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百年曆史,為華僑立傳

述百年曆史,為華僑立傳
述百年曆史,為華僑立傳

加拿大國土廣袤,是個以移民為主的國家,擁有多元化種族及文化。零星記載中,華工抵達加拿大最早是在1788年。1858年淘金潮及之後興建橫貫東西的太平洋鐵路,大量華人勞工來到這裡,直接參與了加拿大的開拓。時至今日,加拿大擁有的華僑華人超過170萬。

2022年5月出版的《加拿大華僑移民史(1858-2001)》(華夏出版社),由黎全恩、丁果、賈葆蘅合作撰寫,全書包括社科、文教卷共4冊,164萬字,透過對文獻史料的甄別確認、重新論證和編排整理,翔實記述了加拿大華僑移民在各歷史時期的重大事件以及從出生到喪葬的生活全史,並將華僑移民史納入加拿大建國史的大框架中,豐富了加拿大歷史的集體記憶。

百多年的移民史,紛繁複雜,涉及政治、經濟、文化、教育、傳媒等多方面,資料分散加拿大各地,調研、採訪實屬不易。作者之一的黎全恩教授,任教維多利亞大學地理系35年,涉足北美40多個唐人街,是目前唯一走遍全加拿大華埠、實地考察拜會僑社僑領、親身參與華埠傳承保護的學者,被譽為“加拿大唐人街研究之父”。在黎全恩收集的大量早期加拿大華人珍貴史料及撰寫的部分初稿基礎上,丁果、賈葆蘅進行了增補甄別。如對1885年太平洋鐵路基本完工後開始的排華浪潮乃至人頭稅惡法,該書大量採用加拿大官方的報告、年鑑、《新單華鎮礦脈報》《溫哥華每日省報》《傑克·加拿大人報》《維多利亞殖民地日報》等新聞報道、大學和僑社資料、歷史文獻,採集早期移民後裔口述,梳理其立法過程和影響,是目前對早期華僑在加拿大所受種族歧視最為詳盡和清晰的歷史記錄。多重資料交叉驗證,實地考察、口述歷史與歷史文獻結合,令該著的研究根深葉茂、穩健紮實。

由於缺乏典型且有說服力的文學作品為證,過往研究多以新來華僑被囚在維多利亞入境檢疫所中的壁詩、書寫華社或者華人內容的英文作品等,勉強作為加華文學的起源。該著舉出參加修建太平洋鐵路的早期華工黃篤生(Dukesang Wong)充滿文學色彩和60年曆史記憶的日記,無可辯駁地將加華文學起源上溯到修築太平洋鐵路時期,梳理了加拿大華文文學與中國本源、加拿大生活的聯絡。

中醫藥是中華文化海外傳播的重要內容。中醫藥隨早期華工進入加拿大,1884年卑詩省已經有42名華人醫生,1885年維多利亞有4家中藥店。二戰前,由於種族歧視,華人社群較為孤立,中醫藥作為加拿大少數族裔“中草藥另類療法”,成為加拿大醫療史中獨特的一章。戰後,中醫藥和針灸以其療效贏得了越來越多非華人的支援。本書詳細考證針灸立法、中醫藥監管和立法的背景、經過,同時對中醫針灸在加拿大發展中呈現出的結構問題、教育培訓、內部矛盾等情況進行客觀全面的總結和分析,這些深入的調查和整理均是首創。

大量口述史,在歷史的真實外,賦予這部著作以情感溫度。修築太平洋鐵路期間,無數華工付出血汗和生命,據說太平洋鐵路“每一根枕木下都躺著一個華工”。維多利亞天鵝湖華人墓地是個風水寶地,但中華會館自1891年集資購買後,一直沒有使用,1902年竟售出。黎全恩經過幾年尋訪,終於查清當時華僑華人在此安葬逝者時,受到附近白人阻撓。本書對早期的華人墓葬進行考察和研究,如域多利、錦碌市、野馬溪、溫哥華、渥太華、溫尼伯、卡爾加里的華人墓場,葬禮上的貧富差距、華人社團公祭、拾骨重撿習俗等,十分詳盡。二戰後排華政策逐步取消,華人墓葬傾向群居,形式多樣但仍保持祭奠傳統。

《加拿大華僑移民史(1858-2001)》還將加拿大的發展、中加關係變化、大陸及臺港澳地區的移民狀況納入寫作視野,研究深、涉獵廣,十分難得,是一部研究加拿大、研究華僑史的重要著作。

(作者系華南農業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嶺南文化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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