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老漢姓李名甲，年近七旬，做了一輩子莊稼漢。李甲老伴去世較早，有倆兒子跟一女兒，都已結婚。家裡只剩下李甲一人，還有一頭老牛，這頭老牛李老漢養了有二十多個年頭了。現在已不能再下田耕地，倆兒一直勸他殺了老牛好賣些錢，等死了，肉就沒人買了。而李老漢是個很念舊之人，說道：老牛為李家辛苦耕地一輩子，到頭來還要被宰賣肉，太過殘忍，便一直沒殺。
李甲於心不忍沒殺老牛，卻因此得罪兩個兒子，兩兒子本想父親賣了牛，自己也能分點錢。沒想到父親竟拒絕了，倆兒子很不高興，表示以後不會贍養李老漢。
李老漢為了兩個兒子結婚本就操碎了心，一生積蓄花的也差不多了。現在自己上了年紀，哪還有力氣下田幹活，倆兒若不贍養，李老漢只得落個老來無依，淒涼去世。
有村民聽聞此事，勸李老漢把老牛殺了，它只是個畜生，跟人不一樣。李老漢無奈，便同意了，當夜兩兒和倆兒媳帶了些酒菜到李老漢家，一家人吃起酒。
立兒、生兒，爹跟這老牛有感情了，再讓爹跟它待幾日，殺的時候把你們叫來。李老漢對倆兒子說道。
爹，你心太好了。那到時候你把我和大哥叫來，我們倆幫你殺。李老漢二兒子李生說道。
倆兒走後，李老漢走到牛欄，看著在吃草料的老牛，說道：牛啊，你跟著我辛苦了一輩子，到頭來也沒落個好。不過不要怪我，我上了年紀，沒能力照顧自己了。唉~。李老漢說完倒揹著手轉身走進屋。
老牛看著離去的李老漢，眼中流下淚水。這兩天，李老漢沒出去，細心照料著老牛。這些天勾起了李老漢很多回憶，心裡越發不忍殺它。
可是三天後，倆兒沒等李老漢通知便來到他家裡，還跟屠夫借了一副殺牛工具。村民聽說李甲家要殺牛，都跑來圍觀。
李老漢看到了這地步，也改變不了老牛的命運了，便沒說什麼。說道：你們倆給它個痛快，我出去走走。李老漢不忍看到那殘忍的一幕，想躲出去走走。他進屋拿了一煙桿，要出門。而倆兒把老牛牽出來。
就在李老漢出家門時，那老牛竟從李立手中掙脫韁繩，追上李老漢，隨後做了個讓眾人震驚的動作，前腿跪地，雙眼流下淚水，發出“哞哞~”淒厲叫聲。
李老漢停下，蹲下身再也忍不住，雙眼紅起來。李老漢倆兒過去對著老牛又打又踢，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可即使如此，老牛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後竟人性化的給李老漢磕起頭來。
這牛活了這麼大年紀，和李老漢有感情了。
是啊，跪地流淚的牛，人家都說不能殺。村民看著那跪地流淚老牛，談論起來。
而李老漢兩兒不為所動，繼續對老牛施暴。
夠了，我不殺了，你們倆回去吧！李老漢突然起身擋在老牛前面。
你可想好了，以後別指望我兄弟倆給你養老送終。李生說道。
你們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從此我是死是活與你們無關。走，咱回家。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殺你了。李老漢牽起老牛走回院子，從屋裡拿出一些藥灑在老牛身上。後眾人一鬨而散。
從那後，李立和李生幾乎跟李老漢斷了來往。李老漢不得不拖著疲憊的身體到山上給老牛割草，順便採些草藥賣了賺錢。這樣過去了幾個月，女兒聽聞大哥二哥對爹不管不問，便經常拿些東西送李老漢家，因此倆兄弟跟妹妹還大吵了一頓。
