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駐美國特派記者 張夢旭 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陳欣】在美國“9·11”恐怖襲擊事件20週年紀念日當天，三處事發地——紐約世貿中心雙子塔遺址、賓夕法尼亞州尚克斯維爾美聯航93號航班墜毀地以及弗吉尼亞州五角大樓都舉行了紀念活動。美國總統拜登、副總統哈里斯及多位前總統出席紀念活動對受害者進行哀悼，並呼籲“國家團結”。英國《金融時報》11日稱，美國政要發表“團結”言論之際，正值國內政治兩極分化加劇之時。
受害者家屬：這是悼念的時刻，更是反思的時刻
紐約的紀念活動從當地時間11日8時45分開始，這是當年第一架被劫持的飛機撞擊紐約世貿中心北塔的時刻。恐襲受害者家屬登臺依次唸誦近3000名受害者名字。除拜登偕夫人參加紀念活動外，前總統奧巴馬、克林頓夫婦也出席該活動。其間，活動暫停六次進行哀悼，對應世貿雙子塔等遇襲和倒塌時刻。五角大樓一早也懸掛巨幅美國國旗，國防部長奧斯汀出席紀念活動並發表講話，悼念20年前在五角大樓和被劫持的美國航空77號航班上遇難的184人。
《環球時報》記者當日前往距離美國首都華盛頓約3小時車程的尚克斯維爾93號航班國家紀念園採訪。美聯航93號航班是事發當天遭劫持的最後一架飛機，為紀念航班上與劫機者英勇搏鬥的40名乘客和機組人員，美國政府2002年在墜機原址建起國家紀念園。這處位於賓州西部偏僻農村的紀念園，由於大量悼念者的湧入，顯得分外擁擠。記者駕車在周圍的鄉間公路堵了近1小時，從野外闢出的臨時停車場步行到紀念園還需要半個多小時。但這絲毫沒有阻擋民眾的悲情，悼念者上至坐輪椅的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嬰兒，許多人手捧鮮花為這些素昧平生的遇難者致哀。
11日上午9時45分，93號航班國家紀念園悼念活動正式開始。美國副總統哈里斯和前總統小布什也出席該場活動。遇難者家屬代表戈登·菲爾特發言說：“‘9·11’事件不僅改變了每個遇難者及其家庭的人生軌跡，也改變了美國乃至世界歷史的程序。今天不僅是悼念的時刻，更是反思的時刻。我們要捫心自問，這些無辜死難者的犧牲是否值得？美國有沒有變得更加安全？未來還會不會發生新的恐怖襲擊？”
呼籲團結之際，缺乏團結之時
美國總統拜登11日前往“9·11”事件3處發生地參加紀念活動。20年來，歷任美國總統常在“9·11”紀念日拜訪這3個地點之一，但像拜登這樣一天跑遍3個地點並不常見。拜登參加“9·11”紀念活動時未發表公開講話，但他在10日錄製的講話中強調國家團結：“‘9·11’事件最核心的教訓是，在我們最脆弱時，在我們作為人類的所有徘徊猶豫中，以及為美國的靈魂而戰時，團結是我們最大的力量。”在拜登抵達尚克斯維爾前，小布什出席該地紀念活動時也呼籲美國人民表現出當年遇襲後的團結精神。
《紐約時報》11日稱，拜登和小布什利用這個紀念日敦促美國人團結起來，努力克服深刻的政治和文化分歧，他們在尚克斯維爾的出現像兩個“書立”，結束了由恐怖襲擊引發的長達20年的悲劇和分裂故事。但他們兩人的講話莊重而略帶懇求，暗示著美國未來的下一個悲慘篇章仍在書寫中。
“‘9·11’之後，全美連忙團結起來，然後很快就會出現更多新的社會分裂。”《華盛頓郵報》12日以此為題發表的分析文章稱，20年前，國會議員團結一致，堅定表現出國家的團結。在20年後的這個週一（9月13日），國會議員依舊會以沉痛的心情舉行紀念活動，但不會彰顯一個團結的美國，而僅僅意味著暫時停止政治內戰，這些政治戰爭在恐襲發生後一直在肆虐和加深。人們常問：隨著美國陷入更深的分裂和不和，有沒有什麼東西能成為國家更團結的催化劑？如果“9·11”都未能讓美國更團結，還能指望什麼呢？最近一項民調顯示，現在越來越多美國人表示，國家朝著更壞的方向而不是更好的方向發展。
美國面臨的威脅不僅來自國外，還源於國內
“9·11”紀念日當天，阿富汗撤軍的混亂是揮之不去的陰影。據《以色列時報》等多家外媒12日報道，“基地”組織媒體As-Sahab 11日釋出影片，主角正是此前被傳已經去世的“基地”組織頭目扎瓦希裡。在影片裡，扎瓦希裡說，經過20年的戰爭，美國“支離破碎”，終於從阿富汗離開了。有分析認為該影片可能是之前錄製的，對扎瓦希裡是否活著持懷疑態度。不僅扎瓦希裡的影片提醒著美國從阿富汗撤軍的失敗，法新社說，在參加尚克斯維爾紀念活動間隙，拜登再度為飽受抨擊的撤軍行動辯護，稱美國不能“入侵”每個境內有“基地”組織的國家。
“無能！”美國前總統特朗普在“9·11”紀念日抨擊拜登“蠢笨的政府”。《華盛頓郵報》稱，特朗普11日未參加任何官方紀念活動，他訪問紐約消防站和警察局，在那裡他強烈暗示自己將再次競選總統並譴責“被操縱的選舉”。這些評論與傳統上不帶政治色彩的“9·11”紀念活動的基調大相徑庭。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12日稱，“基地”組織在一個上午對美國造成的直接損害比冷戰期間蘇聯造成的損害還要大，同時“9·11”還對美國政治產生不可預測的長期影響。美國微軟全國廣播公司12日稱，在“9·11”事件後，共和黨將“恐怖主義”的概念作為政治武器，用來暗示來自穆斯林的威脅，卻拒絕使用“恐怖分子”來形容國會暴亂中犯下恐怖主義行為的白人和自己的支持者。
《華盛頓郵報》提到，當華盛頓舉辦“9·11”紀念活動之際，有傳言說要在國會大廈周圍重新安裝圍欄，以防備下週末即將舉行的集會，據悉該集會主題是表達對國會山暴亂中被捕者的支援。小布什此次在譴責“9·11”恐怖分子時影射衝擊國會大廈的極端分子，稱“國外和國內的暴力極端分子在文化上幾乎沒有重疊。但從他們對多元主義的蔑視、對人類生命的漠視以及玷汙國家象徵的決心來看，他們皆源於同一邪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