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布法羅超市槍擊事件舉世震驚，18歲槍手、10死3傷、全程直播……每個細節都讓人不寒而慄。據統計，2012-2021年美國因極端主義事件而死亡的人數為443人，其中75%為白人至上主義所致。毫無疑問，該事件正是這一趨勢的延續。
但要看到，此次槍擊事件也表現出一些新特點。一是網路動員性更加明顯。槍擊事件的網路實況直播尚屬首次，而且從襲擊者佩頓·金德倫長達180頁的宣言中可知，他長期受網路上極端主義思想影響，自稱為法西斯主義者、白人至上主義者和反猶太主義者。二是國際串聯性更加突出。佩頓·金德倫坦言自己是從2017年的紐西蘭白人極端主義事件中獲得了靈感；CNN也指出，金德倫長期受充滿種族仇恨的網路論壇的影響。三是襲擊目標的社群性和群體性更加明確。此次事件的爆發地點是非洲裔社群，中槍的13人中，11人為非洲裔。
統觀近些年的美國槍擊案，一個明顯特徵是白人至上主義不僅氾濫，且暴力傾向越發明顯。這很大程度上與美國近年來國內外形勢的轉變直接相關。
首先，種族主義矛盾持續激化。拜登政府上臺後雖然拿出多種舉措，試圖緩解特朗普政府時期緊張的種族關係。但在不改變美國結構性種族主義矛盾的情況下，僅透過給予少數族裔和移民群體更多權利，只會招致白人種族主義者的不滿。更雪上加霜的是，美國經濟的持續低迷造成白人勞工階層的大量失業，“當經濟蕭條，勞工衝突，戰爭的威脅不斷髮展時，美國人便抨擊所謂的異己或激進者。”白人勞工階層將生活的不易歸咎於外來移民和其他種族群體對於白人特權的侵蝕，這種邏輯刺激了白人至上主義的進一步發展。
其次，“大替換理論”的盛行讓白人群體更加焦慮。“大替換理論”最早可追溯到20世紀初期麥迪遜·格蘭特的《錫安長老紀要》，隨後逐漸演化為美國白人群體將逐漸被移民、非白人群體所替代的理論。據預測，到2050年，美國非拉美裔白人在全國總人口中佔比將下降為47%，而拉美裔人口占比將上升為29%，黑人佔比維持在13%的水平，亞裔將上升為9%。這樣的背景下，“大替換理論”已經進入了白人至上主義者的視野，越來越多的白人政治精英開始煽動白人至上主義者以各種方式來反對外來移民和少數族裔。
第三，網路與槍患起到了助紂為虐的作用。眾所周知，美國人向來推崇“言論自由”，而“過度自由”的網路社交媒體為白人至上主義的組織動員提供了便捷、隱秘的平臺。有學者調查發現，在美國的157個極端主義網站中，三分之一含有白人至上主義的內容，且絕大多數網站都與其他極端主義網站建立了外部連結。與此同時，槍患頑疾積重難返，這為白人至上主義者的暴力犯罪提供了更多可能。此次布法羅超市槍擊案襲擊者所使用的步槍便是透過合法途徑購買的，而據報道，佩頓·金德倫本打算攜帶三支槍。
目前，美國總統拜登宣稱要盡一切努力結束由仇恨引發的國內恐怖主義，副總統哈里斯強調必須強烈譴責種族仇恨犯罪。然而，這些呼聲如果不觸及真正的矛盾所在，美式噩夢還會不定時上演。
（作者系中央民族大學中國民族理論與民族政策研究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