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司法、金融、公共服務、醫療衛生、監督等多個領域都有建樹，是民主黨內各派都能接受的平衡角色。
▲59歲的民主黨老將羅恩·克萊恩。資料圖。
文 | 陶短房
當地時間11月11日，拜登宣佈了他以“當選總統”名義完成的首個重要職務任命：59歲的民主黨老將、他長期的親密搭檔羅恩·克萊恩，被任命為自己正式宣誓就職後的白宮辦公廳主任，也就是俗稱的“總統幕僚長”。
任命的程式和理由
對克萊恩的任命是“拜登-哈里斯總統過渡小組”在一份新聞稿中宣佈的，這也是拜登宣佈當選後的首個重要職位（閣員、“西翼”幕僚和大使）任命。
由於拜登尚未履新，這記任命事實上只是個“期貨”，暫時無法兌現。但特朗普的“不守規矩”，在很大程度上促使拜登有樣學樣，同樣不等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就匆匆提前宣佈了對克萊恩的任命。
儘管此前拜登曾竭力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的雍容大度姿態，但當多數媒體宣佈他已突破270張選舉人團票的“當選門檻”，他就緊鑼密鼓地開始以“當選總統”面目頻頻亮相：對公眾闡述政綱，對媒體解釋主張，和外國政要頻頻互動，提前接觸新冠疫情專家並迫不及待地宣佈組成應對小組……
究其目的，也是證明自己“業已是當選總統”，讓民眾覺得此事已板上釘釘，並藉以壓制特朗普及其支持者的最後反撲。
而匆匆任命一位要等到兩個多月後才能赴白宮上任的“白宮辦公廳主任”，也當作如是觀：拜登希望藉此向公眾暗示並向共和黨人“明示”——“白宮已經易主”。
只不過，新聞稿上的說辭仍很“客套”：克萊恩“長期和多樣化的經驗，以及與來自各政治背景者一起工作的能力，正是我（拜登）在此危機時期所期待的一名白宮辦公廳主任理應具備的素質，讓我們再次攜手為國家服務”，“羅恩在我們共事的許多年裡，一直是我所珍視的‘無價之寶’”。
▲拜登。資料圖。
“無價之寶”
儘管相對拜登而言，克萊恩算是個“年輕人”，但他在民主黨幕僚圈中卻絕對是個資深人物。
他是個猶太人，出生在印第安納波利斯一個商人家庭，1987年獲哈佛大學法學博士學位。畢業後，他受聘擔任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懷特的律師，1989年起出任參院司法委員會首席法律顧問。
1992年美國大選期間，他應邀成為克林頓競選團隊的法律顧問。克林頓勝選後，他先後出任總統助理律師、司法部長裡諾的辦公室主任，1995年被時任副總統戈爾任命為幕僚長。
1999年8月，克萊恩被解職，轉而加盟O'Melveny＆Myers律師事務所。翌年，他被有意競選總統的戈爾請回競選團隊，出任總法律顧問，但這次競選以失敗告終。
2004年總統大選期間，他先出任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提名爭奪者克拉克的法律顧問，後又應邀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克里的競選團隊工作，但這兩次競選都以失敗告終。
此後他轉而為自己故鄉——印第安納州參議員埃文·貝工作。2005年，他離開O'Melveny＆Myers律師事務所，轉而出任由美國線上（AOL）聯合創始人凱斯創辦的技術風投公司Revolution LLC執行副總裁兼總法律顧問。
克萊恩早在1988年就與拜登共事：他在這一年曾幫助不善言辭的拜登潤色講演稿，給後者留下深刻印象。1989年，克萊恩出任參院司法委員會首席法律顧問時，拜登是該委員會主席。2008年11月12日，已當選奧巴馬政府副總統的拜登提名克萊恩為自己幕僚長，這是克萊恩第二次就任副總統幕僚長。
2011年1月，時任白宮辦公廳主任伊曼紐爾辭職，當時克萊恩是呼聲最高的繼任人選，但他選擇了離開政壇回到Revolution LLC，並出任私人基金會——斯科爾基金會外部顧問，從而令其出任白宮辦公廳主任的時間推遲了整整10年。
但民主黨政要們對他仍十分信任。2014年10月，當埃博拉病毒肆虐並威脅美國本土之際，他被奧巴馬政府任命為俗稱“埃博拉沙皇”的“埃博拉應對協調員”。此次他並未正式加入拜登競選團隊，但坊間早已傳聞，他實際上扮演著“不掛職大總管”的重要角色。
▲奧巴馬與克萊恩。資料圖。
昨天與明天
克萊恩的履歷堪稱無懈可擊：“一藍到底”且長期在民主黨陣營內扮演幕僚、法律顧問、辦公室主任等“幕職”，在司法、金融、公共服務、醫療衛生、監督等多個領域都有建樹，是民主黨內各派都能接受的平衡角色。
克萊恩提名被宣佈後，“深左翼”的民主黨籍參議員沃倫稱他是“當前嚴峻疫情和經濟危機下，出任這一職位的最佳人選”。而保守派節目主持人休伊特也評價他是“疫情風險下最保險的選項”、“拜登最靠得住的選擇”。
但民主黨內對他也並非全無微詞。
有人指出，克萊恩其實並不太善於“搞好團結”：
他第一次出任副總統幕僚長時，在奧巴馬和戈爾“兩大之間難為小”，被戈爾系同僚憎惡，最後實際上是被戈爾競選團隊總管科埃略“掃地出門”的；第二次出任副總統幕僚長本來頗受器重，他卻“不給面子”掛冠而去。
還有，他長期為“房利美”註冊為遊說師至2005年，而後者卻成為2008年金融風暴著名的始作俑者、替罪羊和倒黴蛋之一；他2011年利用自己和奧巴馬的關係，強拉後者為與自己利益攸關的光伏企業Solyndra站臺，結果這家企業很快關門大吉……
即便“埃博拉沙皇”這個如今看來十分重要的履歷，當年也曾被罵得狗血噴頭——《紐約時報》和CNN白宮通訊員、著名新聞人戴維斯就曾嚴厲指出，讓一個“公共衛生素人”出任“人命關天疫情負重大責任者”，是“不嚴肅和不負責任的”。
但昨天畢竟已經過去，關鍵是明天。
對克萊恩而言，第一個考驗是“清宮”，儘快為“當選總統”在白宮打好前站；第二個考驗自然是疫情，這不僅是任命他的重要理由之一，也是拜登未來上任後必須砍好的第一“板斧”。
只不過，這兩個考驗目前看來都不容易應對，甚至一時半會無從下嘴。
畢竟，特朗普和他的人馬，還沒動手捆他們的行李。
□陶短房（專欄作家）
編輯：馬小龍 實習生：潘宇潔 校對：陳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