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價達45.98萬的理想L9,上市後預訂量直接擠爆官方伺服器,72小時內訂單量已經超過3萬輛。值得一提的是,去年理想ONE已經成為國內中大型SUV市場銷量冠軍,且還是30-35萬價格段裡賣得最好的車型。
考慮到同樣主打高階市場的蔚來、嵐圖、極氪、AITO等新品牌同樣捷報連連,可以看到在短短數年間,中國品牌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有了與豪華品牌叫板的資本。
這一切來得如此迅猛,究竟是偶然還是一個汽車時代的更迭?
早前國內正式開啟第三次購置稅減半工作,同時各地均對消費者購車,尤其是購買新能源汽車提出了一定的補貼優惠。結合前兩次購置稅減半的結果來看,國內汽車市場銷量都能憑藉政策刺激迅速扭轉頹勢,取得較大的同比增幅。與之同時,中國品牌乘用車市場份額也隨之提升到了一個週期的高點,例如是2010年的45.6%以及2017年的43.9%。
在中國品牌市場份額提升的背景下,不難想到吉利和長城均在2016年分別推出了領克和魏牌兩個新高階品牌的原因,兩者都是希望能夠乘勢追擊,但實際中國品牌集體走向高階,背後還有著更重要的動機因素。
從2018年開始,隨著國內汽車市場迎來近30年的首次負增長,一個大的經濟週期拐點也似乎被正式確認了。
那一年,上證指數從2月一直跌到了12月,慘烈程度絲毫不輸2008年金融危機,當中導致的因素有很多,包括地方債、金融去槓桿、中美問題等等,另外重要的是,2018年是近40年來中國出生人口環比下降最多的一年,這也宣告了國內人口週期的拐點。在接下來的幾年裡,國內出生人口數量持續創下新低。
結合社會背景來看,基本可以確認國內汽車市場從2018年開始,就從過去的增量市場轉變為互相博弈的存量市場。在你死我亡的市場內卷裡面,這也意味著一部分企業要被淘汰出清,而另一部分企業則要把握住向上升級的機會,爭取成為未來市場上僅存的選手。
所以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像眾泰、獵豹、重慶力帆、華晨這類三四線中國品牌,乃至合資品牌當中的韓系、法系等眾多品牌,在短短几年間迅速沉淪的原因了。
另外早在2017年,長城汽車創始人魏建軍就已經說到,“中國有很多企業發展得很好,是因為市場競爭不充分,一旦充分了,市場裡就會只剩下第一和第二的企業,第三隻能勉強生存。”甚至他還直言,“公司如今已經到了最嚴峻的時刻。”
同年,長安汽車董事長朱華榮也說到了,“未來5年,如果中國品牌有5個左右能存活下來,就很令人滿意了。”言語中同樣不乏絕地求生的意識。
據統計,2021年傳統燃油車市場現存85個品牌,月銷量千臺以下的品牌有34個,有9個品牌消亡,可見中國品牌向上是在極度內卷的存量市場下,唯一的必選項。
這幾年“結構化市場”一詞在A股上經常出現,大概意思是指大盤指數沒怎麼動,但其中個股可能暴漲,也會慘跌,事實上這種特點也體現在了汽車市場。
除去一些排位靠後的品牌逐漸不見身影以外,市場的另一特點就是呈現頭部集中化,其中吉利、長城、比亞迪、豐田、本田等品牌的市場份額在逐年提升,而為了爭取份額,大家準備的招數也各不相同。
像大眾、豐田、本田等國際巨頭,其憑藉各自在華的兩家合資公司以及應用新的平臺架構,於是快速推進“一車雙用”策略,試圖用盡量多的車型來填滿品牌價格帶。
至於中國品牌則是以技術為驅動,像比亞迪、長安、長城、吉利、奇瑞均推出了自家混動技術,產品完善度絲毫不輸豐田和本田車型,其中比亞迪在此取得的銷量優勢更是一馬當先。
乘著新能源趨勢,從魏牌、嵐圖、AITO、理想的增程混動技術隊伍,到蔚來、小鵬、極氪、埃安等純電動驅動派系,其借力於新能源技術湧起的眾多新品牌,成為了中國品牌打破市場格局的制勝手段。
回過頭來看,實際中國品牌想要順利衝高是需要足夠的勢能才能實現,像之前單靠領克和魏牌這樣個別品牌的努力並不足夠,這就像一個普通班裡冒出了一兩個尖子生,但多數人對這兩個尖子生只會保持著“普通班學生”的刻板印象,但當大家都以新品牌和新技術化身為尖子生的時候,這反而更容易打動到市場。
值得注意的是,J.D. Power曾釋出過2018版中國車主圖鑑,當中調查顯示中國使用者換車週期基本上是3年左右,而在2016年國內市場憑藉購置稅減半的刺激,取得了銷量大增之後,中間由於經濟形勢變化以及疫情襲擊,導致新一輪換車潮直到2021年才集中出現。