卻說一天早晨，李老漢醒來，聽到牛欄裡牛叫聲，開啟門去看老牛發生了什麼事。卻看到老牛正在舔舐身下一頭剛出生的牛犢子，李老漢心中一震，終於明白那日老牛要被殺時，跪地求饒了，原來它懷了小牛犢。看到小牛犢，李老漢喜極而泣，拿了把剪刀和布條，過去把牛身上繫帶剪斷，給小牛洗了洗澡。
村民看到李老漢家多了頭小牛犢，都驚訝不已，說道：沒想到老牛這麼大年紀還能生小牛，也終於明白昔日被殺時，這老牛為何跪地哀求。原來不是為自己求饒，而是要保住肚中的小牛。
一天傍晚，李老漢照顧好老牛和小牛，自己吃完飯早早睡覺了。
在李老漢入睡不久，看到那頭老牛走到自己身邊，先用頭蹭了蹭自己腿，後看著自己說道：主人，我得走了，多謝你對我們母子的不殺之恩。今晚我來找你便是為了報答這份恩情的，在羊山西邊一棵百年松樹下，你挖地三尺，那裡有些東西，你取一包了，夠你剩餘日子享用了。主人，我走了，有緣下輩子再見。後那老牛走到牛欄裡，舔了舔小牛犢，後腳底騰起祥雲飛天而去。
李老漢睜開雙眼，想起自己剛才做的夢，馬上跑出屋門，到牛欄裡，看到老牛倒地，小牛犢含淚舔著老牛。李老漢進去試了試它鼻息，老牛果然已去世。後李老漢把女兒、女婿叫來幫忙把老牛屍體埋了。李老漢想了想，對女兒說道：靈兒，我也活不長了，這頭小牛你牽回家，好生養著。記住，這牛通人性，好好對待它。
女兒、女婿點頭同意了，把小牛牽回家。老牛夢中相告，李老漢本已忘記，可一天到女兒家看到那頭小牛突然想起，心道：不知真假，不妨去看看。
李老漢拿了一包裹，來到老牛夢中相告的地方，那棵百年松樹下，找準那地方，用撅頭挖起來，等挖地三尺，突然看到一塊石頭，李老漢清理一下上面土，用撅頭撬開那石頭，看向石頭下面，頓時金光閃閃，竟然是金銀珠寶，有很多。李老漢心生竊喜，忙拿出那包裹，鋪在地上，開始往外拿，等裝滿一包裹。本想再拿，心裡卻響起那老牛話語，拿一包即可。李老漢停下手中動作，把巨石蓋上，還原成原來模樣。背起包裹下山而去。
卻說當晚，李老漢分成四份，送給女兒一大份，又給了倆兒子兩小份，最後一份留給自己作為棺材本。這樣生活來源有了著落，李老漢臉上也有了笑容。
卻說當夜，兩兒聚在一起，李立說道：咱爹真偏心，給了妹妹一大份，給咱卻那麼少。
他那指定還有很多，而且這批財寶來的也很奇怪，我們今晚去問問那老賊。我們不能吃虧。李生也說道。後兩人用布蒙上臉，躡手躡腳來到李老漢家中。
李老漢已入睡，兩兄弟開啟屋門，走進屋裡，在屋裡翻箱倒櫃，找到一小包，卻是很少一部分，並沒有給兄弟倆的多。兩兄弟看了看彼此，拿了起來。
誰？快來啊，有賊！李老漢被翻東西動靜弄醒，看到屋裡兩個黑影驚叫道。
老不死的，再喊我宰了你。其中一黑影說道。
原來是你們，我不是送你們了，你們還來做什麼？李老漢已聽出那說話生正是自己兒子。
金銀珠寶這種好東西誰會嫌多。快說，你這些東西從哪裡得來的。老大用胳膊勒住李老漢問道。
我從哪得來，跟你們沒關係吧，別太貪心，不然會遭報應的。李老漢說道。
你只需說出在什麼地方就好，其他不用你操心。老二惡狠狠說道。
我從路上撿來的。李老漢說道。
老不死的，你還想糊弄，是不是想死。你再不說，我跟老二便到妹妹家去問問，當然，還有那頭小牛，你兒媳婦一直想吃嫩牛肉。老大說道。
你們……。好，我說，在羊山一棵百年松樹下……。李老漢沒說完卻閉上了眼。李生試了試他鼻息，不僅吃了一驚，說道：他竟然死了。李老漢本已上了年紀，那李立勒他脖子力氣用的大了些，不想李老漢被勒死了。
反正也知道寶藏的地點了，死就死吧，他也活夠了。李立說道。隨後兩人叫上媳婦到李老漢說的地方去，在那挖了起來。當四人看到難以估計的財寶，雙眼冒出金光，直呼道：我們發了。這些都是我們的。
