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鐵錘傑克
1952年4月,志願軍15軍奉命接防第26軍防區,在半島中部約30公里寬的正面上實施防禦作戰。半年以後,29師湧現了著名的戰鬥英雄邱少雲。
邱少雲生於重慶銅梁,23歲那年,第10軍挺進四川,解放了成都、重慶。當時,29師駐地位於簡陽。1950年3月的一天,部隊在當地徵了一批新兵,加強剿匪力量。年輕的邱少雲報名入伍,補入29師87團3營9連1排3班。
朝戰爆發後,第10軍29師轉為志願軍第15軍一部,從簡陽赴朝參戰。邱少雲隨部隊一同登上列車,向著戰場進發。
此時的邱少雲,從第10軍轉到第15軍還不到兩年,卻已是模範標兵:不僅內務有模有樣,對武器還特別有悟性。蘇聯的“波波沙”衝鋒槍、爆破筒、手榴彈甚至是“莫洛托夫”燃燒瓶,他一摸就會,戰友們很喜歡他。
1952年10月,29師87團首長決定,摧毀美聯軍增援的必經之地康平橋。但是要炸掉康平橋,就必須先奪下391高地。根據戰前偵察,聯軍在391高地半山腰處佈置有一個加強營,還構築了堅固的地下工事,光靠強攻很難取勝。指揮員決定,派一支部隊潛伏,秘密進入聯軍陣地後沿的半山腰,埋伏24小時。一旦撐到進攻時間,該部將迅速奪下391高地,儘早除掉這枚“釘子”。
最終,上級將這一任務交給了曾紀有率領的9連1排執行。
10月11日下午6時,29師炮兵單位開始向“聯軍”陣地開火。藉著敵人慌忙躲避之際,52名身插蘆草的1排戰士匍匐著向前進。3個小時後,眾人毫無聲息地進入了預定地點,沒過多久,我軍的炮兵也停止了開火,戰場再度恢復了平靜。
由於這次潛伏距離“聯軍”陣地僅有30米,相當於就趴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志願軍戰士有任何動作,都會引起敵人的警覺,暴露目標。因此,全排戰士在進入陣地後,只能把臉埋在地上,雙手同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等待著進攻的號令。
那天剛下完一場雪,四周寂靜無聲。過度的寧靜,反倒讓敵人倍感不安。可忌憚志願軍“冷槍冷炮”,敵人不敢出去巡邏,只能偶爾從碉堡裡發射些煙霧、毒氣彈。早有準備的1排戰士戴上了防毒面具,結果反倒是“聯軍”士兵被嗆個不停,陣地前一片咳嗽聲。
12日下午2時許,生怕有伏兵的敵人開始向四周胡亂發射炮彈。又過了2個多小時,敵人開始發射燃燒彈,不巧的是,有4發正好落在邱少雲的附近,引燃了偽裝草。作為尖刀班戰士,邱少雲負責在戰鬥打響後剪短敵人的鐵絲網,因此位置靠前。3班距離敵人的鐵絲網只有5米,邱少雲只要一動,那這次行動就會失敗。
邱少雲生前戰友見證,在邱少雲右面3米處就有一條小水溝,他要是想活命,只需側滾幾下就能熄滅火苗。可他始終沒動一下,任由小火苗化為熊熊烈焰。眼看邱少雲生命垂危,戰友們卻愛莫能助:軍令如山,為了最後的勝利,每個人都必須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
火,在邱少雲身上燃燒。邱少雲的戰友,眼睜睜地看著勇士化作永恆。
下午5時40分,隆隆的炮聲響徹天際,是進攻的號令!5分鐘後,1排的戰士們突然躍起,一個猛衝就殺上了敵軍的陣地。一番激戰後,391高地被87團牢牢地控制住了。
邱少雲,以感天動地的壯烈,確保了戰鬥的勝利。
勇士犧牲後,9連為邱少雲上報三等功。半個月後,師裡要求做戰鬥總結,連隊指導員王明世到師部,遇上組織幹事,提起邱少雲:“攻打391高地前,我們做了戰鬥動員。戰士們都很激動,紛紛表態。可邱少雲卻始終不吭聲,因此我代表連裡找他談了話。在和他的交談中,他跟我說,自己就算被敵人的子彈擊中,也絕對不能暴露目標,不然就是罪人。第二天,他還向組織提交了申請書。誰也沒料到,他第二天就犧牲了。”
幹事聽完後說:如此感人的壯舉,給三等功怎麼行?應當報特等功!
彭總、鄧華等人得知後,十分感動:“嚴守紀律、為了整體而犧牲自己,這種難能可貴的精神,應該授予特等功!”
後來有人採訪29師師長張顯揚,說他培養了兩大英模:一個張思德,張顯揚曾是他的老班長,一個是邱少雲。張顯揚說:“英雄是我們人民軍隊培養的,功勞不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