準故障部位，然後用手排除。
潛水裝備分為3種，自攜式潛水裝備重量最輕，水面拱需式潛水裝備是工程潛水常用的，重量在50斤，最深能潛60米，而重潛水裝備達百餘斤，最深能潛200米左右。作為一名市政潛水員，這3種裝備必須熟練掌握。
陳洋表示，上週來自全國的40名市政潛水員，在青島完成了難忘的培訓。短短的培訓，讓陳洋對潛水員行當有了更深的瞭解。訓練中，一天要換3套不同重量的潛水服，對裝備上的每一個性能都要熟知。陳洋說，和男潛水員不同，她需要克服現場換服裝的心理障礙，必須像士兵上戰場一樣。潛水員沒有性別之分，尤其是穿戴著百餘斤重的潛水服，在狹窄的水下管道內模擬作業時，陳洋感覺到了這份工作不僅辛苦，而且隨時會有危險發生。來自全國各地的市政潛水員，對陳洋的選擇有些不解，作為企業的一名高階工程師，將來還要親自下水作業，真是自討苦吃。可陳洋說，“將來親自下水不僅能解決一些技術難題，而且對於市政水下施工諸多難題也擁有了第一手資料。”透過培訓，陳洋很快將取得由中國潛水打撈行業協會頒發的第一張女性市政工程潛水員證書。
/對話 /
希望更多“城市女蛙人”誕生
剛剛結束了在青島進行的市政潛水員培訓班，陳洋又馬不停蹄飛到了湖南，參與一個專案招標會。9月22日，趁中午一點空閒，早報記者在電話裡和這位“城市女蛙人”進行了一次簡短對話。
記者：選擇做一名“城市女蛙人”，家人支援嗎？
陳洋：我非常喜歡潛水員這個行業，加上工作需要，家人雖然擔心會有危險，但也是支援的，所以我會一直做下去。
記者：市政潛水，對青島意味著什麼？
陳洋：目前，我國潛水打撈行業協會設立了3個市政工程潛水培訓基地，青島太平洋水下科技工程有限公司就是其中之一。今年能在青島試點，標誌著青島市乃至於中國北方，實現了市政工程潛水培訓零的突破。我想在不久的將來，會有更多的市政工程潛水人才在青島誕生，維護著城市地下管道的暢通。
記者：成了一名專業的潛水員，理想是什麼？
陳洋：原來純屬愛好，後來發現城市建設離不開這一行。結合國內，尤其是北方地區市政工程潛水員缺乏的現狀，將來會藉助青島公司這個平臺，在國內培訓更多的專業潛水員，尤其是女性。（觀海新聞/青島早報記者 康曉歡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