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對歐洲的影響有多大？當地時間1日，芬蘭議會將對一份請願書展開辯論，該請願書要求這個傳統上不結盟的國家就是否應加入北約舉行全民公投。就在此前一天，有民調顯示，對於是否加入北約，芬蘭民眾的態度發生“歷史性”變化，超過半數的人現在希望芬蘭加入這一軍事聯盟。
俄烏爆發軍事衝突後，“歷史性”“史上首次”等詞彙頻繁出現在新聞中：德國的國防以及外交政策發生“歷史性變化”，歐盟“史上首次”為正遭受攻擊的國家提供共5億歐元的武器援助，等等。“德國之聲”3月1日發文稱，俄烏戰爭正在改變歐洲，歐盟各國實現空前團結，這個組織似乎正處於“驚人復興的邊緣”。不過，歐盟各國此刻的興奮可能是暫時的，因為嚴厲制裁俄羅斯的代價尚未顯現。
瑞典等國改變立場
芬蘭總理馬林周一在社交媒體上釋出該國議會將對上述請願書進行討論的訊息。同樣在週一，芬蘭廣播公司釋出一項民意調查結果。這項調查顯示，53%的芬蘭人支援該國加入北約，28%的人表示反對，19%的人表示不確定。有芬蘭學者對法新社表示，此次民調結果具有歷史性意義。在俄烏衝突不斷升級的背景下，芬蘭人對是否加入北約，立場發生重大改變。《赫爾辛基新聞報》1月釋出的民調還顯示，只有28%的芬蘭人支援該國加入北約，42%的人反對。該報兩年前進行的民調顯示，只有20%的芬蘭人支援國家加入北約。
此次俄烏戰爭還改變了瑞典等國的中立立場。據美國全國廣播公司等媒體3月1日報道，作為非北約成員國，瑞典在兩次世界大戰和冷戰期間都保持中立，但該國政府週一宣佈向烏克蘭運送 5000 件反坦克武器。這是瑞典自 1939 年幫助鄰國芬蘭抵禦蘇聯入侵以來，首次向處於戰爭狀態的國家提供武器。奧地利這個永久中立國日前也宣佈對俄羅斯飛機關閉領空。瑞士既不是歐盟成員國，也不隸屬於北約，自拿破崙時代以來一直保持中立。然而，瑞士政府週一宣佈將與歐盟一起制裁俄羅斯。
團結？分裂？
“自柏林牆倒塌以來，歐洲各國從未像現在這樣團結起來”，美國政治新聞網發文稱，俄烏戰爭爆發後，歐盟各國在應對這場軍事衝突上的分歧逐漸消失，紛紛對俄羅斯實施制裁，就連此前親俄的一些歐洲國家政府也對莫斯科表示批評。這場軍事衝突實現了“真正的歐洲團結”，將讓歐盟“再次偉大”。
不過，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歐洲所所長崔洪建3月1日接受《環球時報》記者採訪時表示，瑞士等國改變立場是因為受到當前局勢的裹挾，它們之後的對俄政策可能還要看俄烏關係的變化。崔洪建強調，俄烏衝突縮小了歐盟各國的分歧，但也只是讓歐洲國家顯得比以前更團結，因為不同國家之間的分歧和矛盾依然存在。此外，歐盟越“團結”，包括俄羅斯在內的歐洲就越分裂。
俄羅斯在歐洲大陸並非沒有支持者。據俄羅斯衛星通訊社3月1日報道，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當天在白安全會議上表示，明斯克不參加俄羅斯在烏克蘭的特別行動，但白俄羅斯防空系統已經進入作戰準備，以防止俄羅斯部隊的後方被襲擊。2月28日，白俄羅斯透過修憲公投，在憲法修正案中刪除“無核”和“中立”條款。路透社稱，新憲法讓在白俄羅斯領土部署核武器成為可能。《華爾街日報》援引美國分析人士的話說，這意味著白俄羅斯將更堅定地融入俄羅斯安全軌道。
也並非所有歐洲國家都對俄羅斯實施制裁。據法新社3月1日報道，塞爾維亞雖然支援烏克蘭的領土完整，但不會對俄羅斯實施制裁。路透社1日報道稱，一些塞爾維亞民眾舉行集會。一名活動組織者說：“我們不是支援戰爭，而是支援你（俄羅斯）遏制北約的野心。”
歐洲應學習“權力的語言”
多家媒體認為，俄烏戰爭對德國的影響尤其大，其外交以及國防政策都發生歷史性變化。二戰後一直秉持和平主義的德國，不僅撤銷了禁止向戰亂地區國家輸送武器的禁令，還計劃大幅增加國防投入。
崔洪建表示，歐洲目前正處在歷史關頭，戰略正在轉向。智庫卡內基歐洲中心日前發文分析稱，這場衝突可能促使歐盟重啟關於安全和防務的辯論，並改變歐洲塑造安全秩序的理念。德國《法蘭克福匯報》認為，在與俄羅斯的對抗中，歐洲必須學習“權力的語言”。歐盟應該在未來更加突出“戰略指南針”的作用，這一方案旨在重新調整歐盟的防務政策。
據美國政治新聞網報道，歐盟本來計劃在安全事務上逐步擺脫對美國的依賴，但俄烏戰爭卻讓歐洲更加依賴美國，這一現實也將迫使美國重新評估其正在進行的戰略轉變，即更多關注來自中國的“威脅”。德國新聞電視臺稱，俄烏戰爭正在改變歐盟各國的國防政策，未來歐洲的安全將更獨立於美國。
“應在2014年之前尋找烏克蘭當前衝突的根源”
西方國家將此次俄烏衝突歸咎於俄羅斯的“侵略”。不過盧卡申科3月1日表示，應在2014年之前尋找烏克蘭當前衝突的根源。他認為，俄烏衝突升級與西方加強軍事化措施、國際條約制約作用下降以及被無視有關。盧卡申科解釋說，雖然俄烏簽署了明斯克協議，但導致衝突的潛在因素並沒有消失，“西方加強了對該地區的軍事化措施，以不可能實現的吸收烏克蘭加入歐盟和北約這一承諾將基輔拖入其中。西方的目的只有一個，向俄羅斯、向我們挑釁”。
哈薩克總統表示，明斯克協議一直停留在紙面上，才導致烏克蘭境內發生軍事行動。敘利亞常駐聯合國代表薩巴格在聯合國大會緊急特別會議上表示，俄烏局勢的惡化源於西方沒有履行對俄義務，無視俄合理安全擔憂，肆無忌憚地向烏克蘭供應武器和導彈。敘副外長賈法裡認為，華盛頓挑動基輔與莫斯科發生衝突，其目的是阻止“北溪-2”天然氣管道專案投入運營。▲
本報駐德國特約記者 青 木 本報記者 李 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