他們來回了幾次，把那裡難以數計的財寶都挖走了，一個子也沒留。卻說兩家人看到家裡堆積如山的財寶，笑個沒完。當即兩家人計劃到城裡去住。從那日起也沒再下田耕地，收拾家裡東西，僱了三輛馬車，在院子裡停放著。
村民看到兩家奇怪舉動，疑惑不解，後來一打聽，有村民說：這兩家人好像一夜暴富，人家這兩天準備搬到城裡去住。
而在同時，在羊山那棵百年松樹下，三十多人正滿臉殺氣的看著被洗劫一空的財寶。
是誰，誰把我們十多年的積蓄拿光了，還真狠，一個子也沒留，讓我知道誰，我非拔了他的皮。一臉上有刀疤之人惡狠狠說道。而這時，有兩村民從旁經過，這些人都隱藏在草叢裡。
你聽說了嗎，那李家兩兄弟好像發了橫財，準備搬進城裡去住呢？
真的嗎？真走了狗屎運，不知道他們從哪發的財？
誰知道。這倆村民正說著，卻看到前面突然出現了一群凶神惡煞之人。兩村民剛要跑，一人被一箭穿心，倒了下去，另外一人見此，嚇得雙腿打哆嗦。
帶我們去找這姓李的兩兄弟。那臉上有刀疤之人說道。
李立和李生兩兄弟正今日打算進城，趕著馬車要出家門時，突然闖來一群人把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那李立驚問道。
把馬車上箱子開啟。那刀疤男說道。後五個人開啟馬車上放的木箱子，裡面放的都是金銀珠寶。
這些都是我們的，你們不能動。李立媳婦跑過來說道。
“噗”你們的？我們拼死拼活才攢了這麼多，你們搬了幾趟就成你們的了？一人直接一刀捅入了李立媳婦心窩，李立媳婦應聲倒地。
大哥，差不多都在這了。一人點了點箱子裡的財寶，數量差不多。
嗯，你們怎麼發現的這些財寶？那刀疤男問道兩兄弟。
從我爹那得知的。李生看出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山匪，嚇得癱軟在地。
你爹呢？那刀疤男說道。
他前幾日死了。李立說道。
那就好，給我都宰了。那刀疤男指著兩兄弟說道。
可是……。李生本想把妹妹還拿財寶之事說出來，不想還沒說完，自己肚中插進兩把刀，他此刻才後悔有些太貪了，起初父親給的財寶怎麼也能舒舒服服過半輩子，少是少了點，但這麼多，他們卻發現不了。錯就錯在把所有財寶都取走了。
李家兩兄弟六口人一個沒活，全遭殺害，李生媳婦懷二胎，也沒逃脫。
大哥，這村的村民怎麼辦，不知道發現我們事沒有？一人問道。那刀疤男思考起來。
大哥，為了安全起見，要不要把他們全給……。一陰沉之人講道。生活安靜的村民此刻還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刀疤男一念之間。
刀疤男思考了一會，擺了擺手說道：這些財寶都是貪官地主從百姓那裡搜來的，我們搶奪來，無傷天和，但如果因此屠了村，我們會遭報應的。那個村民呢，把他叫過來。
在山上遇到的兩位村民，一位被射死，一位領著這夥人來到李家兩兄弟家。那村民看到地上屍體，嚇得噤若寒蟬。刀疤男拿出五十兩銀子遞給那村民，說道：今天你見的人，發生的事，你權當沒看見，知道嘛？如果你說出去，他們便是你的下場。知道嘛？
那村民拿了銀子，又喜又驚道：我保證不說出去，如果說出去，讓我不得好死。刀疤男看著他點了點頭，那些人把幾隻木箱子帶走。村民看到雖感到奇怪，可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對李老漢很孝順的女兒，餵養著那頭小牛犢，一家三口越過越來幸福。
<故事完>