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曾經說:“我好像一頭牛,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這句金言,原本是書中無可比擬奉獻精神,而在鄉村裡真真正正地存在著這牛一樣的人。不過,他不是因為奉獻精神,而是因為確實像牛一樣喜歡吃草。
提及吃草,大多數人都會想起歷史上的大饑荒,人們被迫吃些樹皮野草來充飢,是被飢餓所迫使的本能。但是這位“三峽奇人”卻有所不同,他對於草,是出於心底裡的喜歡。更奇怪的是,這位“牛”人竟然多年以草作為主食代替飯菜,成為一日三餐不可或缺的東西,又因吃草得到追捧,甚至收穫愛情,也有因吃草得到排擠,甚至妻離子散。
這個“牛”人叫做龔清孝,是三峽巫山人,在1979年之前,26歲的他還沒有接觸過草原,和正常人一樣,一日三餐普普通通。
當時年輕的龔清孝是個煤礦工人,一天在上工挑煤的時候感到口渴難耐,又無奈身邊沒有帶水。看到煤礦路旁有大片的野草,看起來肥美多汁,龔清孝把挑的煤放下,衝到路邊抓了一把野草就塞到嘴裡。不知是否因為太渴了,龔清孝覺得這草香甜無比,他見這一大片的草地,也不管幹淨不乾淨,索性就吃了個飽。
經過此次之後,在上工的時候,龔清孝總要吃點草,慢慢地就開始喜歡並依賴上了。就像抽菸會上癮一樣,龔清孝也產生了“草癮”,不吃草就提不起精神,幹活也沒有力氣了。
後來他就把草搬上餐桌,替代掉了日常人們吃的主食。對於他來說,這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每天三餐都可以吃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而且這東西隨處可見,也省了一大筆開銷,對於當時的農村來說確實是個好事情。怪異之舉被崇拜 吃草吃出愛情
龔清孝吃草這件事兒,很快便在十里八鄉傳開了,人們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不久,龔清孝就成了三峽巫山有名的吃草人。當時人對於吃草的看法,除了驚奇之外慢慢衍生出了崇拜。這個與眾不同的農民,有著像牛一樣的形象,吃最廉價的草,卻還可以幹這種活。
於是龔清孝被當作“三峽奇人”在當地出了名,有了小名氣,正當壯年的他甚至被許多姑娘看上。後來便遇見了龔清孝的妻子,兩人情投意合,在當時還不完全婚姻自由的小山村,開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直到結婚後,龔清孝仍然把草當做日常食物,妻子雖然不喜歡吃,但對於龔清孝吃草,卻也支援。
一方面當時人們都覺得,這是一個每日與田地打交道的農民,與大自然交流的一項特殊技能。另一方面,吃草確實可以省下一大部分的伙食費,對於當時的並不富裕的小山村,這無疑象徵著勤勞節儉的一種美德。怪異食草終究帶來異樣非議
龔清孝怎麼都不會想到,碌碌無為的自己卻因為吃草而出名。做夢一般給他帶來這麼多好處,所以龔清孝開始心安理得地延續著“吃草”這一個習慣。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於這樣的奇怪舉動也司空見慣,就像過氣的明星一樣,人們對於龔清孝吃草的關注度逐漸降低。
隨著時代發展,人們思想進步,逐漸認清了這一項怪異的舉動,人們開始排斥起來,不再追捧。牆倒眾人推,甚至有人開始冷眼相對,認為他吃草是與眾人不同的怪病,一夜之間,偶像變成了怪物。
起初,龔清孝並沒有在意這些風言風語,依舊把吃草當做日常的飲食習慣。人們發現即使開始斥責這一做法後,龔清孝並沒有改變什麼。於是風言風語逐漸上升為人格攻擊,甚至有人覺得他這是在以吃草作為手段譁眾取寵,只是為了換取人們的關注罷了,還有人覺得這肯定是“精神病”,腦子壞掉了才會吃草。促使戒掉“草癮”卻日漸虛弱
再強大的內心也沒辦法一下接受這樣子的轉變。龔清孝無奈地只能順應眾人,開始改變這個愛好,剋制自己不再把食草當做飲食習慣。與其他人一樣一日三餐五穀雜糧,一下子戒不掉,就把每次吃草的量減少,幾年後基本上控制住自己不吃了。
改變後的龔清孝,並沒有得到大眾的“口”下留情,人們依舊把他當作喜歡吃草的怪人,這讓龔清孝很是委屈,自己並不是為了譁眾取寵而吃草,就像有人喜歡吃菜有人喜歡吃水果一樣,他吃草也不過是自己發自內心的喜歡而已。
更讓龔清孝難受的是,自從戒了“草癮”之後,他日常變得萎靡不振起來。幹活時始終提不起力氣,記憶力逐漸消退,就像老人口中傳言的吸食鴉片的症狀一樣,整日恍恍惚惚,找不到了生活的樂趣。更讓這個小山村家庭所不能接受的是,自從龔清孝不再吃草後,沒了力氣乾重活,對於當時的社會環境,這無疑是失去了家庭的主要經濟來源,日子開始變得拮据起來。
人們前後的巨大變化,讓龔清孝十分煩惱,甚至有了恢復吃草的想法。但禍不單行,日漸積累的壓力終於讓這個小家庭爆發。在因為家庭瑣事爭吵了一番後,妻子帶著女兒外出打工去了,這一走就是幾年,幾年間只回來過一次。
妻子沒有說為什麼離開家,但龔清孝心裡明白,主要原因還是他吃草,被人說成精神病後,妻子受不了風言風語。對於一個農村女人來講,名聲無疑是她最看重的。即使這樣,談及妻子,龔清孝也只是把過錯全攬在自己身上。不用責怪妻子的離去,甚至放棄了恢復吃草的想法,只要妻子回來,讓他怎樣都可以。
人們為了解開“食草奇人”這個謎題,帶龔清孝去醫院檢查他吃草的原因。一番檢查後,醫生得出結論,這不過是因為體內缺乏某些微量元素,嘗試後加上心理的作用,從而形成了心理上的依賴。其他身體機能一切正常,不過是人們常見的異食癖。
謎題被解開了,回想龔清孝的際遇,也不得不讓人感慨良多。吃草對於他來說是成全也是累贅,不能單純地判定它的對錯,這前後的落差,也絕大多數是來自特殊社會環境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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