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隨著特朗普(Donald Trump)原本在關鍵搖擺州領先的得票率被拜登(Joe Biden)接連反超後,許多特朗普的支持者,都有失草率地附和特朗普的說法,指責和抨擊民主黨選舉舞弊。
儘管嚴格來說,考慮美國選民之多,點票工作量之龐大,難以完全排除出現差錯乃至少數人作弊的可能性,歷史上也確實不乏個別地方(注意是個別地方)舞弊的案例,但在缺乏可信證據支撐的前提下,先入為主地指控對手舞弊,未免過於牽強。尤其是要分清楚兩個問題,一個是分清差錯和作弊,不能簡單等同,另一個是分清個別地方少數人作弊和整個州的區別,比如,不能因為某一個州下面的某一個縣有人作弊就無限放大為整個州的作弊,乃至上綱上線為整個黨派蓄意作弊。
坦率說,特朗普的說辭本身就值得懷疑,他並不是(至少在一半以上的人看來)一個誠實的人。暫且不論他予人反覆無常、喜歡誇大其詞和信口開河的負面觀感,單是他在2016年大選時的前後表現,就已然證明草率指控對手舞弊是他的一貫作風。4年前他就說過如果輸了一定是民主黨作弊,可結果他贏了,還是在民主黨執政的背景下贏了那個被他批評為不可靠的選舉。當時,因為他的普選票少於希拉里,所以他上任後立刻興師動眾地展開舞弊調查,結果沒有發現任何可靠證據。
今次美國大選期間,一直都有傳統嚴肅民調和嚴肅分析者斷定拜登會贏、特朗普會輸。民調或許會出現差錯,但通常不太可能兩次犯下同樣的錯誤,尤其是嚴肅的民調機構是有自我修正的能力,會吸取2016年預測錯誤的教訓。不知道是不是預感到最壞結局,今次特朗普再次早在大選前就過早指控如果輸了一定是拜登和民主黨作弊,其邏輯明顯是有罪推定,甚至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重大嫌疑。
而且他既然早在選前就頻繁指控民主黨會舞弊,為何不早做防備?難道以他的性格會眼睜睜看著對手舞弊?他可是現任總統,掌握遠勝於在野黨民主黨的行政資源與權力,司法部長、FBI局長都是他親自任命的嫡系。難不成他任命的司法部長、FBI局長都是無用的廢物?還是說他明知難以勝出,故意用舞弊來汙名化對手?
現在他指控民主黨作弊的邏輯同樣有失矛盾,但凡開票進度顯示他領先的州,比如賓州,他就要求停止計票,但凡開票進度顯示他處於劣勢的州,他就要求重新計票,指控造假。如此雙重標準,似乎在說但凡有利於我的就是真實的,但凡不利於我的就是舞弊。這樣的邏輯不禁讓人想起歷史上一些糟糕的軍閥、獨裁者和僭主。
美國選舉制度已經執行多年,固然有許多亟待改進的弊端,甚至不能完全排除少數人作弊的可能性,但只要願意去查實的人,不難發現,美國選舉制度有一套比較成熟和嚴格的規定,每張選票都有特製序列號碼,每個計票所都有兩黨人數相同的監票員,有專門的選舉機構和工作人員去監督、核實,舞弊非常困難,而且極易被發現,不可能瞞天過海。尤其是那種試圖改變選舉結果的舞弊更是難於上青天。
綜上所述,在缺乏可靠證據支撐的情況下,特朗普過早斷定民主黨作弊,實在有些莫須有。不可思議的是,如此有罪推定的說法,竟然在網路上有那麼多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