此外據有關機構統計,從當下到2025年,乘用車主力消費群體年齡將集中於1985—2000年的使用者,前期以中生代群體增購為主,後期年輕使用者首購比例逐步上升,其中由於購車群體的年輕化趨勢在加強,市場對於中國品牌的接受度也在提高。
事實上,憑藉著過去積極押注新能源賽道的“換道超車”做法,中國品牌在這一輪換車潮裡明顯佔據了先發優勢,其中去年國內新能源乘用車零售量同比大增169.1%到298.9萬輛,助力國內大市銷量達到2014.6萬輛,同比增長4.4%的成績也結束了自2018年以來連續3年的下滑趨勢,同時中國品牌市場份額提升至超過了44%。
另外據上險量統計,中國品牌在30萬以上價格區間的銷量由2020年11.8萬輛,提升至去年的31.2萬輛,市場份額由4.1%躍升至9.6%,直到在今年前四個月進一步突破12%。
機會始終是等待有準備的人,如果中國品牌沒有長期鑽研新能源技術,而是一直停留在傳統燃油車賽道上比拼的話,中國品牌可能難以像如今這樣順利實現衝高,例如目前魏牌和領克暫時就只能侷限於在20萬元以下市場尋求增量,品牌力的拓展速度相對蔚小理這類新能源品牌要慢一些。
近年來最早打出豪華標籤的,是魏牌。
從成立之初,魏牌就定位為“中國豪華品牌”,這算是中國品牌第一次以豪華來定位自身。儘管魏牌很努力讓它的豪華體驗傳遞到使用者手上,但銷量結果始終難言理想,因為市場沒辦法理解售價10多萬的產品是如何定位為豪華車,消費者這中間的心理落差難免成為了魏牌前行的最大障礙。
有了魏牌這個例子之後,隨後中國品牌再衝高,除了蔚來和紅旗敢於叫板豪華品牌以外,其它新品牌都很謹慎使用“豪華”的定語,而即便售30多萬的理想ONE已經成為了同級別銷量冠軍,但官方給它的定語還是“中國品牌豪華SUV”,依舊沒有將自身形容為“中國豪華品牌”。
再者,後面中國品牌改為主打細分定位,其中像坦克品牌主要強調男性使用者的越野需求,尤拉針對女性使用者的高階精緻用車,理想則瞄準家庭市場,各自聚焦於某一細分領域,從中都找到了突破口。
而近日李想就說到,“如果天天對著市場講高階,沒人理你,甚至團隊都不知道怎麼去做產品,只能胡亂在產品上刷存在感,認為這就是高階。但當你講家庭定位的時候,團隊會把每一分錢、每一分技術都圍繞家庭需求去打造,我覺得這是不一樣的,是定位的問題。”
在此基礎上,中國高階產品依舊不忘強調價效比,其中理想就是最極致的例子,但稍微不同的是,理想車型全系僅提供1款車型,將該有的配置全部堆砌上去,李想認為這種方式無論對企業還是消費者都是一種雙贏的選擇。
他舉例說到,“奧迪Q7有四缸、六缸、八缸、汽油、柴油、五座、七座還有各種配置組合,這五花八門的組合,需要在一款全球月銷三五千輛的車型上分攤研發成本,勢必要推高了車型價格,但理想L9只有1個配置,只要達到10—15萬輛的規模就能大幅減少研發和配套成本。”
李想認為,理想所強調的價效比,跟過去這些年中國工業製造品強調的低價價效比不是同一回事,因為這對企業能力的要求是不同的。
這般說法不無道理,同時體現出了李想決策的大膽和自信,不過這實際離不開理想車型有著足夠高的售價來作為成本投入支撐,畢竟如果一款售十來二十萬的車型同樣只推出一款高配車型,此舉將要求新車在更復雜的市場環境中取得更大的銷量,以更好分攤成本,市場風險因此隨之增加。
值得一提的是,新品牌的崛起還離不開當家掌門人的話題營銷,無論是前期魏建軍提出的“終結合資品牌暴利時代”,還是餘承東提到的“AITO百萬級用車體驗”,抑或是李想形容理想L9的“500萬以內最強的家用SUV”,我們都可以看到這種帶著強調挑戰傳統格局的思想在湧起。
營銷講求迎合社會大眾心理,隨著貧富差距拉大,主張挑戰精英權貴的民粹主義就容易起來,所以國內汽車人這樣的“大嘴”真的只是個人表達的問題嗎?想想在各個領域正在出現的國潮或者國產替代,都在告訴著我們這個時代現正發生的變化,當然這對於中國品牌而言則是一個難得的發展機會。
如果說此前在豪華車市場上僅有蔚來一家尚且能夠立足,這樣的個例還不足以給到我們發展中國品牌豪華車信心的話,那麼隨著嵐圖夢想家和騰勢D9的加入,乃至當下理想L9上市即大賣的事實,則再證明了華系豪華車的真實需求,而我們相信隨著後續還有更多新的中國品牌豪華車的到來,理想L9的熱銷僅僅只是個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