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7日,荷蘭海牙審判法庭收到有法國執法機構移交的一名特殊嫌犯,這名嫌犯名叫費利西安·卡布加,他於今年5月份在巴黎被捕,其罪名是“種族滅絕”,這位潛逃26年的“魔鬼”與當年震驚世界的“盧安達大屠殺”有著緊密的聯絡,卡布加當時透過電臺煽動種族對立導致百萬人遭到屠戮,可以說雙手沾滿鮮血。
提起盧安達這個國家,很多人會想起去年盧安達在紀念國家解放25週年的閱兵儀式上採用中式風格的閱兵模式,閱兵方陣喊著中文的口令,步伐採用的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正步走,連身上穿的迷彩服以及手裡拿的97-B短突擊步槍都是中國的。這是因為盧安達軍方邀請了中國軍方的教官,全部按照中國的訓練方法方式。實際上,舉行閱兵活動的國家和平體育場也是中國援建的。
和中國關係不錯的盧安達現在發展得有模有樣,大部分去這個國家旅行的中國遊客都覺得不可思議,它不像絕大多數非洲國家一樣混亂、骯髒、危險。起初,盧安達的確和其他非洲小國沒兩樣,被聯合國評為“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這個國家的歷史故事是精彩而沉重的,在其歷史的長河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大概就是盧安達種族大屠殺。
這場大屠殺是由種族矛盾引起的。原本在盧安達地區的胡圖族和圖西族這兩個種族之間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也沒什麼大的差別。只是胡圖族以農耕為生,圖西族以畜牧為生。雖然盧安達長期受圖西族統治,但是兩族之間相安無事,還會相互通婚,並且富裕的胡圖族會轉化為圖西族,貧窮的圖西族會成為胡圖族,種族的轉化主要就取決於貧富,流通性很強。
其實從這個轉化模式來看,圖西族和胡圖族與其說是兩個種族,不如說是兩個階級。
但是這一切從比利時開始統治盧安達發生了改變,殖民者的統治難免會受到一些反抗,解決這個問題最方便的辦法是什麼呢?就是挑起內戰,一家人窩裡鬥了,自然沒精力去反抗殖民者。在這方面,可謂是西方殖民者的拿手好戲,比利時透過鼓吹種族主義,將胡圖族和圖西族對立起來,分而治之。
當時胡圖族人口占了總人口的80%,圖西族佔了總人口的20%。比利時選擇將人口占少數的圖西族劃分為高等民族,人口占多數的胡圖族劃分為劣等民族,劃分理由是圖西族膚色更淺、個子更高,還有什麼是畜牧業為主之類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就類似於“因為左腳先踏入公司,所以被辭退”一樣,胡圖族成為了劣等民族。
最開始區分胡圖族和圖西族的時候是按照外貌,膚色淺、個子高的是圖西族,膚色深、個子矮的是胡圖族。結果好傢伙,這很難區分啊,畢竟本質是一家人。後面就以擁有牛的數量來區分,有10頭牛及以上的就是圖西族,有10頭牛以下的就劃分為胡圖族。前文也說過,圖西族放牧為生,自然擁有牛的數量多一些,這個劃分種族的方式不就是為了“圖西族是上等人”而量身打造的嗎?
為了加深種族主義意識形態,殖民當局還制定了“身份證制度”來區分種族,一眼看不出誰比較高等的時候就查一下身份證,開啟一看,“嚯,果然是個劣等民族的!”這個“身份證”在後面的大屠殺可是“幫上了大忙”。
既然比利時給他們分了個高低貴賤,自然待遇也要有所差別。比利時給予了圖西族一些特權,在政治、經濟、教育權利方面,圖西族皆優於胡圖族。圖西族人從小受到的是精英教育,如何做管理者之類的,而胡圖族受到的就是如何耕地之類的勞作方式。同時胡圖族不被允許參政,這使得這個民族更難翻身。在種族主義的薰陶以及各方面差異對待之下,二者的社會地位差距不斷擴大,同時種族矛盾也在不斷加深。只因為殖民當局所謂的種族優劣之談,圖西族和胡圖族的處境便有了雲泥之別,無端被壓迫的胡圖族甘心嗎?
1962年,全球掀起獨立浪潮,比利時被迫捲鋪蓋撤離盧安達時,要走的時候,比利時看風向覺得勝利是屬於“大多數的”,又幫助胡圖族拿到了盧安達的統治權。一瞬間,胡圖族和圖西族就調換了位置,統治者成了被統治者,“劣等民族”握住了權力的手杖。
一個人一直遭受不公平的對待,忍氣吞聲,如果給他一個報復的機會,他會怎麼做呢?一大群這樣的人又會發生什麼呢?不管比利時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都要讓人感嘆一句“真是會搞事啊”,讓一個國家的人民之間積累下那麼多矛盾,互相仇恨,內戰不休,讓本就不富裕的盧安達雪上加霜。
經過了幾十年的內戰,1993年8月份,代表圖西族的盧安達愛國陣線和代表胡圖族的盧安達政府簽訂了和平協議。但是這引起了盧安達政府中極端勢力的不滿,盧安達總統朱韋納爾·哈比亞利馬納也因此受到指責。次年的4月6日,盧安達總統乘坐的飛機在首都基加利被擊落,不幸罹難。哈比亞利馬納的死亡為慘絕人寰的盧安達大屠殺拉開序幕。
胡圖族極端勢力一口咬定總統之死是圖西族所為。當天晚上8點,被胡圖族極端勢力控制的廣播電臺不停地放出播報“圖西族殺了盧安達總統”“圖西族是國家的敵人!”“砍掉高的樹木(圖西族)!”,更為可怕的是廣播電臺不停地播放圖西族人的住址、姓名等詳細資訊。原本只是胡圖族計程車兵對圖西族進行屠殺,在廣播的不停的煽動下和全體激昂的氛圍中,胡圖族平民也加入了這場毫無人性的殺戮。
“砍掉高的樹木!砍掉高的樹木!”
“砍掉高的樹木!砍掉高的樹木!”
手無寸鐵的婦孺是優先目標。與廣播一同響起的是刀刺入人體的聲音,還有哭喊聲、求饒聲。
圖西族鄰居也是優先目標。胡圖族市民抄起家裡的農具彎刀之流,就在鄰居家破門而入,熟悉的面孔卻是死神的使者。有的圖西族人甚至一邊跪下求饒、一邊把錢塞給殺戮者,只求讓他死個痛快,不要把他剁成肉泥。
為了進一步刺激這些人,有人甚至造謠殺死圖西族就可以獲得農莊,仇恨和利益讓殺戮更加瘋狂,殺紅了眼的人會在意自己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嗎?
溫和派的胡圖族要被殺,娶了圖西族女子的胡圖族男子要被殺,與圖西族男人通婚的女人要被接受“懲罰”,甚至特地僱用患有艾滋病的男子去實施這一“懲罰”。有時候一些人的惡意就像你望向湖底,看似淺淺一灘水,墜入其中,便被水灌滿口鼻,難以呼吸。
這場瘋狂至極的屠殺持續了將近100天,而在這個總人口700萬左右的國家,有80-100萬被殺害,20-25萬女性被強姦,這是“人類歷史上最黑暗的時期”。街道上堆滿了屍體,有腐爛到只剩骨頭的,還有新鮮尚帶有溫度的,他們堆疊在一起,親密無間。空氣是臭的,地面過於骯髒,已經看不出顏色,這好像人間撕開了一個口子,讓人窺探到地獄的景象。
“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也不過如此吧。這三個月的屠殺中,如果有誰來控制一下局面都不會如此,然而沒有。據聯合國維和部隊的官兵回憶,當時聯合國或美國可以對盧安達的電臺廣播訊號進行干擾,然而沒有誰去幹擾。聯合國駐盧維和部隊的司令達萊爾表示,只需要四五千個有戰鬥力計程車兵就可以控制住屠殺,達萊爾向聯合國提出請求,然而沒有同意。聯合國向美國提出增援士兵,然而美國沒有同意。聯合國與美國的理由都是“不插足他國內戰”。這樣的理由似乎只看到了政治,而忽略了人性。
盧安達這個國家能夠涅槃重生,卡加梅功不可沒。被稱為“天降猛男”的卡加梅當初和愛國陣線一起殺回盧安達奪取了政權,在他當總統期間,執行部族和解政策,摒棄掉種族主義,並且嚴禁煽動種族情緒。盧安達不再區分胡圖族和圖西族,大家都是盧安達人,擁有了新的身份證。這個極其落後的非洲國家終於開始步入正軌,緊抓經濟發展,現在已經屬於非洲發展得較好的國家,首都基加利更是被評為非洲最安全的首都之一,還是非洲第一個獲得“聯合國人居獎”的城市。
盧安達的高速發展,除了本國人的自強不息以外,中國真的援助了很多。該國家70%的瀝青道路都是由中國人修建的。2018年,盧安達加入中國的“一帶一路”規劃後,中國企業對其投資了價值將近5億美元的專案。不少中國人也為盧安達的發展感到欣喜。不過有西方國家以他們的角度揣測中國的援助是想控制盧安達,真是心裡有什麼看見的就是什麼。
對此,卡加梅回應,難道美國和盧安達關係好也是想控制盧安達嗎?如果盧安達的外交被控制那也是他這個領導人的問題。而且中國不僅是在非洲影響力擴大,在全世界影響力都在擴大,美國、歐洲同樣想和中國合作,盧安達願意和任何可以幫助其發展的國家合作。
的確,摒棄掉一些狹隘的思想,合作共贏才能贏得更多。獨發展,不如乘坐中國這個高速列車一起向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